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章節字數:4218  更新時間:25-05-31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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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女兒繼承了她的位置。”

    田旂的聲音低了下來,“繼續替她完成某個”使命”。”

    空氣變得凝重。

    這時候,鬱離輕輕開口,“她們母女……身上都有被”標記”的痕跡。”

    “什麼標記?”胡浩羲問。

    鬱離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輕輕搖頭,“你們看不見的那種。”

    一陣沉默。

    鍾露陽低頭盯著地麵,像是在迅速整理思緒,然後抬起頭,眼神變得堅定。

    “總之,我們現在能確定兩件事--一,這確實是一個組織,類似邪教性質;二,聚會不是單純的信仰行為,而更像是某種儀式性的操作。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們真正的目標,才能防止更多人陷入其中。”

    田旂把文件推到幾人麵前。

    “我會繼續深挖這些參與聚會的人身份,看能不能揪出更多關鍵人物。別墅那邊要繼續盯死,一旦有下一次集會,必須記錄下每一個到場者。”

    “另外查查喬姓男子。”

    鍾露陽點頭,“他是個突破口。”

    胡浩羲立刻應道,“我來盯他。”

    屋內重新恢複了秩序,幾人心中雖然仍有疑問,但那股被恐懼籠罩的不安,已經被職業習慣和責任感迅速壓了下去。

    隻是沒人注意到,站在房間最角落的鬱離,此刻垂下的睫毛下,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沉重。

    ---

    夜已經深了,指針悄悄滑過淩晨一點。

    會議室依舊燈火通明,幾台電腦屏幕亮著,田旂的指尖在鍵盤上飛快敲打。

    “我找到突破口了。”

    她突然出聲,把所有人從低語和疲憊中拉了回來。

    鍾露陽立刻湊了過去,“誰?”

    “一個叫陸沅的女人。”

    田旂把畫麵放大,一個清秀溫柔的女性照片跳出來。

    “她不是那棟別墅裏的固定成員,但和丁桐多次見過麵,而且過去半年她頻繁出現在市區幾個心理互助會、青年庇護站附近,和多名已經出事或失蹤的人都有接觸。”

    “她拉人入教?”胡浩羲皺眉。

    “很有可能。”

    田旂點開一段監控錄像,“這是她前幾天在北城區一個”心靈沙龍”上做分享的視頻,她說得很好聽,全是”用靈性療愈過往傷痕”之類的詞,但她說完以後,有三個人跟她離開了。”

    “那三人身份核實了嗎?”鍾露陽問。

    “正在查,其中一個已經證實是剛畢業的實習護士,家境一般,最近剛因為醫院考核被辭退,精神狀態不穩。”

    鬱離倚在角落的窗邊,雙手抱臂,眼神沒有從陸沅照片上移開。

    她聲音輕淡,卻帶著某種確定的語氣,“她不是普通人。”

    詹超低聲道:“又一個?”

    鬱離緩緩點頭。

    “她身上……有殘留的氣息。和之前屍檢室那幾個人相似,但不是完全一樣。說明她可能”轉化得不徹底”。”

    “也就是說,她有自我意識?”鍾露陽皺眉。

    “可能。”

    鬱離淡聲,“也可能是她還沒被徹底控製,或者--她本身就是傳遞者,是負責為那些東西找容器的人。”

    屋內沉默了一瞬。

    鍾露陽站直身子,“那就接觸她。”

    他看向田旂,“她最近一次公開露麵是什麼時候?”

    “後天晚上。”

    田旂點開日程,“她要在”琉璃廳”做一場封閉式的療愈分享會,隻接受預約,主辦方打著公益講座的名義,但報名入口被藏得很隱蔽。正常人是找不到的。”

    “能不能混進去?”

    “我已經預留了兩個名額,弄了兩個假的報名賬號,明麵身份是一個失婚女性,一個失業記者。”

    田旂指指鬱離和鍾露陽,嘴角揚了下。

    “你倆,誰演誰?”

    鬱離挑了挑眉,沒有拒絕,“我來演那個……情感受創的。”

    鍾露陽:“我就當個護送她來的”朋友”吧。她開口我就閉嘴。”

    詹超,“你倒是自知之明。”

    “行。”

    鍾露陽抬手一揮,“明天下午先做一次預演,鬱離,你準備一下資料包,把自己”扮”成她們喜歡吸納的那種人。”

    鬱離點頭,語氣平靜,“我知道她們在找什麼。”

