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93 更新時間：25-01-18 23:07
很快這個城市的景點就被他們轉完了，紅生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可去，或者說沒有發現美景的激情。這天在市中心，路過了京劇團，紅生一下就有了見青栗俊的衝動。你不是說不可能嗎，我現在找了女朋友，還確定了戀愛關係，我一切都正常了，見見你，就當是彙報演出。你還說過可以把你當長輩的，這個時候去拜訪應該不成問題。
就這樣他帶著李婉麗上門，青栗俊見到他們表現出真誠的高興，又跟老伴把謊言重複了一遍：“看看就是這個年輕人，撿了我的錢包給我送回來。結果一問還是我的戲迷。”
青栗俊老伴聽了也高興，忙招呼在家吃飯，這活脫脫的就像一台戲。
待出了門李婉麗問：“你什麼時候撿了別人錢包？”
“怎麼啦？”
“沒什麼，我就覺得這人怪怪的。看人的眼神不對。”
“嗨，你管這麼多，人家一個唱戲的，怪怪的，很正常。對了，問你要不要看戲，可以給你票的。”
“我還不得睡覺。”
“老頭知道會傷心的。”
“他傷心關我什麼事。”
第二周，青栗俊找到應紅生：“你那個女朋友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呢？”
“太精了，這種女人有你受的。”
“你是不是吃醋？”
“小子，我吃哪門子醋。我這把歲數也算是閱人無數，這女孩是有目的的，一看就是小戶人家出來的，一腦門子的算盤。”
“你幹嘛這麼刻薄，不會是看著有人奪了你馬子，心裏邊不是滋味。”
“我有什麼不是滋味的，看出她小家子氣，就是我出自小戶人家，這我不算刻薄吧，還有就是你自己承認是我馬子的，怎麼樣玩玩。”
他也沒有忸怩，隻是嘴裏咕噥著：“我怎麼就這麼說走了嘴。”
兩個人有了隨性，一下子好像解脫了某種束縛，彼此也就沒了算計，一個不糾纏，一個不怨懟，更多的是基於一種親情的依賴和信任，好像兩個人的關係又走到一個新的層麵，說來好笑，全是因為一個女人的緣故。
有了女朋友的生活，時間都被占滿了。李婉麗幾乎占有了他所有業餘時間。他覺得好像回到了現實也回到了正軌。他享受了同齡人羨慕的眼光，僧多粥少，他承受那種帶有恨意的羨慕，心裏有一絲得意。
從內心往外湧動的是一股子雄性氣息，他愛上了衝動，有想跟人發生爭執、一較高低的欲望。在球場上有了好勝心。為了自己的利益他會發聲。
盡管他已經發現了李婉麗跟他性格相衝突的地方，盡管他不知道對李婉麗他是不是愛，他又沒經曆過他怎麼能夠確定。但是他念著李婉麗一樣好，那就是把他拉出來。
這個暑假，李婉麗回了家。盡管在此之前，李婉麗又是暗示又是威脅，想讓他陪自己回家，應紅生總是裝糊塗搪塞敷衍過去。他其實是有主見的，總覺得跟這女孩好像還沒有到這個份上。另外他好像是一種感覺，這女孩對他來講並不合適，可是他沒想過結束，就像是戒煙一樣，他暫時需要一個替代品。他已經很久沒有去那些地方了。盡管那些壓製後的欲望愈發強烈，可是他還是堅持住了，他覺得自己更像一個新時代裏的有為青年，沿著主流社會提供的康莊大道前進著。
暑假快結束，李婉麗找上門來了，她帶著家鄉的土特產。應紅生有點手足無措，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請自來的李婉麗看見他們家還是吃了一驚。接著李婉麗的表現讓人吃驚，勤快第收拾這家裏，好像不是第一次來。上門是女孩一再催促的，應紅生說不上這女孩有什麼不好，隻是覺得太主動了一點，還有就是這女孩有種操控的欲望，總是希望順著她的意見。總喜歡打聽他們家的事情。其他的他覺得這女孩真的不錯，能幹勤快，又放得下臉麵什麼事情經過她就水到渠成。能有什麼，還能要求什麼，總之，學校裏都知道她是應紅生的女朋友，她也給了應紅生一道屏障。隻不過他知道，他總要走上娶妻生子之路，對於其他的他沒有欲求。
“你爸爸好像跟學校很熟？”
“研究院本身跟學校有項目，研究院還是學校的實習基地。這些你為什麼打聽得這麼清楚？”
