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再見故人

章節字數:3009  更新時間:24-05-08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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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過頭,看見女人身後站著一個男人,是熟悉的感覺,即使多年未見,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陌生,“守根。”他露出這個月來第一次真心的笑容。

    劉守根迎了上來,“忘星哥,好久不見了。”

    “他是李忘星?”旁邊的女人問道。

    “對。”劉守根回道。

    “長這麼高了,男大十八變,都快認不出來了。”女人打量著李忘星,發出感慨。

    “她是?”李忘星看著劉守根問道。女人穿著一身藍色碎花裙,長相甜美,他印象裏沒有這號人物。

    “劉戀佳。我的表妹,你不記得了嗎?我們小時候還在一起玩過。”

    他這麼一說,李忘星倒是想起來了。記憶中一個總是玩的一身泥巴,渾身髒兮兮的小女孩浮現在腦海中。

    “小豆芽長那麼大了啊。”

    她將頭歪向一邊,露出天真可愛的笑容,看著李忘星說道:“你才是,變帥了。你上次來這裏時還是十歲那會,已經過了很久了。”

    “是麼。”他記不太清幾歲來的了,不過對這座房子確實有印象。

    “你是我哥的朋友,我一直記得你,你給我吃過城裏買的軟糖,橘子味的。你從哪兒過來的?”

    她說起這件事時李忘星隱約有點印象,他小時候的確喜歡吃糖,隨身帶著各種口味的糖果,為了方便分給小夥伴們。

    “我從京都過來的。我記得我還給過你一個洋娃娃,你一直吵著要,我就向父母要了一個,他們起初還很詫異,為何我一個男孩子要洋娃娃,我隻能解釋說買來送給朋友。”

    “不,洋娃娃不是送給我的。你肯定是送給別的女孩子了。”

    “那時玩的夥伴中還有別的女孩嗎?”李忘星朝劉守根問道。隨著年紀的長大,他在人生旅途中看到過許多相似的麵孔,他記得鴻,記得劉守根,還有幾個長輩,剩餘的都快忘記了。

    劉守根打趣道:“你小時候很受女孩子的歡迎,誰知道你認識幾個女孩子。”,說完後接著道:“我們進屋聊吧,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迎親時間還沒到,得等半個小時,我們可以敘敘舊。”

    他們來到房間,房間布置的很喜慶,牆上張貼著喜聯,一些用來造景用的氫氣球漂浮在空中,床上灑滿彩色的糖果。

    李忘星打量著房間,不經意間瞥見了梳妝鏡前的自己,鏡子中的臉像極了他的母親,長相優越,他對自己微笑,笑容幹淨,給人真誠的感覺。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我們可以偶爾回頭看看,當然,這並不是讓你沉湎於過去,隻是為了更好地警醒自己,朝著未來前進。

    他們在床旁邊休閑桌椅前坐下,劉守根問李忘星,“你來這兒後有去看劉宏嗎?”

    李忘星感到詫異,他不是從森林裏搬走了麼?

    “他在這兒?”李忘星問道。

    “他不在這兒能去哪?哦,我懂了,你指的是外出務工嗎?他沒出外麵,一直在這邊。”劉守根回道,接著說,“你想喝口茶嗎?我去燒壺水。”

    李忘星猶豫不決,心神不定,內心產生一種莫名的急切感,頻頻往窗外望去。他想去看看鴻,但現在這個時候不是很合適,在人家的婚禮上走掉,不合規矩。

    “你是不是想去看他?”劉守根笑著問他,表示理解,畢竟這麼多年沒見了。

    “我想去看望下鴻,我還沒去看過他。我忘了他家在哪裏了,婚禮結束後能不能帶我過去一趟?”李忘星問。

    “等會讓表妹帶你去看看吧,我估計是抽不開身。本來是邀請了他來的,他說家裏有事來不了,隻叫人包了個紅包過來。”

    劉戀佳說,“午飯過後帶你去吧,待會做我哥的伴郎,你這麼帥能撐撐場麵。”

    “謝謝表妹。話不是這麼說的,我上不了台麵,你哥應該早就選好了伴郎。”說完後又轉向劉守根,“對了,這個紅包給你,一時間竟然忘了。”,他將紅包塞給對方。

    “抱歉抱歉,忘星哥,我本來想邀你做伴郎,但是我那幾個兄弟纏著我不放,把位置都擠掉了。”劉守根收下紅包,對李忘星表達了歉意。

    “我看你是怕忘星哥做伴郎把你比下去吧,到時候嫂子看上他就不要你了。”劉戀佳不分場合地開了個玩笑,說完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劉守根麵對自家表妹也沒生氣,跟著一起笑,“還真說對了,忘星哥太帥了,我怕把我給比下去了。”

