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23 更新時間：25-05-12 07:03
龍島的黃昏比人間更加絢爛，整片天空如同打翻的顏料盤，橙紅與靛藍交織，將雲海染成瑰麗的紫羅蘭色。祁廿站在雲霄殿的回廊上，望著遠處忙碌的龍群——工匠們在搭建典禮高台，侍女們穿梭其間布置花飾，連平日裏嚴肅的金鱗衛都在幫忙搬運酒壇。
“緊張？”
封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伴隨著淡淡的雪鬆香氣。他今天換了一身便裝，長發隻用根紅繩鬆鬆束著，龍角上套著父親剛給的護套——雖然明顯是孩童尺寸，卻固執地非要戴著。
祁廿搖搖頭，目光落在封墨泛紅的角尖上：“戴著不難受嗎？”
【習慣就好】封墨用心靈傳音回答。自從聖地歸來後，他的嗓子因情緒激動暫時失聲，但這絲毫不影響交流——他總能找到各種方式讓祁廿明白自己的意思。
此時他正用指尖在祁廿掌心畫圈，這是他們之間特有的“密語”，代表“想帶你去個地方”。
——
封墨的飛行技巧比來時嫻熟許多。祁廿騎在他龍形的頸背上，感受著風從鱗片間隙流過的觸感，既不覺得冷，也沒有不適感。黑龍刻意放慢速度，時不時回頭確認祁廿的狀態。
他們降落在龍島最東端的一處懸崖上。這裏有個隱蔽的洞穴入口，被垂掛的藤蔓巧妙遮掩。封墨變回人形，撥開植被：【小時候建的】
洞內別有洞天——頂部鑲嵌著會發光的夜明珠，地上鋪著柔軟的獸皮，石壁上刻滿歪歪扭扭的塗鴉：小龍追蝴蝶，小龍噴火烤魚，還有一家三口的簡筆畫。最引人注目的是個石頭搭的小灶台，上麵擺著迷你鍋鏟。
“你在這兒玩過家家？”祁廿忍俊不禁。
封墨耳根通紅，從角落拖出個鏽跡斑斑的小鐵盒。打開後，裏麵是幾顆光滑的鵝卵石、一片金色龍鱗，還有張褪色的畫——畫上是三條龍，兩大一小，正在雲海裏嬉戲。
【母親畫的】封墨小心翼翼撫過畫紙，【最後一次全家出遊】
祁廿在他身邊坐下，輕輕握住他的手：“她很愛你。”
夜明珠的光暈裏，封墨眼角有淚光閃動。他忽然轉身抱住祁廿，力道大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祁廿回抱住他，感受到對方微微發抖的身體。
入夜後，封墨帶著祁廿爬上懸崖最高處。這裏視野開闊，整片星空仿佛觸手可及。兩條銀河交彙於頭頂，灑下璀璨的星輝。
“比人間看到的亮多了。”祁廿仰頭讚歎。
封墨變回龍形，用尾巴尖指了指某個星座：【龍族叫它”永恒之誓”】
星座由七顆明星組成，形狀像兩枚交疊的戒指。祁廿突然想起《龍族通婚考》裏的記載——新婚夫婦要共同向這個星座立誓。
“還有兩天……”他輕聲說。
封墨突然變回人形，雙手捧住祁廿的臉。星光為他鍍上銀邊，金色豎瞳裏盛滿柔情：【不後悔？】
“怎麼會？”祁廿笑著湊近，“我可是連龍島都敢闖的人。”
他們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發生在星穹之下。封墨的動作青澀卻溫柔，龍角不小心蹭到祁廿的額頭，涼絲絲的觸感。分開時兩人都氣喘籲籲，額頭相抵。
【味道】封墨突然說。
“嗯？”
【像第一次喂我的蜂蜜水】
祁廿笑出聲：“那時候你還是條小笨蛇。”
封墨不服氣地亮出爪子，卻隻是輕輕刮了刮他的鼻尖：【你的是我的】
——
回程時，他們在洞口撞見了意想不到的人——族長封擎。巨人般的龍族首領此刻縮成常人大小，正鬼鬼祟祟地往洞裏張望。
“父王？！”封墨的嗓音突然恢複。
封擎尷尬地咳嗽兩聲：“來看看你小子有沒有偷藏酒……”目光掃到兩人交握的手，他突然咧嘴一笑，“不錯，比你爹當年強，我追你娘用了整整五十年。”
他從懷裏掏出個酒壺塞給封墨：“三百年的龍涎香，洞房夜用。”又壓低聲音對祁廿說，“這小子喝醉了會變回小龍崽，特別黏人……”
“父王！”封墨羞憤交加，龍角“唰”地變紅。
封擎大笑著化作金龍騰空而去，渾厚的龍吟震得崖壁簌簌落石：“記得明早試禮服！”
次日清晨，十二位侍女捧著禮服魚貫而入。祁廿的是一套雪白長袍，衣擺繡著暗金色的龍紋；封墨的則是玄色鎏金禮服，領口綴著赤龍晶碎片。
“這是按龍後當年的嫁衣改製的，”為首侍女恭敬道，“請殿下更衣。”
封墨卻盯著禮服領口發呆——那裏本該有顆主晶，現在卻空著。
“”怎麼了？”祁廿小聲問。
【母親的赤龍晶】封墨摸了摸自己心口，【在你體內】
祁廿頓時明白過來：“所以你的禮服不完整……”
不等他說完，封墨突然撕開自己衣領，露出鎖骨處一片金色逆鱗。他握住祁廿的手按在上麵：【這裏，缺你的印記】
在場的侍女們齊聲驚呼。祁廿這才從她們七嘴八舌中明白——龍族隻有在徹底認準伴侶時，才會允許對方觸碰逆鱗。
“我該怎麼做？”
封墨湊到他耳邊，呼吸灼熱：【咬下去】
作者閑話：
後麵會有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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