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章節字數:5387  更新時間:25-01-18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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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光忽明忽暗,映得房間內的光線時亮時暗,牆角的陰影時不時晃動。

    一間不大不小的房間裏,紅色的被褥鋪在木床上,空氣中彌漫著隱約的洗衣粉香氣。

    牆上貼著的一對紅色剪紙囍字已經微微卷邊,卻仍在夜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

    陳麗坐在床沿,手指無意識地在床單上輕輕摩挲。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她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穿著一件舊棉襖,身上的紐扣扣得整整齊齊。

    她心中一驚,四處望了望,就看見那貼在門上的紅色大字。

    眼前的囍字似乎在黑暗中透著光,刺進她的眼裏,映出一抹鮮紅,卻讓她的心頭一沉。

    她怔怔地盯著它,目光透出幾分複雜的情緒,像是一潭被打碎的水波,泛不起平靜。

    耳邊不受控製地響起,母親早些時候說的話,語氣絮絮叨叨,卻像釘子一樣一根根紮進她心裏。

    “麗麗啊,不是媽媽要說你,你這個年紀還沒嫁出去,別人都怎麼議論?再晚幾年,你可就要打光棍了!吳家條件好,你嫁過去是天大的福氣。再說,女人啊,嫁人最重要的是什麼?生孩子!生兒子!你到了人家家裏,得趕緊生個兒子才行啊,有了兒子,婆家才拿你當回事。”

    母親的語調高高低低,一邊是嘮叨,一邊是教訓,還有些壓低了聲音的恨鐵不成鋼。

    陳麗低垂著眼睛,那聲音就站在她身後,緊緊追著她的每一個念頭,拉扯著她的未來。

    她的身體微微一仰,背部靠在床沿上,床單下是新換上的稻草墊子,透著一股略微生硬的味道。

    手心壓著的布料柔軟嶄新,卻帶著一種熟悉的陌生感。

    這是……她婚禮的前一晚。

    她心中一動,再次抬頭看向門上的囍字。

    剛想站起身,做點什麼,忽然間,腦海中畫麵一轉,像是記憶被一隻無形的手扯了開來。

    “麗麗,麗麗……”耳邊響起一聲呼喚。

    她的眼神迷茫,轉眼看去,自己已不在房裏,而是站在一間陌生的堂屋裏。

    木桌上擺著茶壺,空氣中彌漫著茶葉的清香。

    光線昏黃,仿佛時間被壓得緩慢流動。

    她抬眼,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是她的丈夫吳德平。

    他穿著一件深色夾克,神情間透著幾分愧疚與不安,站在她麵前。

    男人身旁牽著一個小男孩,年約五六歲,穿著舊棉衣,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眼神怯生生地望著她。

    男孩的臉蛋上沾著一層灰塵,眉眼間透出些機靈,但那份眼神裏的孤獨感卻讓人心生憐憫。

    “麗麗……”

    吳德平的聲音低了些,像是在試探,也像是壓著心頭的石頭緩緩落地,“我知道我們才結婚不久,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像是在醞釀怎麼說出這句話,接著深吸一口氣。

    “這個男孩是我最好朋友的兒子。現在他父母……他們意外身亡了,真的沒有其他親戚可以照顧他。我想……不如我們收養他吧。”

    陳麗怔住了,眼神緊緊落在吳德平的臉上。

    她看見他的嘴唇抿得很緊,那雙眼睛裏有她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責任,愧疚,還是別的什麼?

    她的目光又落回到那個男孩身上,他小小的手指不斷捏著衣角,頭低得幾乎貼到胸前,腳尖輕輕踢著地麵,一聲不吭。

    “你說……好嗎?”

    吳德平的聲音輕得像一片落葉,飄在空中,卻重重壓在她的心頭。

    她想說話,可嗓子像被卡住,發不出聲音。

    空氣裏充滿了窒息感,時間瞬間凝固。

    她眼前晃動的,是昨天母親那雙皺巴巴的手和唇角未曾隱去的笑。

    “生個兒子才是你該操心的事!”

