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63 更新時間：25-05-23 07:03
龍舟賽的歡呼聲還未散去，水晶宮的回廊裏已經飄來陣陣香氣。祁廿扶著腿還有些發軟的母親走在珊瑚鋪就的小徑上，遠處傳來東海龍王氣急敗壞的吼聲：“封擎！你那個冰翼絕對是犯規！”
“放屁！”封擎的聲音裏透著得意，“規則上哪條寫著不許改造龍舟了？”
封墨變回人形走在祁廿身側，手裏還拎著個冰晶小籠——那是比賽結束時，族長隨手凝了塊玄冰給他裝的“冠軍紀念品”，裏麵凍著朵會跳舞的火珊瑚。
“墨，”祁廿小聲問，“族長每年都這麼......活潑嗎？”
封墨牽著他往回走無奈到：“贏了才這樣。”
主殿前的廣場上，上百名蝦兵蟹將正在布置宴席。會發光的海草被編成彩帶，珍珠母貝做的燈籠懸浮在半空，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座完全由冰塊雕成的獎杯——頂部蹲著個趾高氣昂的小冰龍，活脫脫是封擎的迷你版。
“祁哥哥快來！”封雪變回人形，拽著祁廿往偏殿跑，“廚神正在做壓軸菜！”
偏殿廚房裏熱氣蒸騰，一位頭生龍角的灰袍老者正指揮著十幾口大鍋。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那口白玉灶，上麵架著個巨大的水晶甕，裏麵遊動著幾條通體透明的銀魚。
“這是......”祁廿還沒問完，老者就得意地捋須：“老夫特製的”雲海凝香”，用三百年的寒玉甕慢煨，佐以龍涎草和......”
“別聽老頭子吹牛。”封雪偷偷掀開旁邊一個小蒸籠，“這個才厲害——用比賽時收集的彩虹碎片做的點心！”
蒸籠裏躺著幾塊半透明的糕點，表麵流轉著龍舟賽時爆炸的七彩光芒。祁廿正要伸手拿，封墨突然從後麵按住他的肩膀：“燙。”
果然，封雪剛咬了一口就燙得直跳腳：“嗷！怎麼是辣的？！”
廚神哈哈大笑：“傻丫頭，那是給東海老兒準備的”驚喜”！”
酉時剛到，各海域的龍族賓客便陸續抵達。西海龍王帶著會唱歌的貝殼，北海龍王獻上能預測天氣的珍珠，就連輸比賽的東海龍王都不情不願地捧來個鎏金匣子。
“接著！”東海龍王把匣子往封擎懷裏一扔，“省得你說我小氣！”
匣子打開的瞬間，整個大殿都被映成了藍色——裏麵竟是塊會流動的“水玉”，仔細看竟是凝固的海浪，浪尖上還定格著幾隻驚慌的小魚。
“喲，舍得把”碧波凝”拿出來了？”封擎挑眉，“看來明年是打算贏回去啊？”
兩位龍王鬥嘴的功夫，祁廿的家人已經被侍從引到特設的“人族專座“。那是個懸浮在半空的水晶平台，四周垂著會隨音樂變換顏色的水母簾，桌上擺著特製的“避水筷“——筷子頭綴著小珍珠，碰到熱菜會自動降溫。
“親家別客氣！”封擎變回人形躍上平台，親自給爺爺斟了杯“龍息酒”，“今日這酒用了特殊配方，人族也能......咦？”
爺爺已經一口悶了，正盯著突然飄起來的胡子發愣：“這、這......”
“哈哈哈哈！”封擎拍腿大笑，“忘了說，這酒會讓人輕三個時辰！”
酒過三巡，氣氛愈加熱鬧。東海龍王喝高了，非要和西海龍王比“龍珠吐納“，結果噴出的火球把殿頂的燈籠燒了個洞；北海龍王則拉著祁廿的父親研究“避水筷“的構造，兩人為到底是珍珠還是珊瑚在起作用爭得麵紅耳赤。
“廿兒，”母親悄悄拽了拽祁廿的袖子，指著正在教奶奶用貝殼通訊器的封雪，“那丫頭剛說能讓我和你爹也飄起來......”
話音未落，封雪已經蹦過來，手裏拿著兩個會發光的海星：“伯母貼腳底！”
祁廿還來不及阻止，父母就“嗖”地浮到了半空。父親驚慌失措地亂蹬腿，反而轉起了圈；母親倒是適應得快，已經跟著飄動的彩帶跳起了“空中舞”。
“墨！”祁廿急得去抓封墨的袖子，“快想辦......”
話沒說完，他自己也被攔腰抱起。封墨變回龍形載著他騰空而起，金瞳裏盛滿笑意：【好玩嗎？】
祁廿抓著他的龍角笑眯眯：“開心！”
子夜時分，大多數賓客都已盡興而歸。祁廿獨自坐在水晶回廊邊，望著海中倒映的月光出神。封墨變回人形走過來，手裏拿著兩個還在發光的海星。
“給。”他把海星放在祁廿掌心，“留作紀念。”
海星觸手冰涼，內部卻流轉著溫暖的光暈，像是把今晚的歡笑都封存了進去。祁廿突然想起什麼：“族長呢？”
封墨指了指主殿方向。透過半透明的水晶牆，能看到封擎獨自站在冠軍獎杯前，手裏摩挲著個小小的貝殼項鏈。
“那是......”
“母親的舊物。”封墨從身後輕輕環住祁廿的腰，“每年都會拿出來看。”
月光灑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海風送來遠處宴席的餘韻。祁廿突然覺得，這座華美的水晶宮，或許也藏著不為人知的寂寞。
“我們多回來看看吧。”他輕聲說。
封墨沒有回答，隻是收緊了環繞的手臂。廊下的龍血樹沙沙作響，像是在應和這個無聲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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