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30 更新時間:25-07-07 12:01
“你與他一道,自然是幫他說話。”
安燕然被嗆一句,怔愣片刻,慢慢沉下臉來。
眼見幾人都不再開口,眾人愈發覺得就是蘇隱做了什麼,才害得大家淪落到此。
“諸位,且聽老夫一言。”孟清輝眼見局勢不可控製,連忙開口道,隻是那些嘈雜的聲音蓋過他的聲音,他想說什麼,已無人理會。
從蘇隱一人,到雲空山滿門。從蘇隱心中有鬼,到雲空山被滅皆因掌門勾結外敵。
所有發生的事情似乎都在此間找到答案,所有的源頭都集中在了一人身上。
便在眾人吵著叫著著要蘇隱給一個交待時,劉長老突然覺得眼前一花,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一人已經到了他的麵前。他剛剛拔出來的劍也被對方一腳踹回劍鞘。他愕然看著距離心口不到一寸的手掌。
那隻手修長而骨感,明明甚美,卻讓他異常驚駭。因為他知若是對方想,定然已經穿過他的心口。
他來得太快,在場無一人看清楚他的動作。
天空破曉,似有朝霞出,便在這朦朧的光暈中,一群人驚駭的停在原處。有人皺眉有人驚懼有人生氣有人憤怒,隻是再多情緒也傳不到劉長老目中。因他眼前隻有一張白淨的臉,眉眼如畫。
劉長老一臉驚恐,蘇隱瞬間覺得無趣,他淡然一笑道:“我若想殺你,隨時都能。”
他慢慢收回手,朝著晏朝暮等人的方向走過去。明明身後便是一眾喊打喊殺之人,他卻將後背讓出來。
劉長老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出去,卻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因為在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蘇隱說的是真的,他若想殺人,隨時都可以。
“師叔。”司卿擔憂的走向蘇隱,心中對這些江湖人愈發憤慨。
蘇隱搖搖頭,轉過身麵向一群正道中人,平靜的道:“不管你們懷疑什麼猜忌什麼,隻要你們不來尋我找我的麻煩,我蘇某都不計較。但倘若你們執意與我不痛快,那我蘇見善將奉陪到底。”他沉寂太久隱忍太久,以至於眾人都忘記那個十多年前挑了那麼多門派的少年郎到底是誰了。
蘇隱這人眉清目秀,身姿灼灼,看著有幾分清冷卻並不常生氣,而且係出名門,又是一派掌門人。再者他頂著晏良夕的身份混淆視聽,原本就是理虧之時。所以眾人理所當然的去猜忌去懷疑,將一切能想到的事情和可能都加拘在他身上,所為何?因為他從未辯駁過,亦未曾真的因此殺過一個人。
他身為掌門,理應大度。
他攪得江湖大亂,理應虧欠。
他未曾殺了晏良夕,本就不對。
這樣的人何敢出頭何敢得罪所有人。
眾人陷入沉默,似要反駁卻又心生忌憚。不上不下的樣子讓蘇隱更覺無趣,他看向孟清輝道:“孟掌門,此番讓您看笑話了。”
太多的事情太多的巧合,確實讓人難以辯駁。但孟清輝知道若是蘇隱真有心做什麼的話,根本無需浪費這麼多的手段。因為隻有與之交過手,才知蘇隱收斂得多厲害。
此人若成魔,天下無人能擋。此人若向善,才是江湖人的大幸。
“這裏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們也是一時急了眼,見善莫要放在心上。”孟清輝明知說這些話不妥,但也隻有拉下老臉來。他雖不喜參與江湖事,但真的碰上了,也沒辦法置之不理。就如同他不讚同江待月開這所謂的英雄大會,但也讚同和蘇隱交好。畢竟他們深知若有一天正道真的被魔道逼到絕路,這蘇隱是唯一能助他們的人。所以利用也罷,不願意一代奇才如此落幕也罷,他們都老了,總有管不來的那一天。
這江湖是年輕人的江湖,自然該由年輕人來管。
因為這世上或許還能出一百個心狠手辣的晏良夕,卻不會再出一個十四歲便問鼎天下的名門之後。
“你這老道還真是拉偏架。”晏朝暮忍不住低聲道。
孟清輝心虛得緊,卻沒辦法反駁,隻是注視著蘇見善。
蘇隱笑了一聲,搖頭道:“我從未放在心上過。”
因這些人他不熟,他原也不在意這些人對他善還是惡。
蘇隱離開時,沒有一人來攔,即便他們心有不甘,也隻能恨恨的看著。等到人走遠,劉長老才不滿的看向孟清輝道:“孟掌門,此人心思不純,你為何放他走。”
“劉長老如此在意,為何自己不曾攔。”孟清輝被氣笑了。
“我等功力不及孟掌門,自然是能者多勞。”那姓方的中年人也開口,顯然很多人都這般想。
孟清輝看著一張張明明很疲倦卻依舊憤怒滿麵的臉,忍不住皺起眉頭。尤其是在這些大能之後的年輕弟子,他不知那些弟子會如何想,隻是想若都不曾走歪,武林尚有一絲希望。
“便是老夫也攔他不住。”
孟清輝低聲歎道。
朝陽從天邊而起。
江山代有人才出,隻有看到了新的人,才知人生落幕時從不需要解釋什麼。
一人一劍一次比試便夠了。
眾人目光疑惑明顯不認同,孟清輝也不再解釋什麼。因他知道直至今日,他也從未見過蘇隱出劍。要知道蘇見善乃是以劍成名。
可笑這些人隻窺了其中一點,便以為看透所有。
離開山林後,眼前是便是繁鬧的魏陵城。之前他們走時有多隱蔽,如今出現便有多招搖。反正都已撕破臉,蘇隱怕是也懶得隱藏行蹤了。
司卿等人神情低落的往山下走,晏朝暮留在後麵,問從他身邊經過的蘇隱:“你剛才有沒有想真的殺了那人?”
