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46 更新時間：25-08-05 18:02
晏朝暮遺憾於不能見識袖無影的三十二支箭，眼眸變得森冷。
那老者不敢拖延，忙將實情轉出。
他不過是一個江湖散人，卻有個拿手的絕活，便是易容，今日有人拿錢請他辦事，他便過來了。
“說好聽一點是易容，說難聽不就是剝人臉皮嗎？”晏朝暮冷笑。
那老者聞言曬笑，不敢言語。因那人確實是請他來剝人臉皮，結果他剛剛過來，晏朝暮和蘇隱便到了，所以他才假裝是守莊人。
“可是那華山派弟子？”蘇隱聞言皺起眉頭。
老者急忙點頭，道：“我還未曾得手，你們便來了。此事雖不妥，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也是混口飯吃。”
“好一個混口飯吃。”晏朝暮笑了一聲，伸手將剛剛按回去的小箭又拔了出來，在老者的慘叫聲中湊近他那張老臉。箭尖劃破對方的臉皮，血流了下來。
“你這張臉不會也是假的吧。”
“住手，住手，是真的，是真的。”老者哀叫一聲道。
晏朝暮似還要劃下去，被蘇隱伸手按住。他這才興致缺缺的收了小箭，一回手釘進棺板之中。唬得老者抖了一下。
“是何人要你來的？”蘇隱問道。
“這位少俠說笑了，但凡能求到我們門下的，怎麼會露出真容呢。”老者討好的笑，見蘇隱麵露難色，回頭去看晏朝暮的時候，他猛然暴起，即便血肉被小箭貫穿，他亦未覺得疼痛，抬掌便朝蘇隱劈了下來。
蘇隱回眸，卻並不驚慌。因那老者想要撲過來，卻發現身體被纏住了，低頭一看，原來一道金蟬絲將他捆了起來，鋒利的金蟬絲尾端就握在那個眉眼帶笑的晏朝暮手裏。
“你若再前進一分，便當真被大卸八塊了。”
那老者唬得冷汗都流下來，瞠目盯著晏朝暮，不敢再動分毫。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若口中再有半句假話，我不介意先剝了你的臉皮，也讓你體驗一下皮肉分離的感覺。”晏朝暮道。
那老者一駭，臉色鐵青。他原是打算假意騙兩人，卻不知蘇隱和晏朝暮壓根就沒信他的話。畢竟他們才見過順著河流飄下的屍體，自然不會信了這人隻是拿錢辦事。
那老者冷汗直流，因那纏緊的金蟬絲已經一寸一寸刺入皮膚中，頃刻間，便能將他分屍。他咽了一口口水，低聲道：“老夫認栽，萬望饒我一命。”
那老者惜命，便什麼都說了。他原是江湖散人，人稱千麵人，以易容偷盜為生。
蘇隱聽罷去看晏朝暮，畢竟這千麵人，他從未聽說。晏朝暮朝他搖了搖頭，他亦未聽說。
“老夫行走江湖時，你們隻怕還未出世，自然不曾知曉了。”千麵人道。
他專好易容，後來便以收集人臉為樂趣，做了不少壞事，被那些名門正派追殺，危急關頭被一神秘人組織所救。那神秘組織便是暗影。暗影雖效忠朝廷，但專司陰間之事，做的也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如他們這般的人也不少。他聽命行事，暗影護他周全，如此才苟活這些年。
此間他們來此，一為梁府而來，二為百媚莊遺孤小莊而來。
前者是上頭要殺之人，後者是他們欲收為己用之人。
“你們識得百媚門。”蘇隱奇道，他以為百媚莊隻是江湖上的暗殺組織。
“暗影勢力遍布中原，這百媚莊也在暗影之下。那老毒婦手下便有老夫之人，可惜那老毒婦不知因何惹了上麵，被影主殺了。好好的一個百媚莊也徹底消失無蹤。”
百媚莊被滅之後，那小莊也消失無蹤。他們便是奉命來找小莊的。老毒婦無用，這小莊卻是大有可用。他們找到小莊時，小莊不想回百媚莊亦不想受製於人，他們隻能動手抓人，但小莊身邊的老者甚是厲害，他們無功而返。等再次過去的時候，那個村莊的人已然都死在了小莊手裏，而小莊也瘋了。
“他身邊的人是你們打死的？”蘇隱打斷他的話問道。
千麵人甚是奇怪，卻也回答了一句：“那老者乃是小莊所傷，無需我們動手也活不了太久。”受傷的老者將小莊救走，攪了他們的計劃。但也無妨，因為小莊早已身中蠱毒，早晚都會落入他們手裏。
蘇隱沒想到護著小莊的老者竟是死在小莊自己手裏，也不知小莊到底經曆什麼，才會瘋癲至此。
晏朝暮心知蘇隱心中定然不舒坦，當初他們什麼也沒有做便離開百媚莊是因為知道那老者會護著小莊，卻沒想到原來失去守護之人的小莊，到頭來還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
