姐姐A妹妹B和當事人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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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章節字數:4983  更新時間:07-06-21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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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我待,在這生死攸關的緊要時刻,我首先想到了無所不能路路精通的許鳴越。

    這廝從小就生在有諸多猜測和幻想,讓布衣百姓們羨慕又憎恨的上層社會。雖然我始終都覺得他剝掉身上那層昂貴的西裝革履更像是個市井混蛋,可我仍然保持著我們最無堅不摧的友誼。

    我侯亭煥本來就不是什麼濯清蓮的君子,對手邊唾手可得的利益都順手牽羊從不放過,你說我市儈也好,說我沒原則也罷,我還就一本正經的告訴你,我就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

    打通了許鳴越的電話,那小子有點氣喘,頻率不穩的喂了一聲,給我諸多不純潔的遐想。

    剛想臭白他幾句,就聽見電話那邊咣當一聲,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他們家那位又在河東獅吼,我在電話這邊都被嚇一跳,握著電話也不敢言語,生怕許鳴越一分心,小命就葬送在那母老虎的屠刀之下。

    “說話!”許鳴越沒好氣地喊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和我說,我剛要開口,那邊又說,“老地方見,現在。”

    吧嗒一聲掛斷電話,傳來一陣空虛的滴滴滴盲音。我再次瞠目結舌的杵在原地。

說到老地方,閉著眼睛也能走到。

    大學的光輝歲月是近十年來最讓我難忘的絕代風華。在那個破爛到抬不起頭的自卑的四年,我和同寢室的三個最佳損友摸打滾爬,堅強的熬到了畢業,那是怎樣一段將革命進行到底的艱苦卓絕的歲月啊,隱忍成了我的座右銘。

    那時候報紙上總是在頭版頭條刊登和我們學校有關的各種各樣讓人噴血的低級事故和黃牌警告。我們搭車回學校都不敢大聲說自己是哪個學校的,通常司機會很人道很熱心的詢問如何到達我們學校,我們就舉出周圍的環境建築,這樣的經曆讓我們無限難堪。

    找工作的時候,坦克拿著簡曆無地自容,其實他專業知識非常強悍,隻是學校的帽子壓得他總比人家從北大出來的低兩級。連帶著工資和職稱都低兩級,說話也沒權威性,讓一向驕傲的他總是碰得一鼻子灰,還好最近終於撥開雲霧見太陽,雨過天晴了,在換了五六個老板之後,終於遇上了現在這個頗把他當塊寶貝的神秘人物,每每出席大場合,每每參加新書發布會必帶上他,他的意見也很被重視,一想到這些,我就泛酸水,都是難兄難弟,我的境遇要糟糕很多。

    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一路與那些和我毫無關係的流光異彩擦肩而過,無論我多麼努力都無法融入這個歡騰又神秘的夜晚,城市無限擴張著自己神氣活現的範圍,吞噬迷失的靈魂,讓我們在這樣虛無飄渺絢麗繁華的夜色中用錯表情,看錯人,走錯路……

    繞了快小半個城,終於到了紅都,我扔給司機一張一百,沒打算讓他找錢。平時我沒這麼大方,隻是不想在這節骨眼上還錙銖必較,俗語破財免災,還不如積德行善,想來老天有眼不會讓我死的太慘不忍睹。

司機好像我肚子裏的蛔蟲,見我沒有等著找錢,也不多言語,看我匆忙下車,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簡直是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得天衣無縫。

剛要進去,就聽見許鳴越不甚開心的聲音。回頭看他,一臉未消的怒容,不禁咧開嘴笑了。

他一開車門,就被蹲坑的小乞丐們團團圍住,抱著他大腿一副堅決打倒地主走狗的勁頭。許鳴越一邊朝我招手,一邊試圖從那些難纏的小孩中逃出來,他哪是那些訓練有素的孩子的對手,我在一邊看熱鬧,他抬頭看見我不懷好意的笑,大吼一聲:“趕緊叫人!”

我看他是真急了,想起自己還有求於他,連忙對裏麵的保安說:“快過去看看許老板。”

保安都是人高馬大的精壯,雖然隻是保安,可畢竟是在紅都當保安,個個都是精挑細選,不光身體過硬,頭腦也不凡,對來往的客人了熟於心。哪個客人是什麼門路,哪個客人有什麼背景,哪個客人有什麼嗜好全都了如指掌,這會一聽我提起許老板,一個個都迅速進入備戰狀態,他們可不想得罪了這個大搖錢樹,萬一耽誤了,老板怪罪下來,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我看他們一個個平時威風凜凜的樣子,卻也不過是為人賣命,不覺自己竟和他們一樣,走不好一步,全盤皆輸。

還是要專業人士出動才有效果,保安一過去,那些孩子立刻四散逃開,氣急敗壞的許鳴越瞪著大眼珠子,罵罵咧咧的朝我走過來,走到我麵前的時候還不顧形象的給我一記老拳,我時刻提醒自己有求於人,不敢造次,暫時讓他為所欲為。

“得啦得啦,不就幾個孩子嘛!至於嗎?”看他還一臉怒氣未消,甚至有要熱氣軒然大波的陣勢,我推給他一杯酒。

“我明天就找律師,日子沒法過了!她以為她是什麼東西?”許鳴越一口氣把酒喝幹,“當我許鳴越是好惹的!”