“這叫什麼打聽，這本來就是事實，明擺在那兒。”
“你就是為這個跟我接近。”
“什麼呀，你把我看成什麼人。”
他知道這風聲走漏，應該是同寢室的同學，那天學校的副校長來到寢室，給應紅生一封信，說轉交給你爸爸。副校長跟室長說，你們這個寢室要保證清潔，這裏以後可是個窗口單位。說完還有意無意地望著應紅生笑。
還有一次是黃昏了，他父親由校長陪同來到寢室。校長問他父親，怎麼樣，還放心吧。
父親說，給你們添麻煩了。
校長走時跟應紅生說，小生，有什麼直接到我那兒找我。鬧了應紅生一個大紅臉。
這下不得了，寢室裏的人都知道，這家夥的家裏不得了，父親來了連校長都陪同，好事者很快就打聽到他父親的身份，這下應紅生就成了個香餑餑。
應紅生回家跟應敘濤鬧，你憑什麼到學校去招搖，你讓我怎麼有臉在學校生活。
我怎麼讓你沒臉呢，我去了丟人現眼啦，你爸就這樣見不得人啦。
你不能讓別人覺得我特殊，那學校怎麼樣也是我自己考進去的。說了當初去外地的。
那也不能怪我，是他們邀請我去的，是辦事，完了我看看我兒子難道有錯嗎？
那你明擺著是去顯擺，你讓同學們怎樣看我。
看著自顧自忙碌的李婉麗，應紅生多少有點不自在。倒是下班回來的父親給他們解了圍。把這女孩留下來，一起吃晚飯。父親給小金打了個電話，讓食堂給做點菜。留女孩在家吃了頓飯。父親那晚喝了點酒。又張羅著女孩住家裏。自己和應紅生住進了院裏的招待所，應紅生有點難為情，父親那天晚上有點多話，逢人就解釋：我們家小生女朋友來了。好像這是件天大的事情。
第二天李婉麗走後，他媽媽急著問她家裏情況。應紅生說不知道。
“你這孩子怎麼會不知道呢，人家都主動找上門來了，你還居然對她家裏什麼都不知道”。
應旭濤忍不住了：“這不算個什麼事，隻要他們兩個好就行了。”
“有你說得那麼簡單，我就覺得這女孩太成熟了點，你那兒子恐怕駕馭不住。”
“有你說得那麼嚴重嗎，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再說，帶回來就是讓你們給我看看。”應紅生不以為然地說，他實在不願父母為自己爭執，何況無法說出真實的目的。
“你這孩子，有你這麼隨便的，什麼人都往家裏引。”
“得啦，他不談女朋友你又著急，談了你又這樣大驚小怪的，你總得讓他談幾個再說吧。”
那李婉麗倒是不認生，隔天就往應紅生家跑。白天家裏人都上班去了。妹妹去了省城的親戚家。兩個人有一瞬間不自然，女孩主動地抱住了應紅生，他急得一生是汗。
那女孩占主導，少年人的身體是禁不住撥弄的，也就草草地成了事。心中多少湧起了偉岸，更多的時候應紅生的大腦一片茫然。心裏隱約的覺得沒這麼簡單。他的內心是感激的，畢竟她幫他完成了男人的成人禮，這讓他變成了跟別人一樣的正常人。
晚上一家人吃飯，飯食是應紅生女朋友做的，父親在席間誇女孩做飯做得好。還讓女孩留下來。自己還是和應紅生到外麵去住。那女孩送應紅生出去多看了他一眼。
第二天，李婉麗回了校。
一家人吃飯時，應敘濤沾沾自喜地喝著酒，應紅生的母親忍不住給他潑冷水：“這女孩不簡單，恐怕我們家傻兒子駕馭不住。”這一次應紅生覺得媽媽說得有些道理。
有了分別心，心裏就開始活泛，正好也就為了自己尋找了借口。又拿性事做了比較，好像天平傾向了另一邊。
他就忍不住，發現了李婉麗的缺點：你是女人，怎麼能夠打鼾。
你的占有欲從哪裏來。為什麼我都得聽你的，為什麼我們之間不能有秘密，不是我們之間沒有秘密，是我不能對你有秘密，你的秘密還少嗎？你說你要給我說，可是我不想聽，從小我就受這種教育，要尊重家裏的每一個人。
在此之下，李婉麗露出了真麵目：“你就不怕我去告你？”
“你怎麼是這樣一個人。”
“我不能白白地讓你占有了我的身體。”
“那你要我怎麼樣？”
“給你爸爸說叫他幫忙，分配把我留在市裏。”
“你原來是為這個目的跟我交往的？”
“有一部分，幹嘛，未來的公公為自己的媳婦安排工作天經地義。”
“你既然衝著我爸爸來，你幹嘛不找我爸去？”這也是話趕話，不善於爭鬥的應紅生有點口不擇言。
“有什麼不行，隻要你媽肯讓位，何況你爸比你長得帥。”
