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95 更新時間：25-05-30 07:00
午後的藥堂難得清閑。祁廿坐在櫃台後整理賬冊，算珠在他指尖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封墨倚在窗邊，陽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他百無聊賴地用手指輕叩窗欞，節奏與街上小販的吆喝聲奇異地合拍。
“甜絲絲的糖畫兒——“”賣糖人的老漢拖著長調，“龍形的、鳳形的，要什麼有什麼嘞！“”
封墨的耳尖微微一動，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街對麵的糖畫攤子。祁廿雖未抬頭，卻像是心有靈犀般問道：“想吃？“”
“......幼稚。“”封墨別過臉，但手卻牽住祁廿的手腕，輕輕摩挲著。
祁廿合上賬冊，眼中盈滿笑意：“走吧，去看看。“”
兩人剛踏出藥堂，就撞見了醉醺醺的孟飛。老頭兒拎著個酒葫蘆，腳步虛浮地晃過來：“喲，小兩口這是要去哪兒快活啊？“”
“孟前輩。“”祁廿無奈地扶住他，“您這又是喝了多少？“”
“胡、胡說！”孟飛打了個酒嗝，“老夫這是......微醺！恰到好處的微醺！”
封墨嫌棄地後退半步：“離遠點，酒氣熏人。“”
孟飛卻嘿嘿一笑，湊近封墨：“龍君啊，老夫聽說......“”他又打了個嗝，“龍族有個習俗，成親後要互贈信物？“”
封墨眯起眼睛：“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好奇......”孟飛壓低聲音，卻因為醉酒而控製不住音量，“你送廿小子的信物是啥？該不會是......”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往下瞟。
封墨麵無表情地抬手，指尖金光一閃，孟飛的嘴立刻像被縫住般張不開了。
“......”孟飛瞪大眼睛，發出幾聲含糊的“嗚嗚”，最後悻悻地擺擺手走了。
祁廿忍俊不禁：“你對他倒是毫不留情。”
“他自找的。”封墨冷哼一聲，拽著祁廿的手腕往糖畫攤子走去，力道卻輕柔得像是怕捏疼他。
賣糖畫的老漢見兩人衣著不凡，立刻熱情招呼：“兩位公子，要什麼圖案的？老漢我什麼都能畫！”
祁廿看了看攤上插著的樣品，笑道：“要條龍吧。”
“好嘞！”老漢舀起一勺琥珀色的糖漿，手腕靈活地轉動。糖漿如絲如縷地落在石板上，不一會兒，一條栩栩如生的糖龍便成型了。龍須纖毫畢現，鱗片層次分明，連爪尖都透著淩厲的氣勢。
封墨盯著糖龍，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像嗎？”
祁廿接過糖畫，遞到他麵前：“你嚐嚐？”
封墨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龍尾。過分的甜膩讓他皺了皺眉：“太甜。”
“龍不是都喜歡甜的嗎？”祁廿調侃道。
“那是幼龍。”封墨瞥了他一眼，卻還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把整條糖龍吃完了，連最細的龍須都沒剩下。
夕陽西下，兩人的影子在青石板路上拖得很長。祁廿忽然開口：“墨，你剛才問阿圓的話......是在意嗎？”
封墨腳步微頓：“什麼？”
“她喊我爹爹，喊你哥哥。”祁廿側頭看他，眼中帶著溫柔的笑意，“你是不是覺得......這個稱呼不太公平？”
封墨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無所謂。”
祁廿輕笑，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其實......我也挺想聽你喊我一聲”爹爹”的。”
封墨：“......”
下一秒，祁廿隻覺得天旋地轉，後背已經抵上了小巷的磚牆。封墨的金瞳近在咫尺，呼吸灼熱：“你再說一遍？”
祁廿笑得肩膀微顫：“開玩笑的。”
封墨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低頭，在他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欠收拾。”
夜幕降臨，藥堂後院的兩棵龍血樹在月光下靜靜佇立。祁廿坐在廊下泡茶，茶香隨著蒸汽嫋嫋升起。封墨變回龍形，懶洋洋地盤踞在老樹的枝幹上，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澤。
“墨。”祁廿忽然喚他。
【嗯？】龍首微微垂下，金色的眼睛在夜色中如同兩盞溫柔的燈。
“其實......”祁廿抿了口茶，輕聲道，“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收養個孩子。“
封墨的尾巴尖突然僵住：【......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就是覺得......”祁廿抬頭看他，目光如水般溫柔，“你好像挺喜歡小孩子的。今天看你和阿圓相處的樣子......”
封墨從樹上滑下來，落地時已化作人形。他在祁廿身旁坐下，伸手接過茶杯：“不需要。”
“嗯？”
“有你就夠了。”封墨的指尖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龍族一生隻認一個伴侶。”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你就是我的全部。”
祁廿心頭湧起一陣暖流，握住他的手：“好。”
夜風輕拂，兩棵龍血樹的枝葉在月光下輕輕相觸，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隻有它們才懂的情話。一片金葉飄落，正好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此心已足，無需他求。
作者閑話：
怎麼會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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