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45 更新時間:25-06-29 19:03
曹禺池準備了兩間屋子,天濁住在隔壁,沒一會兒就過來敲門了。
“神醫哥哥,是我。”
塵境外袍領子上沾了天濁沒吃完的麥芽糖,眼下隻穿了一件單衣就開門去了。
天濁怔愣一瞬,眨眨眼,才同手同腳進了屋,說道:“神醫哥哥,你要睡覺了嗎?”
塵境關上門:“沒。”
天濁佯裝無事坐在榻上,手撐著床,摸到一小塊脆硬地東西。
他下意識扣了扣那東西又粘在了手上,借著燭光扭頭看見床上散著神醫哥哥今日穿的衣服,領子那裏黃了一小塊,想起回來的路上神醫哥哥主動親他,臉欻地一下就紅了。
現在嘴唇都還是麻麻熱熱的。
塵境若無其事地收起衣服,道:“若是害怕,便同我睡。”
天濁臊著臉:“誰…誰害怕了。”
塵境淡笑道:“我害怕。”
“……嗯,既然你害怕,那我就和你一起睡好了。”
二人收拾收拾雙雙躺下,這裏的床沒有醫館的大,塵境的一隻胳膊還露在外麵,隻得把隔壁被褥搬過來打地鋪。
可天濁顯然沒有剛才那麼開心,他過來可不是隻是為了和神醫哥哥睡一間屋子,他可是為了睡在一起的。
他偷摸撇嘴,被塵境逮個正著。
塵境看著他那別扭樣,心被可愛二字狠狠擊中,隨便找了個理由:“睡地板對腰好,你要不要搬著被褥下來一起?”
天濁假裝猶豫,實則眨眼間就將被褥團在一起重新鋪到了塵境旁邊,毫不猶豫地躺下,順便熄了燭火。
相比玉阮,雲齊暖和多了。
兩扇木窗支著,兩個人排排躺,手牽著手,頭對著窗,能看清月亮周圍的星星。
不論是在雲齊還是玉阮,月亮是同一個,陪伴它最亮的星星也是同一顆。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不說話也不會覺得無趣。
二人的作息幾乎是相同的,這個時辰塵境知道天濁沒睡著,便問了打算明天再問的問題:“方才路過正屋時為何皺眉?”
其實就那麼一下而已,幾乎和眨了下眼差不多,塵境也敏銳的捕捉到了並且時時刻刻都在關注他。
天濁的心蕩漾了一會兒,又想到了奇怪的地方,恢複平靜:“那時候我聞到正屋飄來一股奇怪的味道,很淡的腐爛味,像是什麼東西壞了。”
塵境是神樹,神樹也是木頭,五感到底是差了些。
而天濁聞到的這股味道很淡,常人幾乎是聞不到的。
“曹師傅不是說過正殿那些木偶受潮裏麵的木頭已經腐朽了,許是木偶發出來的。”塵境猜測道。
天濁突然坐起來,逆著月光看塵境,一本正經道:“是木偶發出來的,不過不是腐朽,是腐爛的味道。”
塵境皺皺眉,白紗跟著動了動:“有何區別?”
“腐朽的是花草樹木,腐爛的……是屍體骨頭。”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塵境騰地坐起來。
若是那一排排的木偶裏子都是一根根白骨……
那一整麵牆就不是宏偉壯觀,而是鮮血淋漓。
可曹禺池看起來並不像那樣的人。
“有沒有可能是牲畜的?”
可即便是牲畜,能夠做到這個地步的人也不太正常了。
天濁沉默半晌,道:“興許是我聞錯了。”
塵境一眼就看出天濁善意的謊言,他瞞不過塵境,沉默的那一刻塵境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明日去……”
話音未落,門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若是沒有猜疑,塵境和天濁會出去同曹禺池寒暄幾句。
腳步聲停在門前時,二人默契地躺下了。
塵境白紗遮目,睜著眼也不會被發覺。
曹禺池提著一盞燈籠鬼探頭般驀地被木窗框住,出現在塵境地視野裏,薄被下塵境握著天濁的手緊了緊。
曹禺池將燈籠往前探了探:“小郎君,睡了嗎?”
天濁小幅度扭了扭,翻身對著塵境,手腳搭在塵境胸腹上,咂摸咂摸嘴,呼吸均勻。
塵境嘴角極小幅度抽了一下,頭朝天濁的方向一歪,儼然一副睡死的模樣。
“怎的睡覺也不知關窗?”
說罷,木窗吱呀一聲合上了。
直到腳步聲遠去,他們才放下警惕。
塵境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你同我說有個木偶很像剛進木偶鎮時遇上的攤販,是哪一個?”
“牆上的木偶一共十排十四列,二排十列便是了,一開始我也不是很確定,但連衣裳都是一樣的,可他又為什麼做一個和鎮上人一模一樣的木偶呢?”
塵境思考一瞬:“不知道,待明日再去看看。”
天濁點點頭,看著已經合上的木窗:“神醫哥哥,若我們的猜測是真的,你說他白日裏講的那些關於他妻子的故事會不會是編造的?”
塵境想都沒想,直接道:“是真的。”
“為什麼?”