許鳴越把杯子狠狠敲在桌子上,那氣勢就算把整個酒吧都砸了也攔不住往外冒火。

我也不喜歡他老婆,那女人從我第一次見就不待見,一看就是頂足的大小姐脾氣,明明是在國外做了整容手術還非要到出顯擺說自己是天生麗質,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當初極不明白許鳴越的腦袋到底是怎麼想的,和這樣一個女人不光談戀愛竟然還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不是我聖明,是長眼睛的人都能猜到他遲早有一天會以戰爭的方式結束這場失敗的政商聯姻。

“我他媽這回要是不離婚,我就沒種。”這話都說出來了,看來是動了真格。

不喜歡歸不喜歡,作為朋友,我總不能做個專門拆散人家家庭的破壞分子,到時候萬一人家後悔,我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沒那麼嚴重,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合。”我天生有勸人的資質,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你也不用勸我,受夠了。”許鳴越把我的酒杯拿過去一飲而盡。

現在才說受夠了,您的反應也忒遲鈍了吧。我在心裏對他說,嘴上卻一直在勸他三思而後行。他人現在在氣頭上,我說什麼都沒用,等他自己冷靜之後,自然有定論。

坐了有一陣子,一直沒切入主題,現在這樣的狀況,我哪好意思,可不說我又不甘心,站起身說:“你先坐著,廁所一趟。”

推了門出去,走廊無限昏暗,牆上每隔一米半嵌一個朱紅色琉璃質地的圓燈,金色的壁紙在紅光下顯得很曖昧。

三樓盡頭的大包向來是專屬的,就算平時包間全被預訂,供不應求,也不能用這個,黃朝鋒一輩子不來,這房間就一輩子空著。我回來的路上,一直盯著那個包間,光看著那扇門,我都覺得自己是在鋌而走險。

“喂!”還在為自己前途未卜命運發傻,猛地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反射性的回身望去,沒有立刻反應過來,隔了半秒鍾才木訥的嗯了一聲,看眼前這張臉,想起一首歌,這世界變化太快。

好家夥,您還真是修煉的孫大聖的七十二變,變身不用上稅是不是?白天晚上完全是亙古不變的戲碼“大變活人”啊。

“過來玩?”她靠著牆,穿一件墨綠色的金絲絨裙子,很瀟灑的綁著蓬鬆的頭發,戴一條手指頭粗的金色大鏈子,上麵刻著醒目的DIOR。如果在路上,我看見這樣一個女人,一定會很不屑的想成是某個暴發戶鄉下來投奔的暴發戶老婆,招搖過市的向大家顯擺她百年難得一見的權力與富貴,這種富貴來之不易,要懂得極盡奢侈享受,唯恐過期作廢。

然而,我看見她,就隻有在心裏暗自稱讚的份了。這女人幾世修來此等福分,一張臉長的超塵脫俗,生逢亂世也不容埋沒。

“是啊。”我說過我的開場白就是泔水,世上再也沒有比我更能讓自己陷入到令人絕望的尷尬境地的人。

“哪個包?”她逆著燈光,在我麵前成了一個輪廓美好的剪影,恍惚覺得她背後的黃色燈光就像聖母頭上的光環,我在心裏情不自禁感歎,又為她感到無限可惜。

看我沒說話,她用手在我眼前晃晃,笑著問我:“想什麼那?工作太忙累傻了?”她推了推有點發愣的我,說話有些不靠譜了,“還是泡妞泡出孩子來了,想著怎麼打發呢吧!”

我切了一聲沒搭理她,果然是個不著調的女人,算我高估了她的魅力。

“喂!怎麼了?和你說話呢!也不言語一聲!”看我始終都沒說話,她實在有些掛不住麵子,臉色都難看了幾分。

“咳,也沒什麼……”忽然想起來自己今天是因為什麼才這麼無精打采這麼反應遲鈍,就想把那糟心的事兒公布天下,貼大榜讓人幫忙,所以竟有些病急亂投醫的行徑,經她這麼一問,連忙就要一字不落的全盤托出。

可惜,還沒等我說個眉目,甚至連皮毛都沒摸到,又被打斷了。這次我看清楚了,那個全場最氣派的專包裏麵很有氣勢的踱出一個叫做“黃朝鋒”的身影。

“朋友?”據我後來思維清晰並真正理智之後的記憶總結出來的筆記記載:該正麵走來的黃姓男人英俊挺拔,完全扭曲了我心目中的那個一臉橫肉的地頭蛇猥瑣形象。

臉龐異常幹淨,連半個胡渣都看不見,還戴了金絲框眼鏡,學者派頭十足,說話文質彬彬,大有往來鴻儒的高雅氣質,我琢磨著這人的感覺不對勁啊!

要是我有他那麼大的派頭,怎麼著也得出入站一排保鏢,個個人高馬大,肌肉橫飛,且戴黑超,禿頂,黝黑的皮膚上有性感的紋身,紋身不是老鷹就是猛虎,再不濟也是個忍字。那敢情多威武!