他差點罵她不要臉。但是終於忍住了。這才發現這女孩真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簡單。
他找不出理由反駁她，隻是覺得那裏不對勁，也就隻好一個人生悶氣。隻是分析來分析去，他自己嚇了一跳，他根本就沒有愛過這個女孩，這事情原本就是李婉麗推著他在走，他不也是把李婉麗當成了一塊跳板嗎。
這事情讓他想起了媽媽的重要，他琢磨了很久，最後還是告訴了媽媽，媽媽畢竟是女人，她更理解女人的那些毛病。再說對這女孩的一些直覺，他母親跟他是一致的。媽媽就講，也不能怪你呀，在中國一旦談婚論嫁，有幾個是光顧到愛情的，那玩意兒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以後聽媽的，應紅生第一次遂了母親的意。
經曆了前次的衝突，李婉麗主動跟他和好，說你也是把我急的。紅生原本就是沒有什麼主見的人，見女孩都這樣了，也就答應了，況且還指望別人治病呢。
“你就不留我在你們家過春節嗎？”女孩撒嬌道。
見應紅生沒有反應，李婉麗找著機會跟應旭濤委屈：“學校裏太冷了，有點受不了。自己出生在小縣城裏，父母都是膽小怕事的人，小時候受了不少苦，我要是有一個你這樣的爸爸就好了。”
這做父親的倒被這馬屁拍得嗬嗬直笑。
很快應旭濤就在院外的家屬區給他們找了一間房子。那是研究院的一塊飛地，原本當初是院裏設置附屬設施用的，像食堂，幼兒園，維修廠。結果後來，修了幼兒園，剩下的地塊無法修建其他設施，隻好在剩餘的地方修建了幾幢獨立的小樓，算是標識了院裏地界所屬。看得出應敘濤安排這房子動了番心思，對這個準兒媳他是認同的。
“你可以留她在家過春節，院外家屬區給你們找了空房子，你可以跟麗麗去那邊。”
安素珍聽了這話出來打岔：“你怎麼讓兒子跟她住一個屋呢，還沒結婚，別人會說閑話，再說了，要這孩子不合適，不是給別人找借口嗎。”
“你怎麼會這樣想，我當然喜歡他們成了，哪有你這樣當媽的，這女孩還沒過門就開始刁難人家。”
“你不要跟我胡攪蠻纏，這跟這事情不搭界。女孩沒結婚我是不主張他們同房，這是不要你傻兒子惹麻煩。”
“都什麼年代了，你那些觀念。”
“我就把話給你說白了吧，我是讓你傻兒子不要沾這女孩，一旦惹上，你兒子會吃虧的。”
應紅生沒有插話，他無所謂，隻是覺得媽媽看問題很犀利。
他自己心裏有鬼，他知道要向家人或者是外人證明什麼。好像他又是做得到的，何況這件事情上他也沒有吃任何虧，何樂而不為。
春節之後，李婉麗跟紅生說自己好像有了身孕，催著應紅生把關係定下來，要不把婚結了。一時有點六神無主的應紅生隻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母親。做母親的引女孩去了婦產科醫院，結果發現沒有懷孕。回到家安素珍向兒子追問了來龍去脈，得知李婉麗跟紅生交往有其他目的時，徑直去院裏找他父親去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應旭濤臉上雲淡風輕的，倒是一向快人快語的李婉麗像是心中有愧，少了言語。
應旭濤還是一如既往的和顏悅色，在給李婉麗碗裏夾了菜後，貌似不經意地說：“不管以後你跟我們家紅生怎麼樣，你的工作叔叔都會管的。”
一時倒顯得了應紅生和母親的小氣。
晚上送走了李婉麗，他父親倒是沒忘了進屋跟他解釋：“我們得做到仁至義盡，畢竟別人跟你談了這麼久，該付出的也付出了，真真假假也算對得起你。”
紅生聽了這話倒是徹底的鬆了口氣，原因隻有他心裏清楚。不過對父親他是真感激，也多少懂了，父親能夠贏得院裏上上下下的尊重絕不僅僅因為職務。
“那就分吧，既然呆在一起不好，其他的問題我來解決。怎麼樣還是得對得起別人，她一個人在這裏我們能幫的就幫吧。既然不合適就不能耽誤人家，這件事也不能拖，否則對你們兩人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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