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49 更新時間:25-06-24 20:09
“晏小友別誤會,老夫隻是好奇而已。”
“我和見善早年間遊曆江湖時相識,他此番落難,便是我救了他。”
“原是早年相識。”孟清輝點點頭。若是多年前相識,確實是故交了。他沉默片刻道:“晏小友的師門,老夫看不破,不知可願告知。”
“我非江湖中人,隻是一個遊曆的大夫,學了一些防身的本事罷了。”
晏朝暮答得半真半假,孟清輝一時看不透,麵色便沉下來,道了一聲得罪,劈手就送招過來。
晏朝暮急忙隔開。
孟清輝不依不饒的又攻過來。
晏朝暮不欲在此時暴露實力,佯裝不濟,連連後退。他原以為點到為止,沒想到孟清輝出手狠厲,竟逼得他幾次都差點招架不住。眼看孟清輝殺招已出,若不還手勢必會受傷,晏朝暮的眼眸冷了下來。
“孟掌門,你這是作何?”身後突然傳來聲音,竟是蘇隱醒了。
孟清輝倉忙間撤了力道,豈料晏朝暮還是招架不住,被震開幾步,竟吐出一口鮮血來。
他未曾料到晏朝暮不堪一擊,一時間老臉也掛不住。
“孟掌門,你若有疑問衝著我來便是,還請不要累及旁人。”蘇隱聲音冰冷,看過來的目光也微帶不善。
孟清輝麵色漲紅,卻也不知說什麼是好。
“孟掌門不過是與我切磋罷了,是我技不如人,慚愧慚愧。”晏朝暮順了一下內息道。
孟清輝臉色更加難看,卻也隻能接口道:“倒是老夫失手了,慚愧。”
他剛剛失手打傷晏朝暮,如今蘇隱醒了,他也不好多問什麼,隻能讓蘇隱好好養傷,其他事情容後再議。
目送孟清輝離開後,蘇隱才不適的坐下來,剛才起得急,讓他有一些暈眩。
“你還好嗎?”晏朝暮急忙走過來,伸手想扶他,卻被他輕輕推開。
“我怎麼不知我與你多年前便相識。”
晏朝暮挑眉笑道:“我誑那老道的話,你怎麼也相信了。”
蘇隱也不知信了沒信,抬頭看著放在床頭的長劍,目光略帶悵然。
“晏朝暮,這次多虧了你。”所幸他沒有釀成大禍,所幸有人阻了他成魔。
“如若我不來,你是不是會死在那裏。”
“我本就是苟延殘喘,便是死在那裏又何妨。”
“就為了那些滿口仁義道德卻做事不分是非黑白的江湖人?”
“晏朝暮,我知你在想什麼,也知你覺得我蠢得令人發笑。但一切皆因雲空山內鬥而起,我無辜,難道那些無故死去的人便不無辜?”
這些江湖人是否逐利而來是否沽名釣譽姑且不論,畢竟晏良夕做的事情確實人神共憤,江湖人想要殺他本也不算錯事。他頂著晏良夕的身份,這些人自然想要殺他。說到底是他自己將錯就錯,沒能及時辯駁而已。
“那些人哪裏無辜了,追名逐利,打著誅魔的名頭,實則對幽冥閣趕盡殺絕。說好聽了是除魔衛道,說白了不過是獾狗撲食,都為自己而已。”
“晏朝暮,要死的人是我,你因何這般憤怒?”蘇隱突然開口問道,一雙明亮的眼眸就這麼盯著晏朝暮。
晏朝暮遲疑的看著蘇隱,一時猜不透蘇隱到底想說什麼。
“晏朝暮,你到底……”是何人,後麵的話,蘇隱並未說完,因為門外傳來聲響,原是那三名雲空山小弟子在門外擠擠攘攘的,不慎跌進門來。
跌做一團的人打斷屋內沉悶,蘇隱也沒有再提,而是笑著伸手示意他們走近前來。
雲空山弟子不算少,他疏於管理,自是不可能都識得。看著這些年輕而稚嫩的臉,蘇隱不由得想起自己年少時。
“你們是哪個師兄門下的?”