    那話語猶如一枚釘子,深深釘在陳麗心裏,聲音在腦海中反複回蕩,像鍾擺一樣,撞得她頭痛欲裂。

    她記得母親說這話時的表情,那雙眼睛裏燃著急切的期盼,滿是對“兒子”這個字眼的執念。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知道,麵前這個陌生的孩子將為她的生活掀起怎樣的風浪,又會給她帶來多少流言蜚語。

    “收養別人的孩子?連自己的都還沒有呢!”

    “還沒生兒子,就先給別人當媽?”

    這樣的議論幾乎已經在她耳邊響起了,她聽見了街坊鄰裏的竊竊私語,看見了婆婆嘴角噙著冷笑,甚至母親那責備的眼神。

    “麗麗,你傻啊?養別人的種,自己苦一輩子!”

    她能想象到每一個眼神、每一張麵孔,那些咬文嚼字的冷言冷語就像鋒利的小刀,毫不留情地剜向她。

    即便吳德平心裏再愧疚,再溫和,社會的規矩卻從不會為她網開一麵。

    這個年代的規矩,是嵌在骨頭裏的。

    女人得有兒子,才能在婆家抬得起頭;嫁過去就是一家人,娘家就成了背影。像她這樣年紀才嫁出去,多少人已經背後議論。

    若是再收養別人家的孩子,連一個自己的都還沒生,那些流言蜚語隻會像毒蛇一樣,纏著她一生,咬得她喘不過氣。

    她指尖冰涼,心口沉悶。

    她抬起頭,吳德平的眼神裏滿是懇求,那種愧疚與不安包裹著不容拒絕的堅決。

    那個男孩的肩膀微微抖著,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小獸,蜷縮在命運的角落裏,等待著她的回答。

    她深吸一口氣,喉嚨幹澀得像被砂紙擦過,嘴唇微微顫動。

    她想說不,想拒絕這個負擔。

    可是,她張開的嘴巴,話卻像被人攥住一般,翻湧的“拒絕”咽了回去。

    那些能給自己解脫的話,化作了一陣空白的沉默。

    “好。”

    聲音低而輕,卻清楚得像一滴水砸在石麵上,濺起了細微的漣漪。

    她說出口的字,連自己都感到陌生,仿佛是從另一個人嘴裏發出的。

    聽見她的回答,吳德平的眼神驀地亮了幾分,他的嘴角微微翕動,卻沒有立刻說話。

    他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那股沉重的愧疚感稍稍退卻了一點。

    陳麗還想再說些什麼,想要重新整理一下思緒,將心頭的混亂理清,可就在她張開嘴的瞬間,眼前的畫麵驟然定格,一切仿佛被凍結。

    她的意識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隨後,一陣天旋地轉,她的眼皮猛地一沉。

    再次睜開眼時,已不再是那個充滿沉默和紛亂的房間,而是昏暗的醫院病房。

    醫院裏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空氣沉悶,每一口呼吸都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她躺在病床上,背靠著冰冷的床單,四周一片寂靜。

    下身傳來陣陣刺痛感,像無數細小的針紮進她的皮膚,她的心跳隨著疼痛一同加快,劇烈的痛感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陳麗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頭猛地一緊。

    她的肚子隆起,隱約可見的鼓脹讓她有些愕然。

    那一瞬間,似乎所有的情感都交織在一起,無法分清是喜悅還是恐懼。

    她的額角流下一滴汗,沿著臉頰滑入領口,冰冷的觸感帶來幾分清醒,卻沒有減輕身體的痛楚。

    她輕微地喘著氣,身體的每一寸都像被撕扯。

    她轉頭想要找尋吳德平的身影,眼睛掃過病房,但四周空空如也,除了白色的牆壁和偶爾經過的護士,她什麼也看不見。

    空蕩的房間,所有的聲音都被吞噬,剩下的隻有她自己不安的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靜默,護士推著她的病床走向產房。

    病床下的輪子吱吱作響,帶著讓人不安的回聲。

    陳麗的身體被推得像是隨風搖擺,心中不安的情緒愈加強烈。

    她的視線有些模糊,眼皮沉重得幾乎睜不開。

    終於,產房的門關上,四周的一切都安靜下來。

    她躺在冷硬的床上,渾身筋疲力盡,幾乎連眼皮都睜不開,強烈的疲憊讓她的意識開始漂浮。

    突然,房間裏響起了嬰兒的哭聲,那聲音尖銳而急促,如同一個警鍾,直擊她的心。

    她的心跳隨著哭聲一起顫抖,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

    她艱難地轉頭,稍微瞥了一眼那剛剛誕生的小生命,卻沒有力氣再多看一眼。

    護士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動,很快她便看見護士抱起了嬰兒,離開了產房。

    房間再次陷入沉寂,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她閉上眼,疲憊得無法再承受任何思緒,隻剩下黑暗和無盡的倦意。