暗影滅梁府，屬於朝堂之事，千麵人未曾參與，不知詳情。如今也是因為小莊不知為何落在華山派手裏，他奉命來義莊守著，想著斬草除根。隻是華山派的人未來，倒是晏朝暮和蘇隱先到了。
“老夫知道的都說了，還請饒我一命。”千麵人說得口幹舌燥，又被釘在原處不得動彈，渾身僵硬得難受，他語帶哀求的看著蘇隱。
“你這老鬼倒是會挑人。”晏朝暮笑道：“你怎麼不說你剛才想剝那小弟子的臉皮來著。”
“我這不是沒能得手嗎？”千麵人訕笑。
蘇隱回頭看了一眼晏朝暮，晏朝暮會意收回金蟬絲。
千麵人一得自由頭也不回便衝出義莊，生怕逃得慢了，晏朝暮會後悔。
晏朝暮既然放了他，又怎會再殺他，他還指望這人帶他去找幕後之人。
“沒想到此事真與暗影有關。”蘇隱回眸看著鬼氣森森的義莊道。暗影為朝堂所用，卻藏汙納垢，也不知所做到底為何。
“一方天下，有明有暗有光有影，有人站在正麵，自然也有人立於鬼道。便是當初立於朝堂的幽冥閣也未曾幸免於難。”
盛世出英雄，亂世出梟雄，明主清天下，天下若平，自然這些暗樁也好，這些殺手也好，也慢慢會被舍棄。待到海清河堰，自然一切皆消。
“那麼暗影殺你是為何？”幽冥閣早已不複當年，也掀不起太多風浪，便是晏朝暮或許也無礙於朝堂，暗影為何追著他不放，想方設法明裏暗裏想要晏朝暮的命。難道隻因為幽冥閣一日不除，聖心一日難安嗎？
晏朝暮也不知道為何，他想若是找到幽十三，或許就知道為何了。
義莊裏遍地是腐屍，華山派小弟子的屍體也無棺木所依。蘇隱和晏朝暮正猶豫著如何是好時，外麵突然傳來聲音，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出去，正好和飛身落下來的人撞了一個正著。
不是孟清輝又是何人。
“孟掌門。”蘇隱停下來道。
孟清輝麵露訝然，卻也隻是淡淡的點點頭，在他身後走來的是衡刃遠及兩派弟子。而被那些弟子綁著的人正是剛才放走的千麵人。
千麵人滿臉恨意，卻也萎靡不振，即便見到晏朝暮和蘇隱也隻是哼了一聲。
“蘇見善，晏朝暮。”衡刃遠見到麵前的兩人，既奇怪，又帶了一些懷疑：“你們怎麼在這裏？”
“我聽聞華山派有弟子離世，被送到這裏來，所以過來看看。”蘇隱道。
衡刃遠冷哼：“莫不是心中有鬼，才來探個究竟。”
“我若心中有鬼，第一個便殺了你，你信不信？”晏朝暮臉上帶著笑意，語氣冰冷至極。
衡刃遠大怒，便要拔刀而來，被孟清輝出聲製止。他們被人一路追殺，好不容易脫身來此為門下弟子收屍，自然不宜與晏朝暮起衝突。
“孟掌門，你受傷了。”孟清輝從身旁走過時，蘇隱皺眉道。孟清輝武功之高，天下少有人能及，如何還能被人傷到。
“不妨事。”孟清輝冷聲回答，抬腳便往裏麵走。倒是衡刃遠道：“還不是拜那個小毒物所賜，我便道蘇掌門怎麼給得那麼輕易，原來早知那小毒物有問題。”
晏朝暮冷笑一聲，剛要開口，被蘇隱伸手按住。衡刃遠對晏朝暮的敵視非是一朝一夕，與他多爭辯也無意義。他不願晏朝暮再與衡刃遠起爭執。
“衡掌門，蘇某敬你才會一再退讓，若是衡掌門一再挑事的話，也別怪蘇某翻臉不認人。”衡刃遠所言，每一字每一句都帶著對晏朝暮的偏見和怨恨。若是晏朝暮真有錯，他認。但若晏朝暮沒有，他也不想晏朝暮承受著不白的指責。
“蘇見善，你冥頑不靈。”衡刃遠指著蘇隱大怒。
“衡掌門，你有心思與我們爭執，不如說一下到底發生何事，那個小毒物呢？”晏朝暮難得被人護著，自是欣喜異常。隻是事情走向不明，他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何事。
衡刃遠心中暗恨，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罷休。
原來孟清輝將人帶回客棧後，便讓門下弟子好生看管，不得隨意接觸。隨後便和衡刃遠一起出去查探梁府情況。可惜，那小毒物生性狡猾，醒來後佯裝懵懂無辜，幾番示弱。
那看守的弟子一時心軟著了他的道，將他放了出來，然後便被那小毒物一掌打死。他們回來時不知那小弟子已死，也著了那小毒物的道。
作者閑話：
衡刃遠：蘇見善，你冥頑不靈。
晏朝暮（暗戳戳）：會說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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