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81 更新時間：25-05-29 07:01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在床榻上，祁廿睜開眼時，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但被褥間還殘留著龍族特有的暖意。他伸手撫過那個凹陷的枕痕，指尖觸到一片光滑的鱗片——約莫有銅錢大小，在晨光中泛著細碎的金光，像是封墨故意留下的晨間問候。
“又玩這種把戲......”祁廿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捏起鱗片對著光線細細端詳。鱗片邊緣泛著淡淡的藍紫色光暈，這是封墨最近修為精進的證明。他小心翼翼地將它收進枕邊的檀木小盒裏，盒中已經整齊地排列著十七片這樣的鱗片，每一片都記錄著他們共同走過的歲月。
推開雕花木窗，後院的兩棵龍血樹正在晨風中輕輕搖曳。那棵百年老樹枝幹虯結，新生的嫩葉泛著金紅色；旁邊那株幼苗是去年他們一起栽下的，如今已經長到齊腰高，青翠的葉片上還掛著晨露。
“早啊。”祁廿輕聲問候，伸手接住一片打著旋兒落下的金葉。葉片在他掌心輕輕顫動，仿佛在回應他的問候。
“廿爹爹！”阿圓脆生生的聲音突然從院牆外傳來，“娘親讓我送新摘的枇杷來！”
祁廿探頭望去，小丫頭正踮著腳把竹籃往牆頭放。他連忙快走幾步接過：“這麼早就來？吃過早飯了嗎？”
阿圓搖搖頭，眼睛亮晶晶的：“娘親說廿爹爹配的枇杷膏最靈了，讓我趕緊送來新鮮的。”阿圓悄悄說，“其實我是想來看龍君哥哥變原形！昨天他答應給我看鱗片發光的！”
祁廿失笑：“他出門了，晚些才回來。”
“啊......”阿圓的小臉立刻垮下來，但很快又振作起來，“那廿爹爹陪我玩翻花繩好不好？我新學了蝴蝶結！”
琉金仙城的早市總是熱鬧得恰到好處。祁廿今日特意穿了那件靛青色的窄袖長衫——這是封墨說他穿著最好看的一件。腰間的銀絲繡紋腰帶在走動時會泛起細碎的光澤，發間的白玉簪是前些日子封墨從東海帶回來的，簪頭雕刻著精致的龍紋。
“祁掌櫃，今日氣色真好！”隔壁綢緞莊的周娘子笑吟吟地招呼道，她麵前擺著幾匹新到的流光緞，在晨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祁廿笑著點頭：“周姐姐早。這批料子看著倒是新鮮。”
“可不是嘛！”周娘子神秘地壓低聲音，“聽說是用靈蠶絲和南海鮫綃混織的，夜裏會泛出月光般的瑩輝。要不要給龍君裁件新衣裳？他那樣貌，穿這個定然好看。”
祁廿失笑：“他啊，最不耐煩這些花哨的衣飾，說是妨礙他活動。”想起封墨每次試穿新衣時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眼中不禁盈滿笑意。
“龍君那是心疼你。”周娘子捂嘴輕笑，“上回我瞧見他偷偷在我鋪子外轉悠，盯著那匹繡暗紋的墨藍緞子看了好久呢。”
祁廿一怔：“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個月初七。”周娘子回憶道，“後來孟老爺子路過，說了句”廿小子穿青色最好看”，龍君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正說著，街角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梳著雙丫髻的小阿圓蹦蹦跳跳地跑來，手裏挎著個精巧的竹籃，發間的銀鈴隨著她的步伐叮當作響。
“廿爹爹！”她甜甜地喚著，踮起腳將籃子舉過頭頂，“娘親剛蒸好的桂花糕，還熱著呢！”
祁廿接過籃子，掀開蓋布，甜香立刻彌漫開來。糕點上點綴著金黃的桂花，還細心地用模具壓出了如意紋。他揉了揉小丫頭的發頂：“替我謝謝你娘親。你吃過了嗎？”
阿圓搖搖頭，眼睛卻直往藥堂裏瞟：“龍君哥哥在後院嗎？我編了個新繩結想給他看！”
祁廿側身讓她進去，心裏卻泛起一絲疑惑——這丫頭喊他“爹爹”，卻叫封墨“哥哥”？這個稱呼上的差異讓他覺得既好笑又溫暖。
後院的老龍血樹下，封墨正盤腿而坐，指尖把玩著一片金葉。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抬：“來了？”
“龍君哥哥！”阿圓小跑過去，從袖中掏出一條五彩繩編的手鏈，“你看！我照著圖樣編的！”
封墨接過手鏈，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著繩結：“這裏錯了。”他指尖凝出一縷金光，靈活地調整著繩結的結構，“蓮花結要這樣繞......看到了嗎？”
阿圓睜大眼睛，滿臉崇拜：“龍君哥哥好厲害！比娘親教我的還要清楚！”
封墨瞥了她一眼：“為什麼喊他爹爹，喊我哥哥？”這個問題顯然在他心裏憋了許久。
阿圓眨巴著大眼睛，理所當然地說：“因為廿爹爹像爹爹呀！會給我把脈，還會給我糖吃。龍君哥哥雖然也很好，但是......”她歪著頭想了想，“爹爹說，龍君都是很厲害的，要叫”哥哥”才顯得親近！”
封墨沉默了一瞬，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你爹倒是會說話。”
站在廊下的祁廿聽到這番對話，忍不住輕笑出聲。封墨抬眸望來，金色的瞳孔裏帶著幾分無奈：“笑什麼？”
“沒什麼。”祁廿走過去，從籃子裏取出一塊桂花糕遞給他，“就是覺得......你倒是挺會哄小孩子的。”
封墨接過糕點，咬了一小口，甜香立刻在口中化開：“她父親是誰？“
“城西鐵匠鋪的李師傅。”祁廿回憶道，“就是上個月來抓藥的那個壯實漢子，你還誇過他打的鐵器質地純淨。”
封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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