    屋外的天色已經泛起淺淺的灰,遠處黎明將近。

    而這一次,他們準備好了主動踏入這場黑霧中心。

    ---

    夜色在天邊一點點褪去,灰藍將盡,黎明尚未完全抵達。

    鬱離從警局出來時,天已泛白。街道寂靜,風裏帶著夜與晨交替的潮氣。

    她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開車回了天樾灣。

    悅瀾山莊裏一如既往地安靜,保安亭亮著燈,黑色鐵門緩緩打開,她的車駛入別墅車庫時,晨光剛剛穿過山頭,照進半掩的落地窗。

    她推門而入,屋裏空無一人,但她知道,黑月一直在。

    果然,還沒脫下外套,一隻黑貓就從二樓欄杆後懶洋洋地躍下,穩穩地落在玄關處的大理石地麵上,尾巴輕掃。

    “回來了。”黑月懶聲道,綠色的眼眸在清晨光線裏閃著冷靜的光。

    鬱離輕輕“嗯”了一聲,換下外套掛好,走進客廳。

    她抬手撥了撥鬢邊幾縷散發,坐在沙發上。

    黑月跳上茶幾,站著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問,“你為什麼要參與這件事?”

    “別說是職責。”

    牠語氣慢悠悠的,尾巴輕晃,“你又不是警察,也不是公務員,你不是有別的事更重要?這種麻煩的東西,幹脆交給他們就好了。”

    鬱離看著牠,沒立刻說話。

    窗外的霧氣仍未散去,清晨陽光像是一層薄紗,鋪在茶幾上的文件包上。

    她伸手輕輕按住那一疊偽造的身份資料,半晌,才緩緩開口。

    “因為有人在召喚。”

    她聲音很輕,像是隔著一層什麼說出來的,“不是求助,也不是呼救,而是……一種更深的回音。”

    黑月看著她,眼睛半眯,似懂非懂。

    “就像水底有個聲音。”

    她繼續說,低頭盯著手邊那份資料,“它在呼喚什麼東西過去。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你覺得這背後有什麼?”

    鬱離抬眼,望向窗外逐漸明亮的天色。

    “我不知道,但它不像隻是殺人。”

    黑月舔了舔爪子,又停下動作,“你這是動了真心,還是動了執念?”

    “都不是。”

    她聲音平靜,“隻是覺得,如果再不動手,會來不及。”

    黑月沒再說話,沉默著趴了下來,尾巴輕輕卷起。

    片刻後,牠低低開口,“你一旦進去,就很難抽身了。”

    “我知道。”

    她應了一聲,將手邊資料合上,“所以要一步步,慢慢來。”

    客廳重新歸於安靜。

    窗外的天光已悄然轉亮,霧氣仍未散盡,天樾灣對岸的山影模糊不清,像是沉睡在晨霧中的巨獸,靜默又神秘。

    遠處傳來幾聲汽笛,伴著鳥鳴,透著一種城市將醒未醒的躁動。

    鬱離將資料放回茶幾上,緩緩靠回沙發,閉上眼睛,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一夜未眠,她身上並不顯疲憊,卻有一種看不見的壓抑在積攢著。

    她安靜地躺在那裏,像一張繃緊的弓,隻是在等待拉弦的那一刻。

    黑月走了兩步,沒再多話,隻是晃著尾巴,跳上沙發,在她身旁蜷起身。

    “你又要去趟渾水了。”

    牠的聲音低低的,聽起來像在抱怨,又像在歎氣。

    鬱離沒有睜眼,隻是輕輕應了一聲,“嗯。”

    黑月望了她一會兒,眨了眨眼,終於接受了她什麼都不會多說的事實,隨後一聲不響地將下巴擱在前爪上。

    “別太晚回來。”牠低聲嘀咕了一句。

    沒有人回答牠,隻有遠處的風,透過微開的窗縫鑽進來,吹動沙發邊垂下的一角毯子。

    陽光逐漸灑進屋內,落在兩道沉靜的身影上,像是在為即將開始的一場潛行緩緩拉開序幕。

    ---

    午後的陽光斜斜灑進天樾灣的客廳。

    空氣裏有一絲晃動不明的熱意,隨著玻璃窗外的樹影悄然爬進來,落在灰白色的地毯上。

    鬱離睜開眼時,陽光已經越過窗沿,照在她的眼睫上。

    她靜靜地躺了幾秒,隨後慢慢坐起身,拿起茶幾上那份資料包,重新審視了一遍,確認無誤後,輕輕地站起身來。

    黑月仍窩在沙發邊緣,尾巴偶爾輕輕抖動一下,像是在夢裏揮爪。

    鬱離沒打擾牠,隻是走進更衣室,換上一身新的衣服--樸素卻不寒酸,略顯疲態的白色針織衫、洗得發舊的牛仔褲,一雙淺灰色運動鞋。

    頭發也收束起來,用簡單的發圈綁了個鬆鬆垮垮的低馬尾,再略略補了一點妝容。

    鏡子裏的人陌生又熟悉,少了她慣有的疏冷氣質,多了一分隱忍和疲憊。

    她望著鏡子裏那雙眼睛,平靜地眨了眨。

    手機屏幕震動了一下。

    是鍾露陽的消息。

    ”準備得怎麼樣?我們在現場等你。”