    再次恢複意識,陳麗的眼皮依舊沉重,還沒睜開眼,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幾道低沉的討論聲,言語中帶著不加掩飾的輕蔑與失望。

    “你說,你這媳婦,怎麼生了個女娃?啊?”

    “是啊,生了個女娃,要怎麼辦?咱家這回可真虧,娶了個這樣的回來。”

    “就是,連個男娃都生不出來,真是沒用。”

    陳麗認出這些聲音是婆婆和那些親戚的,心猛地一沉。

    每句話如同毒箭一般,刺入她的心髒,帶著刺耳的諷刺與不屑。

    那些冷嘲熱諷的言語無情地撕裂了她的內心,像鋒利的刀刃一寸寸割開她的自尊。

    每一句話都如無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她的神經上。

    她的手指微微發抖,心跳加速,每個字都像沉重的打擊,擊打著她的脆弱防線,讓她幾乎無法忍受。

    她想開口說話,卻全身沒有絲毫力氣。

    用盡全力睜開眼,眼前的畫麵卻又一轉,耳邊的聲音已不再響起,四周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眼前站著一個小女孩,女孩低垂著頭,默默不語,隻有不停地道歉。

    “媽媽,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吳悠的手背在身後,眼眶裏蓄著淚水,卻硬生生地忍住,不敢讓它流下。

    陳麗看著眼前的女兒,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這幾年聽到的那些話,那些充滿冷嘲熱諷的指責。

    她的胸口湧上一股無名的怒火,像一團火焰在她心底熊熊燃燒。

    她不想再聽吳悠的解釋,也不想再忍受這些無休無止的道歉。

    她一步步走向女孩,毫不留情地抓住她的手腕,冷冷地將她往一個房間拖去。

    推開門,她一手將女孩推了進去,然後猛地關上了門。

    吳悠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下來,她哽咽著說,“媽媽,對不起,不要生氣了,我不想進去……”

    她的聲音顫抖,帶著深深的無助和恐懼。

    “媽媽……”

    陳麗無動於衷,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她粗暴地將吳悠推向衣櫃,女孩的身體被迫前傾,差點失去平衡。

    接著,陳麗迅速拿起一根鎖鏈,用沉重的鎖頭把衣櫃鎖住,發出“哢噠”一聲清脆的響聲。

    然後,她沒有再回頭,毫不猶豫地離開了房間,隻留下衣櫃裏那個不停哭泣的小女孩,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浸濕了衣領。

    陳麗坐在沙發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低下頭輕輕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她的指尖觸及到那層柔軟的皮膚,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肚子已經開始明顯地隆起,那種屬於母親的感覺再次充盈在她的身體裏。

    然而,這份喜悅並沒有完全占據她的心,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期盼。

    她滿心祈禱,希望這次,肚子裏孕育的是一個男孩。

    一個能夠讓吳家繼承家業、帶來榮耀的男孩。

    她的眼神透過窗外投射進來的微弱光線,顯得有些迷離。

    窗簾被輕風吹起,帶來一陣微涼的清風。

    陳麗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那一瞬間的寧靜。

    當她再度睜開眼時,眼前的景象已經發生了變化。

    她發現自己站在新開的一處市場,左手牽著一個小男孩,身旁跟著吳博文和吳悠。

    陽光透過市場的屋頂灑在他們身上,給這座人聲嘈雜的地方增添了幾分溫暖。

    自從生下博遠之後,陳麗就更加注重展示家裏的良好形象。

    她總是刻意讓外界看到他們一家幸福美滿,尤其是她自己,在這座小鎮上早已成為大家口中的“好妻子”,“好母親”。

    他們買完東西準備離開,正要走出市場門口時,遇到了幾個鄰居。

    她微笑著打了招呼,禮貌地寒暄了一番。

    剛剛轉身準備離開,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你看那個陳麗,自從生完兒子後,那副神氣的模樣,搞得誰不知道她結婚五年才有的兒子。”