    “遙姨呢,現在過得好嗎?”劉守根問他。

    劉遙帆是他的母親,一群小孩子叫她遙姨,遙姨總是有許多好吃的甜點招待他們,他們喜歡她。

    “她改嫁了,重新建立了家庭,他們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名叫諾諾,具體全名叫什麼我不太清楚,隻是聽她在電話裏提過一嘴。我們現在已經很久不聯係了。”

    “你應該跟你母親多聯係,她是個善良且心胸寬廣的人,我們小時候隻要去你家她就會用甜點招待我們。記得有一次,外麵下雨,我們淋了一身,還踩了泥坑,去你家躲雨,將你家那張價值百萬的昂貴地毯弄髒了,她也沒生氣,隻是叮囑我們回去記得換掉濕衣服,不要生病了。”

    劉守根回憶起那個女人,長的很漂亮,身上有一種溫柔嫻靜的氣質,聽他的母親說當年追遙姨的人排到了村口,媒婆將門檻都踏破了。

    “她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我並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隻是我總是忘不了父親,而且她現在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也不好去打擾她。”

    “說點開心的事吧。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經常去的”綠森湖”嗎?”劉守根問道。

    “記得,我們常去那邊玩,湖邊有一些千年的古樹木,底部盤根錯節,我們可以在樹根上麵跳來跳去。藤蔓從大樹上麵垂下來,還可以在藤蔓上麵攀爬和蕩秋千。”

    “湖裏有成群結隊的魚,我們每人拿著個捕魚用的網兜去撈魚,盡管經常一隻都撈不著但還是樂此不疲。”李忘星想起來了關於湖邊的兒時趣事。

    “我記得戀佳總說那片湖其實是大海,我說我們去湖邊,戀佳則糾正說那是海邊,它的確太遼闊了。”

    劉守根將水壺燒好的水給李忘星滿上,又給劉戀佳的杯子裏添了點水。

    “那不是小時候沒見過大海麼,就以為那個是海,而且我偷偷嚐過一次湖裏的水,鹹的,還帶著一股腥味,我就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了。後來上大學時去全國各地遊玩,沒有找到比它更大的湖了。”劉戀佳說道。

    從門外傳來一個女人催促地聲音,“守根,到點了,怎麼還不出來?”

    “我媽喊我了。要去接新娘了,新娘是我媽幫我選的,鎮上的姑娘,等忙完了有時間介紹給你認識。你們先去前廳坐會吧,待會就要開飯了。戀佳你陪一下忘星哥,我先走了。”劉守根說完後站了起來,往外麵走去,李忘星和劉戀佳也跟著出去了,準備前往前廳。

    他們選了個無人的角落坐下,李忘星問她,“鴻的家在哪裏?”

    “你不記得路了?”

    李忘星搖搖頭,“不記得了。”

    “從房子後麵繞過去,沿著小路一直往前走,遇到一個岔路口往右拐,再走幾百米的樣子就到了。”劉戀佳抓了把瓜子遞給李忘星,“來,忘星哥,嗑瓜子。”

    “不用了。我吃顆糖吧。”他從桌上的果盤裏隨便拿了一顆糖,剝開外衣放入口中,舌尖上一股清爽微酸的味道蔓延開來,是青蘋果味的糖果。他不記得上次吃糖是什麼時候來,好像長大後就沒那麼愛吃了。

    幾個上了年紀的婦女從這棟房子的門廊穿過,其中一個女人看著麵善,她滿麵笑容,身高一米六,身著棗紅色外套,即使上了年紀仍能看出年輕時應該長的不錯。塵封已久的記憶忽然掀開,熟悉的感覺呼之欲出。恍惚之間,他好像看見了自己的母親,她與那個女人長得有六分相似。

    “那個女人是誰?穿著棗紅色外套的那位。”李忘星問道。

    “哪位?那位啊。”劉戀佳“噗嗤”一聲笑了,“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自己家的親戚還要別人幫忙指認。那是你大姨,你母親的姐姐,你小時候指不定被她抱過呢。”

    李忘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摸鼻子,掩蓋了尷尬。他小時候的記憶丟失了大段,剩餘一些則變得跟碎片一般在遊蕩,醫生說是被小時候那場車禍刺激到了大腦,所以選擇性遺忘了一些事。

    “你應該去跟她打個招呼,畢竟大老遠回來一趟也不容易。”劉戀佳提議到。

    “不去了,反正也待不了多久,我參加完婚禮就走。”李忘星沒有上去認這個親戚,從他家出事後他就跟過去的生活割裂了。

    對方用奇怪地眼神看向他,似乎在驚訝和疑惑為何他如此冷漠,顯得人情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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