“有。”蘇隱道。
“那為何沒動手。”
“因為我還沒有想好到了地底下,如何與我師父解釋。”若真成惡人與整個武林為敵了,他最在意的不是被人唾罵和追殺,而是害怕到了地底下,師父問他為何來得這麼快時,他不知該怎麼解釋。他能說,師父,你不在的時候,弟子我被欺負得特別慘。還是道師父,弟子太過無能,未曾守護好你托付的一切。亦或者說,師父,原來您不讓我下山是對的,因為下了山,他便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若這世間無他在意之人,若這世間無他想見之人,若這世間也無他想守護之人,那麼日月又有何分別。
“你師父定然也是一個趣人。”不然教不出蘇隱這樣的好人,也教不出暮雲收那樣的偽君子真小人。
“那老頭固執得很。”蘇隱默默的接了一句。
魏陵城繁華依舊,幾人奔波一夜,便找了個酒莊吃飯,出銀子的自然還是晏朝暮。他之前養一人,如今還要養三個雲空山小弟子,以及一個不請自來的安燕然。
安燕然手中的折扇便值大幾百兩,卻在被問及是否有銀錢吃飯時,道他出來得匆忙,身上並無銀錢。
“晏兄可以記賬上,下次與我一道回去,我加倍奉還。”
聞得此言的蘇隱默默地移開視線,開始盤算如何將這人打發走。而晏朝暮則是假笑道:“安兄救了我們的命,豈是這些紅白之物能比的。”
“我適才想起來,昨日我們將山莊都走遍了,好似有一些人不見了。”席間,安燕然敲敲扇子道
死的人,活的人,他們都見到不少,卻唯獨有一些人不在。比如江待月,比如平夫人,比如那些和江待月一般位高權重的人,比如江待月的親眷。
江待月有一子一女,其女外嫁,幼子尚還年幼,還需江夫人照料。但縱觀昨日,他們並未發現這些人,至於那些逃走的江湖人中也未出現江家說得上話的人。
蘇隱自然也知昨日所見不過是一群江湖人,論武功論名聲排不上至前。他偏頭去看晏朝暮,晏朝暮放下手中的酒杯笑道:“這場英雄大會可是聚集眾多高手的。”
先不說蘇隱如何,單是江待月,孟清輝以及一眾前來的門派掌門人便不好對付。幽冥閣想要下手,隻能調虎離山,一點一點的擊破。所以江待月肯定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而且極有可能與其家人有關。這是一個一開始就設好的局,甚至連蘇隱的離開也在這場局中。
“此番幽冥閣定是有備而來。”安燕然一邊道一邊去看蘇隱。
蘇隱麵色平靜,隻是淡淡的喝了一口茶,然後便將茶水放在一邊,再也不碰。
司卿幾人縮在一旁小聲議論,無非是這些人還會遇到什麼問題,是否又能度過難關。他們雖然聲音小,但在座的哪個不是高手,自然聽得一清二楚。安燕然視若無睹,隻是饒有興致的看著蘇隱,他很好奇,在這種情況下,蘇隱會如何抉擇。
晏朝暮心中難平,卻也隻是淡然的笑著。因為他知,在座的,隻有蘇隱是真的在考慮這件事情。可惜,那些江湖人若是能將蘇隱留下,還真是一件幸事。目光掃過被蘇隱冷落在一旁的茶後,他笑著道:“此番回去了,定要嚐嚐這雲空山的茶。”他倒是很好奇是什麼茶才入了蘇隱的眼。
作者閑話:
晏朝暮:你剛才有沒有想真的殺了那人?
蘇見善:我看起來很像聖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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