    她“好”字才打出半個拚音,黑月便悄無聲息地繞到她腳邊,尾巴輕輕一晃,伸出軟軟的爪子拍了拍她的褲腳。

    “你裝得可真像,鬱離。”

    黑月仰頭望著她,碧綠色的眼睛裏映出她低頭翻資料的模樣,聲音裏帶著一點戲謔,一點無奈,還有藏不住的擔憂。

    “要是不認識你的人,怕是還真會以為你就是那種……受點打擊就開始往靈性玄學裏鑽的傻子。”

    鬱離低頭看牠一眼,沒回嘴,隻是拉開了拉鏈,將手機和那份偽裝用的資料包一並收進包裏,動作幹淨利落。

    黑月坐在地毯上,尾巴輕掃著地麵,聲音忽而低了些。

    “你小心點。”

    “那些人……如果真瘋了,真信了點什麼鬼東西,可能什麼都幹得出來。”

    鬱離的手頓了頓,輕輕“嗯”了一聲。

    她直起身,背上包,語氣仍舊平穩得如同和黑月討論一場普通的午後出門計劃。

    “但如果我們不進去,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真正想做什麼。”

    屋內靜了幾秒,窗外的陽光正好斜斜照進來,落在她肩頭,也落在黑月身上,將牠的毛發染成了柔和的淺金色。

    鬱離回頭看了黑月一眼,“我先走了。”

    說完,她走到玄關,穿上外套,推門而出。

    清風拂麵,天邊烏雲被斜陽割開一線,留下金色的縫隙灑向遠山。

    而此時,城市另一端--

    那間隱藏在市郊老舊商區後的會所,已悄然準備好迎接她的到來。

    門口霓虹閃爍,招牌在日落前的光線中有些模糊不清,但推門而入的人們卻各個神色自然,像是來赴一場不動聲色的盛宴。

    鬱離在轉角處下車,她站在車門邊,抬手扣了扣後視鏡。

    “我們走這邊。”

    鍾露陽應了一聲,將車停好,從另一側下車。

    兩人並肩穿過昏黃街燈下的窄巷,沒有走正門,而是從位於會所東側、不甚起眼的一扇側門繞入。

    門外站著兩個穿黑製服的保安,目光警惕地掃視來人。

    鍾露陽略一靠近,語氣自然又帶點漫不經心

    “我們是冼先生約的。”

    其中一人拿起耳麥低聲說了句什麼,隨即偏頭點了下,側身讓開。

    “進去,三樓最裏麵的房。”

    門開處,一道暖黃燈光灑落,兩人肩並肩踏入那片與外界格格不入的“淨土”。

    內部裝潢奢華得有些古怪。

    牆上是油畫和宗教符號混搭的藝術裝飾,走廊極靜,地毯吸音極好,幾乎聽不見腳步聲。

    每走一步,空氣都仿佛在慢慢變冷。

    鬱離換了另一副神情,眼神沉靜又略顯疲倦。

    鍾露陽則稍稍落後半步,西裝簡約、領口微敞,散漫中帶點不羈,看起來更像是那個陪朋友來看看的無害男人。

    他們沒有交流,走廊兩邊的門緊閉,直到走到盡頭。

    第三間房門敞開一線,顯然有人等候已久。

    鬱離伸手輕敲,便聽見裏麵傳來溫和的男聲。

    “請進。”

    屋內燈光柔和,一縷檀香正在燃燒,空氣中混雜著木頭和香料的氣味。

    茶幾邊坐著一名男子,約三十多歲,長發束起,穿著考究。

    他朝他們微笑,手指輕輕一抬,示意落座。

    “歡迎。你們是……孟楠介紹的?”

    鬱離點頭,神色略顯猶豫,“她說……這裏也許有我想要的東西。”

    冼澤目光在兩人之間緩緩掃過,最終定在鬱離身上,笑意未減。

    “她是個很敏銳的人,能看出你內心的動蕩。你願意說說看嗎?你,來這之前,都經曆了什麼?”

    她低頭拉了拉袖口,像是在躲避目光,又像是在組織語言。

    鍾露陽坐在她一旁,手撐著下巴看向她,語氣溫柔,“你可以慢慢說,沒關係。”

    冼澤看著這對組合,目光多了一點興趣。

    “放心,我們這裏,沒人會評判你。”

    這句話像是緩緩落下的一根鉤子,不動聲色地收緊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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