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44 更新時間：25-06-01 07:01
“廿前輩！”鄭勇傑的聲音突然插進來，少年氣喘籲籲地跑來，學徒袍上沾著朱砂，“師父讓我來借《龍族藥典·補遺篇》！”
祁廿擦拭銀針的手頓了頓：“你兄長知道你來借這個？”
少年急忙從袖中掏出個天青釉瓷瓶：“這是我用霧珊瑚試製的安神散，想請龍君......”話音未落，後院突然傳來“轟隆”巨響。
兩人衝過去時，隻見孟飛灰頭土臉地從井裏爬出來，懷裏玉壇密封處還滴著海水。
“廿小子！”白發老頭興奮地胡子直翹，“老夫找到好東西了！”
壇中琥珀色液體裏遊動著龍形虛影，鄭勇傑瞪圓眼睛：“這莫不是......”
“三百年的龍涎酒！埋在東海眼處的寶貝！”孟飛突然瞥見少年，猛地刹住話頭咳嗽兩聲，“咳咳......老夫是說，泡藥酒的好材料......”
祁廿扶額：“您又去偷老龍王的私藏？上回被蝦兵蟹將追了三條街的事忘了？”
孟飛打著哈哈，抱著酒壇飛也似地翻牆跑了。鄭勇傑呆立片刻，突然對著祁廿深鞠一躬：“前輩，那個安神散......”
“放櫃台上吧。”祁廿歎了口氣，“等墨回來我讓他看看。”
……
龍島水晶宮正殿，封擎正在批閱南海水族糾紛的奏章。朱筆突然在“珊瑚礁劃分“字樣上頓住，老龍王抬頭時，黑衣青年已經立於殿中。
“父親。”封墨行禮時，腰間玉佩輕輕晃動——那是塊雕著並蒂蓮的羊脂玉，去年七夕祁廿熬夜雕的。
封擎放下筆直切主題：“為兒媳婦來的？”見兒子點頭，他忽然想起三百年前那個暴雨夜。少年黑龍蜷縮在珊瑚叢裏，被剝落的鱗片混著血跡，卻倔強地咬著唇不哭。而現在，他的兒子站在這裏，眼裏跳動著他不曾見過的光彩。
“龍嗣契珠一旦種下，便是千年之約。”封擎從龍座上走下來，袖中滑出枚瑩白珠子，“你確定兒媳婦承受的住......”
封墨指尖無意識摩挲玉佩：“他為我嚐百草試藥時說過，想要個眼睛像我的孩子。”
老龍王突然大笑，震得殿頂夜明珠簌簌發顫。他一把抓過兒子的手，將龍珠拍在掌心：“七夕月圓時，以心血為引，星砂為媒。記住要選在......”
晚霞染紅藥堂屋簷時，封墨踏著海風歸來。龍角上還沾著鹹濕水汽，手裏卻多了個螺鈿鑲嵌的紫檀木匣。剛進後院就撞見祁廿在晾藥，兩棵龍血樹殷勤地用枝葉幫他固定竹篩，新苗的嫩葉甚至卷成小碗狀接住掉落的藥屑。
“我回來了。”黑龍變回人形，將匣子塞進伴侶手中。祁廿打開時，瑩白龍珠內裏的星砂正隨著角度變換流轉，恍若將銀河封在了掌心。
“這是......”
“育嗣契珠。”封墨耳尖泛起鱗片狀的淡藍紋路，“父親說需在七夕......”話音戛然而止，龍瞳突然緊縮——晾曬的藥材裏混著幾株紫莖銀葉的草藥。
“鄭家小徒弟送的紫靈草。”祁廿合上匣子，“說是能助......”
“胡鬧！”封墨一把攥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在皮膚上壓出鱗紋，“紫靈草遇龍息會化情毒！去年東海宴會上那條醉龍誤食後......”
院牆外傳來“噗通”悶響。阿圓從牆頭摔下來，五彩繩和剪子撒了一地：“龍、龍君哥哥凶起來比阿娘說的雷公還嚇人......”
月色浸滿庭院時，祁廿泡了壺金萱茶。封墨變回小龍形態盤在石桌上，尾巴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那個螺鈿匣子，鱗片隨著呼吸明明滅滅。
“所以......”祁廿突然戳了戳小龍鼓起的腮幫，“契珠具體要怎麼用？”
“嘩啦！“小黑龍瞬間炸鱗，一頭紮進茶壺後隻露出尾巴尖。老龍血樹笑得枝葉亂顫，抖落的金葉子鋪了滿地。牆外突然飄來阿圓的喊聲：“廿爹爹！娘親說七夕要擺七層乞巧案，讓你們來寫字！”
封墨這才慢吞吞變回人形，指尖摩挲著契珠：“七日後月圓時......”突然瞥見祁廿促狹的笑眼，惱羞成怒地叼住他指尖輕咬：“再笑就把你綁在龍血樹上喂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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