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26 更新時間：25-08-16 08:21
宴席當天，百官朝聖。京城裏的熱鬧程度，堪比過年。
大殿之上，齊朝鳴靜坐高位，舉著酒盞朝眾官一笑：“這江山穩固多年，百姓安樂天下太平，也離不開諸位愛卿。這一杯，是朕敬諸位愛卿的。”
說罷，齊朝鳴仰頭一倒，滿滿一杯酒盡數咽肚，引得座下眾官紛紛跟著將桌上酒一飲而盡。
齊朝鳴一使眼色，劉公公知意點點頭，清清嗓子上前一步宣布宴席開始，傳人上菜。
率先傳上來的，是元星和桂枸兩人雕出來的看盤鳥。通體雪白，底部用些許金碎點綴。
“這鳥可真好看。”其中一名大臣不禁湊近些看，“就是這鳥似喜鵲又不似喜鵲，不知叫什麼名字。”
元星身為禦廚，早上指示阿吉阿祥他們蒸了點心後，便隨著劉公公一道來了大殿，此刻正候在齊朝鳴身後，一是為了服侍齊朝鳴，二是為了解答大臣疑惑。
見有人疑問，元星正要上前一步準備解釋，就聽又一位大臣嗬嗬笑兩聲，解釋道：
“上官大人有所不知，這鳥是江南某村裏獨有的鳥，名為”妙物”。傳聞見了這鳥，升官發財什麼喜事都會到來，比喜鵲還要靈。話說回來，本官記得丞相大人老家也是江南的，不知有沒有見過這鳥。”
突然被點名的明碩正輕晃酒盞，抵到唇邊抿了一口，聞聲笑道：“慚愧，本相在家鄉從未聽過這鳥的名字，也從未見過這種鳥類。不過厲大人遠在西北為官，不承想還知道江南獨有的鳥類。當真是知識淵博。”
厲大人嗬嗬笑了兩聲，挺著將軍肚抬手悶了一杯酒：“本官隻是愛看些閑書，碰巧知道這些東西罷了。”
底下官員其樂融融，聊得熱火朝天不亦樂乎。反觀高位上，齊朝鳴持筷隨意扒拉兩下碟中飯菜，一瞥身後元星，見對方皺緊眉頭垂眼不知在想什麼，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元星回過神，朝齊朝鳴搖搖頭：“沒什麼，隻是有些驚訝，桂枸竟然是江南人。”
“哦？”齊朝鳴一挑眉，“從何得來的結論？”
“這鳥起先是桂枸雕出來的，臣從未在京城見過，便心生好奇問他這鳥叫什麼，桂枸回臣說，是他家鄉的一種鳥類，名字寓意什麼的，和那位厲大人說的一樣。”
元星眉頭緊鎖，麵色比剛才還要嚴肅：“臣覺得有些湊巧。睿王在江南集……咳咳，桂枸是江南人，而且還是睿王的人。”
“但這也隻是湊巧，並不能說明睿王有其他動作。”齊朝鳴向後一靠，舒舒服服倚在龍椅上，“愛卿莫要太鑽牛角尖，一切，都等到日後再說。”
元星明白齊朝鳴什麼意思，現下人多眼雜，兩人雖是小聲交談，可誰也保不準有沒有人會聽見。就算元星想到了什麼，也要等到宴席結束後回寢殿再說。
“不過，愛卿可以跟朕一起看場好戲。”齊朝鳴支著頭，嘴角勾起輕輕一笑，“瞧那個人，坐在厲愛卿身旁的那位。”
“厲大人身旁。”圓形眯著眼瞅來瞅去，這厲大人坐的位置本就偏僻，被一群人擋著根本看不清。好在元星站著高，悄悄踮腳看過去總算瞅見齊朝鳴嘴裏說的那人，“陛下是說那位瘦瘦高高，年紀看著不大的那位大人？”
“嗯哼。”齊朝鳴坐直身子，指尖輕敲扶手，“此人名為孫縱，是先帝提拔到江南的人，是當時有名的才子。上任江南時年紀不大，心高氣傲，跟朝堂不少人起過衝突。”
“這跟陛下說的好戲有關嗎？”
“當然有。”齊朝鳴道，“他身旁那位厲大人，跟他起過不止一次衝突。而這位厲大人喝多了最愛翻舊賬，這也是他跟孫縱的衝突的原因之一。你瞧，他已經開始醉了。”
元星聞言打眼看去，果不其然，隻見那厲大人麵色通紅一副醉樣，摟著身旁大臣絮絮叨叨說些什麼，時不時打個酒嗝。
“但，陛下，厲大人喝多了會有什麼好處嗎？”
“不會。”齊朝鳴端著酒盞，不動聲色朝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的睿王看去，“但會讓一些人，心更亂一些，迫不及待地想進行下一步計劃。”
嘩——
孫縱掀桌而起一腳踩在厲大人桌前，喘著粗氣怒吼道：“姓厲的你再說一遍！誰中飽私囊了！”
“誒孫大人！孫大人冷靜！”一人手疾眼快拉住孫縱，好聲好氣安慰道，“孫大人，這厲大人喝多的毛病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冷靜些，等明兒個厲大人酒醒了，再讓他好生給您賠罪。”
“醉了？我看他清醒得狠！”孫縱氣得不輕，一把甩開拉著自己那人，衝上前死死拽著厲大人衣領，“姓厲的你給我說清楚，誰包中飽私囊了！”
厲大人此刻酒勁上頭，一揮手將孫縱揮開往後退幾步，被地上狼藉一絆，差點摔個四腳朝天，好歹身旁有人護著才沒摔下去，嘟嘟囔囔道：“誰不知道，江南洪災陛下派發下去的，嗝，下去的賑災銀，都被你們幾個江南官給私吞了。那個誰，前兩年大鬧京城的那個，哦對，宋雲理，不就因為貪墨被抄家押送大理寺了嗎。你個小小的江南縣令，每月能有多少銀子？若沒貪墨，你能養得起你家裏老母還那一幫親戚？笑話！”
元星耳朵一動，捕捉到幾個關鍵字眼，眼神一瞥看向睿王，俯下身在齊朝鳴耳邊輕聲問道：“陛下，您瞧，有人有些坐不住了。”
齊朝鳴不用看，就知道睿王此刻肯定是心裏焦急，又不知道厲大人知道多少，生怕他說出來些什麼。
“本，本官還知道，知道你，你們。”厲大人搖搖晃晃伸手指著幾個人，“你們這幾個江南官員，跟京城的人勾搭，妄圖，妄圖——”
“夠了！”睿王拍桌而起，“雖說這次宴席，是為了犒勞諸位大人。可這是皇宮，不是你們的酒樓！在這裏發酒瘋，把丞相放在哪裏，把本王放在哪裏，又把陛下放在哪裏？！”
睿王這一頓吵，倒是把厲大人的酒吵得醒了七八分。反過勁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臉色蒼白一下跪在那，哆哆嗦嗦道：“陛，陛下，是臣口無遮攔壞了陛下和諸位同僚的興致。臣，臣罪該萬死！”
看了半天樂子的齊朝鳴樂一聲，慢悠悠站起來，不緊不慢道：“厲愛卿不過是喝多了，有何罪該萬死的地方？不過朕看這宴席也吃得差不多了，諸位愛卿今天便散了罷。這京城街上也有不少有趣的東西，不見得要把這閑暇時光浪費在宮裏。”
作者閑話：
齊齊：有樂子
元星星：哪裏？哪裏有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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