    “就是,生個兒子就得意成這樣,真是讓人看了心煩。”

    這些話像針一樣刺進陳麗的耳中,她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

    身側的拳頭握得越來越緊,指關節發白,把所有的怒氣都壓在心中。

    陳麗假裝沒聽到那些刺耳的話,目光依舊堅決,腳步沒有停下,繼續朝家的方向走去。

    然而,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住了。

    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哭聲,陳麗猛然一愣。

    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家中,周圍的一切仿佛是突如其來的變幻。

    她轉頭一看,隻見吳悠跪在地上,臉上淚水漣漣,滿是痛苦和無助。

    女孩的眼神裏充滿了懇求,聲音哽咽,幾乎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求救。

    “媽媽,求求你,幫幫我,幫幫子豪……求求你……”

    陳麗的眼神一瞬間閃過煩躁和不滿,眉頭緊皺,心中湧上一股無法壓抑的焦慮。

    她看著吳悠跪在地上,哭聲越來越大,擔心鄰居會聽見,影響家裏的形象,這才終於忍不住開口。

    “停停停,能不能別哭了,吵死了。”

    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急躁與厭惡,顯得有些不耐煩。

    “我就幫你這一次,別再讓我聽見你的聲音。”

    話音未落,她轉身走開,場景一轉,她再次出現在福安市場,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目光不時掃過人來人往的街頭。

    她等了很久,心裏的焦慮與煩躁不斷積攢,但始終沒有見到任何人影。

    最終,她回到了家,一進門就看到坐在客廳的吳悠。

    看到她的那一刻,陳麗壓抑已久的怒火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你不是說,你的丈夫會來嗎?人呢?”

    她冷冷地質問,聲音裏夾雜著滿滿的不滿與埋怨。

    吳悠剛想開口,她卻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

    “我真是看見你們就煩,什麼都做不好,從小到大就沒給我帶來過一點好處,淨給我添亂。現在你丈夫也是,根本是個廢物,什麼都做不成!學人家去賭,真是丟人現眼,連個男人的樣子都沒有,真是丟盡了吳家的臉!”

    每一個字都充滿了鄙夷與不屑,猶如利刃般深深刺入吳悠的心中。

    她終於無法忍受,眼中的淚水幾乎要溢出來。

    “你不要這麼說他!”

    吳悠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哀求,卻也充滿了憤怒。

    就在這時,“叮——”

    一聲清脆的鈴鐺聲響起,聲音忽遠忽近,仿佛有某種力量在召喚。

    眼前的畫麵漸漸模糊,吳悠的身影如同被風吹散的塵土,逐漸消失在陳麗的視野中。

    周圍的景象一片空白,隻剩下那扇孤獨的門靜靜地佇立在麵前。

    祂走上前,腳步輕輕落地,正當手即將觸及門把的那一瞬間,祂停下了動作。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心中的念頭翻湧不已。

    終於,祂轉身離開,未曾觸及那扇門,留下的隻是空曠的空間和無盡的空白。

    ---

    鬱離注視著眼前的亡魂,目光如水般平靜,“確定了嗎?”

    陳麗微微點頭,沉默不語,隻閉上了雙眼。

    鬱離見狀沒有再多說什麼,的指尖悄然閃爍起星星點點的光芒,輕盈地飄向陳麗。

    那些光點宛如螢火蟲一般微弱,卻又格外明亮,漸漸將祂包圍。

    隨著光點的散發,一隻潔白的蝴蝶緩緩飛出,翩然而至,最終輕柔地停在了鬱離的指尖。

    蝴蝶的翅膀微微震動,似是回應某種無聲的召喚,又仿佛在向什麼隱秘的事物告別。

    鬱離凝視著蝴蝶,低聲說道,“你眼前的這條小河便是黃泉,沿著它一直飛去,你會在盡頭見到一株大桃木,還有一扇門,那便是鬼門。”

    蝴蝶輕輕扇動翅膀,似乎聽懂了她的話,緩緩朝著河流盡頭的方向飛去,身影逐漸消失在了微弱的光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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