我站在原地被眼前的夢幻情景定格,完全不能自拔,幾乎快要愛上了這個城府極深,微笑脈脈含情的男人。真不要臉。

“給你介紹一下。”我還沒反應過來,那女人拉著我就往黃姓男人身邊走。我本能的往後靠,唯恐數米之內必被奸殺。

“這位是……嗯,不好意思!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沒說完話就把她笑得前仰後合,拽著我的手死死不放,我呆在這樣詭異的氛圍中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怎麼?不是你的朋友?”黃朝鋒被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笑得莫名其妙,微笑著問。他的脾氣倒是真好,不似傳說中那麼麵目猙獰,張牙舞爪,更不似傳說中那麼脾氣火爆,動輒將人五馬分屍,浸水活埋。

“是是是,是我朋友,隻是還不知道名字的朋友。”要笑岔氣了,我在心裏甚至有些憎恨的狠狠罵這個死女人,你在那裏樂得開心,不知道我現在有多腿軟,我和你非親非故,不要這麼害人吧,難道你和我那個禿頂肥豬老板暗中勾結狼狽為奸,陷我於生不如死之地!這世界的罪惡靈魂真是慘不忍睹,慈悲的期盼他們自生自滅真是法外開恩。

“你好,我是黃朝鋒。”不等那個死女人笑完,該黃姓男人便伸出手欲行禮儀,我反映甚快,連忙抽出右手跟去,他握手給人一種內在的壓迫感,又不失穩和,幾乎快要被他的人格魅力感動的五體投地,叩頭謝首,我那個被曬在包廂裏的損友晃晃悠悠出來。

    黃朝鋒啊黃朝鋒!在我設定的劇情裏麵,你現在還不應該出現,為什麼這麼快就忍不住要登場,這麼迫不及待就要站在舞台上被眾人關注,這麼爭先恐後就要萬眾矚目光環籠罩,可是劇情還沒有安排好,資金還遠不夠運轉……

    一眼看見人群中臉色最慘不忍睹的我,也不管周圍是什麼人,扯著我就滿嘴酒氣地說:“誰啊,也不給介紹介紹,自己在外麵攬私活呢?”滿嘴一派胡言亂語,顛三倒四,急得我一頭汗,恨不得拿根針把他那張不要臉的賤嘴縫上。

    我暗中大力掐他一下,他慘叫一聲,吼道:“掐我幹嘛!找死啊!”然後仍然不知廉恥的滿嘴大話,看這架勢,我覺得自己前功盡棄,完全可以收拾收拾東西準備投胎了。

    “我就不客氣了了了了啊,這人也他媽忒不仗義了,這麼多……多朋……友也不給我介紹介紹,我毛遂自薦,我是許鳴越!長城……城基金……”一句話都說不明白,我怎麼給你介紹!我這麼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還不想早早葬身在你這張美有分寸的破嘴之下。

    “嗬嗬!看來許先生是喝高了,我們有時間再聚,今天我還有點事情,就先告辭了!”有理有節,不容悔改又極有分寸,讓我暗生佩服,連忙拖住許鳴越老賊,陪著笑臉歡送。

    事實證明許鳴越還是有優點的,懂得適時閉嘴。

    那死女人還死不悔改,妄圖和我套近乎,我故意避開不看她眼睛,以免禍從天降。終於大難不死,送走了兩位瘟神,把已經喝得一塌胡塗的許鳴越往外麵拽,真他媽和死豬一樣!老子這輩子招誰惹誰了,連路過的都是冤家。

    把許鳴越送回家,我一晚上輾轉反側,我對自己有了全新的認識,失眠也會光顧我。

    我想我明天是無論如何也交不上去了,他把我當什麼人了,就是在世活佛想要采訪那個男人,也要預約,排隊等候通知,是我怎麼也要幾經投胎轉世幸運的稱為能和他有上些許交集的人才有微微渺茫的眉目,要我明天交稿,您直接讓我明天去死得了。

    淩晨四點二十,東邊已經發白,慘淡的灰白色。

    在這樣的早上吸煙有種蕭條黯然意味,像王家衛電影裏那種苦心經營的渺茫。

    我常常在自己的小說中構思這樣的圖像,一個男人不卑微卻懦弱,出身豪門世家,卻又深深為身世所累,和無辜的女人搞見光死的地下戀情,他們徹夜偷歡,卻在東方發白之前變身無言以對的陌生過客。

    每當東方天際染一抹慘白,男人便站在陽台留給女人一個無法觸摸依靠的背影,身後梳妝鏡中有一個女人精心描繪著自己的妝容,大紅色的口紅鮮豔欲滴,眉毛細挑,眼眸微晗,她偶爾偷偷微瞄一眼鏡中人模糊不清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安,可是這樣的氛圍,有再多的疑惑也不能言語,讓時間溜走不留痕跡。

    日後若幹年過去,沒有人記得那些若有若無的有慘淡灰白色天際的早上,一個抽煙的背影和一個亮紅色的嘴唇。

    無非愛恨,隻說那是一個值得默哀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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