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11 更新時間：25-05-20 07:01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祁廿就輕手輕腳地拆下門楣上已經風幹的菖蒲。昨夜包的粽子在灶台上冒著熱氣，混合著藥堂裏殘留的艾草香，把晨風都染上了端午的氣息。
“祁掌櫃這就出門？”對街豆腐坊的小夥計抱著剛點好的鹵水跑來，“師傅讓送的豆花，路上吃！”
祁廿趕緊接過：“提我謝謝你師傅。”
小夥計點頭“嗯嗯”了一聲跑回去了。
白瓷碗裏飄著幾片嫩綠的薄荷葉，祁廿正要掏錢，身後藥堂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封墨變回人形走出來，手裏拿著個青布包袱，發梢還沾著晨露。
“墨，嚐嚐？”祁廿舀了勺豆花遞過去，“張叔特製的薄荷鹵。”
封墨牽著他的手腕：“不餓。”
賣絹花的老太太路過，看見兩人站在門口，笑眯眯地從籃子裏掏出兩串五彩繩：“係上係上，出遠門保平安！”
祁廿開心到：“謝謝！”轉身給封墨係到手腕上。
封墨也學著祁廿的動作給祁廿係上。
——
林間的晨霧還未散盡，祁廿的布鞋已經沾滿了草尖的露水。封墨變回小龍盤在他肩頭，時不時用尾巴尖指路——雖然祁廿在靈霧村長大，但論起認路，還是龍族的天賦更勝一籌。
“廿兒！”
剛繞過村口的老槐樹，祁廿就被個飛奔而來的身影撞了個滿懷。母親身上熟悉的藥香撲麵而來，圍裙上還沾著麵粉，顯然是剛從灶房跑出來。
“瘦了。”母親捧著他的臉左看右看，突然瞥見他肩上的小黑龍，“哎呀，墨兒也來了！”
封墨立刻變回人形，恭恭敬敬地行禮：“母親。”
祁母招呼著他們進去：“走走，進去說。”
祁廿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誰能想到威風凜凜的龍君，在他娘麵前乖得像隻家貓？
祁家小院裏飄著炸油糕的香氣。爺爺正在石臼裏搗雄黃，父親則蹲在井邊殺魚，見他們進來，手上的動作都沒停：“回來啦？你娘從昨兒就開始念叨。”
“老頭子別忙活了！”奶奶從灶房探出頭，手裏還拿著鍋鏟，“墨兒愛吃的臘腸蒸好了！”
封墨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祁廿湊過去小聲調侃：“龍君大人好大的麵子。”
封墨變回小黑龍用尾巴不輕不重地抽了下他的小腿。
午宴擺在後院的葡萄架下。母親端上最後一道菖蒲燉雞時，爺爺神秘兮兮地從屋裏抱出個陶罐：“嚐嚐老夫泡的雄黃酒！”
封墨的龍須微不可察地抖了抖。祁廿連忙打圓場：“爺爺，墨他......”
“知道知道！”爺爺哈哈大笑，“這是特製的，用茱萸代替雄黃，龍族也能喝！”
酒過三巡，父親突然壓低聲音：“聽說龍島過端午要賽龍舟？”
封墨點頭：“父王準備了三十丈的龍船。”
“三十丈？！”父親手裏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那得多少人劃？”
“不用劃。”封墨的嘴角微微上揚，龍族用飛的。”
飯後祁廿被母親拉去給周嬸送驅蚊包。剛走進周家院子，就被一群嬸娘圍住了。
“廿小子出息了！”周嬸捏著他的胳膊，“聽說在琉金仙城開了好大的藥鋪？”
李嬸湊過來擠眼睛：“你家那位真俊，比畫上的仙君還好看！“
祁廿耳根發熱，正不知如何接話，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封墨變回人形站在院門口，手裏還提著個竹籃：“母親讓送的點心。”
嬸娘們頓時安靜如雞，一個個假裝低頭整理衣角。直到封墨放下籃子離開，周嬸才長舒一口氣：“哎喲，這氣勢......”
祁廿憋著笑打開籃蓋——裏麵整整齊齊碼著六塊做成龍鱗狀的綠豆糕，明顯是封墨的手筆。
日頭西斜時，一家人才收拾停當準備出發。爺爺特意換了身新做的靛藍長衫，奶奶則把花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真要飛著去啊？”父親仰頭看著已經變回龍形的封墨，聲音有些發顫。
封墨低頭，用鼻尖輕輕碰了碰祁廿的掌心：【不怕。】
一家人小心翼翼的坐在封墨的背上。
隨著龍翼展開，靈霧村在腳下漸漸變小。母親緊緊抓著祁廿的衣袖，眼睛卻亮晶晶的：“原來天上的雲摸起來像棉花糖！”
爺爺突然指著遠處驚呼：“快看！那不是老周家的牛嗎？怎麼跑山頂上去了？”
祁廿定睛一看，差點笑出聲——那分明是封墨的堂妹封雪，正變回銀龍在山間嬉戲，遠遠望去確實像頭長了角的牛。
【坐穩了。】封墨的聲音在風中格外清晰，【要加速。】
夕陽將雲海染成金紅色，龍影掠過之處，驚起一群歸巢的雀鳥。祁廿回頭望去，靈霧村已經變成群山中的一個小點，而前方，龍島的金色海岸正漸漸清晰。
作者閑話：
湊合看哈寶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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