“掌門師叔,我們是淵荷居的弟子。”其中的司卿連忙答道。
那是三師姐楚荷門下的。
三師姐性格偏柔,雖武功不怎麼樣,但為人和氣與人為善,負責打理山門裏的諸多雜事。她和暮雲收一個主內一個主外,才讓雲空山不至於在新掌門接手後寸步難行。那時他還曾想過若是大師兄和三師姐在一起生的小孩,正好收做門下弟子,將來悉心教養,雲空山的傳承就靠他了。
“三師姐的後事可安置妥當。”雲空山被滅,他一無所知,竟讓幾個小弟子主持山門的所有後事。說來暮雲收背叛他,似乎也情有可原。
“師叔,都已經安置妥當。隻是如今雲空山遍地墳塚,這滅門之仇,我們從不敢忘。如今掌門師叔在,還請師叔替我師父報仇。”
蘇隱聞言並未回答,因為報仇本就是他作為掌門人的事情。可笑,他之前一心求死,都不曾想還有這般血海深仇。
“你們這些小娃娃,替雲空山報仇是你師叔的事情,你們就莫要操心了。你師叔如今身子不好,靜養數日,定能手刃凶手,給你們報仇。”晏朝暮見蘇隱並未回答,便開口道。
他說得自然,蘇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十分複雜。
晏朝暮瞧見,隻是彎下唇角。
司卿等人也知蘇隱重傷未愈,紛紛露出擔憂的神情,他們有很多話想問有多疑惑需解,卻不知如何開口,便隻能眼巴巴的看著蘇隱。
蘇隱心知他們不願離去的理由,便道:“我知你們想什麼,也知道你們定是聽了一些話來。但這事是我與你們暮師伯的私人恩怨,無論如何,你暮師伯未曾做出任何對不起雲空山的事情。”
“可若是師叔你在話,山門便不會被滅了。”三名小弟子中唯一的少女洛瑤低聲道,她說得快,司卿想攔已是不及,隻能瞪了她一眼。她有些委屈的癟嘴,麵露不悅。
蘇隱知不止她一人會這樣想,隻是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倒是晏朝暮伸手拍拍洛瑤的頭道:“大廈將傾,非是一人能救。你們師叔是很厲害,但你們暮師伯也是。”
洛瑤愕然,不知想起什麼也紅了眼眶。
蘇隱張張嘴,隱去要說的話。誠然如晏朝暮所說,大廈將傾,非是一人能挽救。但若是他還在的話,便是和雲空山一起死了,也好過如今坐在這裏萬事不知。他不知如何答,幾個小弟子也有一些躊躇,還是司卿懂事,帶著人下去了。
屋內恢複清淨,蘇隱已坐良久,早覺胸口酸悶,此間忍不住低咳。
晏朝暮沉默片刻道:“我救不了你。”他學得不精,救不下眼前人。
“晏朝暮,這條命是我的,你為何總當是自己的。”蘇隱忍不住反駁道。
“因為我是大夫。”晏朝暮驀然笑了一聲,道。
“我也沒有那麼想死了。”蘇隱擺擺手。能活下來不易,他如今有仇怨未了,又怎肯輕易去死。
蘇隱沒問晏朝暮他是如何找到司卿他們的。晏朝暮自然也沒有告訴他他到底做了什麼。
蘇隱醒來不久,江待月和孟清輝相攜而來。當初喊打喊殺的人驀然成了一個無辜者,這讓江待月難以釋懷,他甚至會想是不是孟清輝聯手晏良夕騙了他。
隻是孟清輝在江湖盛名已久為人正派,應不至於和幽冥閣聯手。否則天下何安?
蘇隱知他們所來為何,甚至在看到江待月的時候還會想起曾經慘死在澗骨峽的弟子們。
這是他一次近距離的和江待月站在一起。過往相見,非打即殺。如今相見,依然恨從心起。
“江某所來便是求一個結果,不是蘇掌門可願解惑?你為何不否認自己的身份?”
看著麵前依舊咄咄逼人的江待月,蘇隱並不意外,他無奈的笑了一聲,低聲道:“不知江盟主可還記得那些死在澗骨峽的人?”
“蘇掌門是指幽冥閣的魔人?”
“但那其中也有我雲空山的弟子,他們皆死於你們之手。”他親眼目睹那些弟子的慘死,卻莫可奈何,除了憤而出手,他沒有別的選擇。
“你若明說,又怎會有此誤會?”
“江盟主殺紅了眼,隻怕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了。”那些小弟子何嚐沒有辯解過,隻是大家都殺紅了眼,誰又聽進去了呢。
江待月麵色一沉,若非顧及到站在身旁的孟清輝,隻怕早已發怒。
“既然如此,我倒是想問問蘇掌門為何不在雲空山待著,反而跑到澗骨峽去了。”
“江盟主。”江待月話音剛落,孟清輝便出聲打斷他:“此事便不要再提了,你此番來,想也不是為了問罪,分個對錯。”
這件事情不管誰對誰錯,被逼到走投無路的人是蘇隱,被滅了山門的人也是蘇隱。江待月身為始作俑者,當真問不起這個責。孟清輝之所以沒有計較,是因為知道蘇隱尚要活著,不宜和江待月翻臉。
其實蘇隱不在乎和江待月翻臉。雲空山沒滅之前,他便不曾出過江湖,於這江湖中的人也不曾結交過,並不在乎對方是否好相與。如今他身單影隻就更不在意這些人如何看待他。他留在這裏是因為孟清輝是少數幾個護著他的人,也因為司卿他們還小,將來還需在江湖走動。他一人結仇倒是無妨,隻是不能連累那些未曾安置妥當的門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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