細細想來,今日每當他和天濁要靠近那堆木偶時,曹禺池都會自然而然將他們的注意力從木偶上轉走。
可塵境敢如此篤定,一方麵是在客棧老板那裏聽了一些,另一方麵曹禺池流露出來的感情不是假的。
若那些感情都是假的,那這個人城府極深,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可這樣的人,是不會怕人熟睡時會著涼,離開前順手關窗的。
“明日再去正屋看一看。”
次日,曹禺池正在院子裏削木頭,人就對著正屋。
路過正屋時,天濁在塵境耳邊低聲道:“神醫哥哥,味道沒了。”
沒了更不能打草驚蛇,便等到了晚上。
曹禺池再一次幫他們關了窗,這次腳步聲是朝著大門的方向去的。
塵境睜開眼,迅速穿好衣裳,在曹禺池出門前給他下了一道追蹤術,和天濁來到正屋。
他抬手輕揮,屋內的蠟燭全燃起來了,塵境手裏的蠟燭靠近天濁說的那個木偶,又照了照周圍:“不是原來的木偶了。”
天濁補充道:“腐爛的味道也沒有了,看來那個木偶有問題。”
塵境又掀開木偶外麵的那層料子,裏麵是實打實的樟木。
難道隻有那個木偶不同?
塵境想拿下來看,剛抓住木偶的身子就被一股強勁的阻力震地後退兩步,燭台還穩穩握在手上。
“神醫哥哥!你沒事吧!”
天濁一個箭步閃過去,眼神慌亂的檢查著塵境有沒有受傷。
這股靈力是……六聖宗禦華的!
文玉抓小雞仔一樣將被他關在武器庫兩日的人提溜出來,扔在禦華麵前:“禦華掌門,你門下弟子偷襲這件事在下既往不咎,下次若再犯,在下隻能替你好好訓誡一番了。”
文玉拂袖輕哼一聲,坐下來給自己倒了盞茶,小口喝著,氣定神閑。
禦華連忙解釋:“風巽長老,他們也是為了任務,並不是有意冒犯,還不快給風巽長老賠罪!”
被解了束縛的數霄和禮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綁了兩日的手腳都有些不利索,還是連連作揖道歉。
文玉嗤笑一聲,話語鍍了層冰:“若在下真是一介凡人,禮公子的那一掌在下直接就魂歸西天了,六聖宗為了任務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文玉說這話時極其認真,氣憤也是肉眼可見,氣氛也一度降到了冰點。
弓著身子的二人根本不敢吱聲,頭埋得更低了。
禦華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他打不過文玉。
剛當上掌門那年他還沒有靈武,次次拜訪華清宗請文玉做把稱手的靈武給他,次次都空手而歸,那時候也沒有幾人見過風巽長老的真容。
區區一個長老又不是掌門,怎的如此心高氣傲!
初生牛犢不怕虎,吃了幾次閉門羹後禦華便再也按耐不住,站在華清宗明向殿前朝著風巽長老發起挑戰。
三番兩次地來,文玉想一次斷了他的念想,便應了。
比試並不對外開放,那日禦華是被甩出殿外的,著地前還被文玉的靈力拖舉了一下才不至於屁股開花。
如今想一次,禦華便覺得多一分羞辱,雖然現在靈力精進不少,可還同文玉差一截,還是得笑著打圓場:“禮容和數霄也是尋人心切,幸好是遇見了風巽長老,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客套話就別說了,我說過既往不咎,你們起來坐吧。”
禮容和數霄看了禦華一眼,沒敢動。
“風巽長老都開口了,還愣著幹什麼?”
二人這才悻悻坐下。
文玉將畫像扔在地上,畫軸滾了滾,文玉下巴揚了揚,對著黑乎乎的一片問道:“為何要尋此人?”
畫像雖被毀,在場卻都知道畫中是何人,同是修士也沒必要互相隱瞞。
“此人說自己是一名凡人遊醫,卻能解我的靈力。”
文玉不以為意:“那又如何?”
“風巽長老有所不知,數霄近日得知仙界丟失一法寶,名為扶桑鏡,靈力強悍且有扭轉乾坤之力,各路人士早已蠢蠢欲動,三大宗討論數日尋其下落,勢必守護好仙界法寶,而此時這位謊稱無名無姓的神醫隱藏身份與靈力,難保不是想爭奪扶桑鏡將其據為己有。”
文玉手裏的茶杯差點被捏成糜粉,他真想起來給禦華一掌。
別人就是搶奪,你們就是守護,冠冕堂皇道貌岸然的做派。
即便神醫真是為了扶桑鏡而來,那你們的心思又幹淨多少。
他忍著揍人的衝動:“那孩子身上的追蹤術是我解的,你同我交手過,竟認不出我的靈力?”
禦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思考了半天才幹巴道:“原…原來如此,是我錯怪了。”
“照禦華掌門的意思,是在下覬覦扶桑鏡了?”
禦華畢竟年輕,身子鎮定,麵上有些掛不住了:“在下不是這個意思……”
外頭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了禦華,文玉虎軀一震。
“師尊不是在閉關,為何會出現在這鄉野村莊。”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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