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22 更新時間：25-08-17 08:12
厲大人和孫縱在宴席上大腦一通，齊朝鳴雖當麵沒說什麼，直接散了宴讓他們上京城裏轉轉。可這些大臣心裏明白，齊朝鳴這是記在心裏，攢著日後一起清算。
而有些大臣卻覺得，這是陛下故意放了厲大人，因為厲大人在宴席上那句“你們幾個江南官，暗中勾結京城裏的人”以及說孫縱貪墨一事，陛下覺得能從姓厲的下手，順下去好好查一查。
“有宋雲理這事在前，哪怕厲大人是說著玩的，陛下也會嚴查孫縱，還有我們這一幫人。”說話人負手站在屋中，仰頭歎氣一聲，“我老了，沒法再去向陛下辯解，隻求陛下讓我黃忠嚴，落個全屍。”
黃忠嚴這話說得悲觀，惹得身旁小官連忙上前攙扶著，低聲安慰道：“黃老這麼悲觀作甚，陛下心如明鏡，也知道黃老這麼些年為江南做的貢獻。沒準是姓厲的心裏有鬼，趁著酒勁亂咬人，黃老不必放在心上。”
小官話音未落，就聽屋門一響，劉公公笑嗬嗬地進來，朝黃忠嚴欠欠身：“黃大人，咱家真是許久未見您了，不知您還記得咱家嗎。”
“劉公公。”黃忠嚴拱拱手算是回禮，“您是陛下身邊的人，本官怎能不認識你。公公突然到本官這屋裏來，不知可是陛下要召見本官？”
“瞧大人這話說得，這天都快黑了，陛下若是要召見您，早就召了，還用等到這會兒。”劉公公嗬嗬一笑，一甩拂塵從袖裏掏出張請帖來，“今日厲大人喝多了，和孫大人一同把各位大人的興致都打沒了，隻能草草結束。陛下說，像這種方式結束的宴席，根本不能稱之為宴席。所以，陛下特地在明日大擺筵席，再好好犒勞犒勞諸位大人。黃大人，您會來的吧。”
劉公公不緊不慢說了一大堆，而黃忠嚴卻隻聽進去了最後一句。
“您會來的，對吧。”
黃忠嚴合上眼繼而睜開，接過請帖頷首應道：“自然，本官自然會去。但還勞煩劉公公替我轉告一句，本官在江南為官多年，從沒有做過什麼髒事。還望陛下，仔細斟酌厲大人的話，莫要被有心人鑽了空子呐。”
“黃大人的話，咱家自會轉告。”劉公公眼神一轉，看向黃忠嚴身旁小官，饒有興趣問道，“就是這位大人是……啊，沒什麼別的意思，隻是咱家瞧得眼生，似乎從未在京城看見過。”
黃忠嚴下意識擋住那小官，解釋道：“這位是本官的好友，也是先帝時就調任江南。官職不大，也沒到事事要歸京稟報的地步，劉公公沒見過他也正常。”
“原來如此。對了，大人若是想帶這位小大人一同赴宴，可千萬要拿好請帖，否則隻怕門外侍衛，不讓大人進呐。”劉公公麵上帶笑，又跟黃忠嚴寒暄幾句，才轉身退了出去。
然而出門還沒走幾步遠，劉公公一改臉上表情，轉身朝後麵俯身：“陛下，請帖盡數發出，除了黃忠嚴外身旁有一小官外，皆是獨自一人赴宴。”
劉公公話音未落，齊朝鳴便自轉角處走出，身後跟著元星和明碩，頷首淡淡道：“朕知曉了。”
“黃忠嚴身旁的小官？”明碩抵著下巴細細回想一番，“我怎麼沒有印象。”
齊朝鳴看了眼身後明碩，甩袖負手向前，邊走邊道：“是真官還是假官，黃忠嚴自己心裏清楚。”
“可黃老自先帝時期便在朝為官，自調任江南後也不再過問朝堂事，安安穩穩做他的江南小官。”明碩嘖了幾聲，“臣覺得，黃老不像有問題的人。”
“陛下，奴才也覺得不像。”劉公公小跑幾步湊到齊朝鳴身邊，彎著腰小聲道，“黃大人方才讓奴才轉告一句話，說讓陛下仔細斟酌厲大人的話，莫要被有心人鑽了空子。想必是厲大人在宴席上把江南官員全都咬了一圈，這黃大人害怕陛下不分青紅皂白怪罪下來吧。如此一來，是不是能證明黃大人不是睿王的人？”
齊朝鳴輕笑一聲：“你個宦官懂什麼，黃忠嚴心思多著呢，就算跟睿王沒有關係，也會琢磨其他事。”
說著，齊朝鳴腳步一頓，突然轉身道：“元星，你怎麼看？”
“啊？”突然被點名的元星一愣，連忙回道，“臣覺得，不管是黃大人還是李大人還是什麼大人，都要等明天宴席上好好問過之後才能知道是什麼人。陛下與其現在談論，倒不如看好那些在江南做官的大人們，萬一他們偷摸去找睿王或者誰，發現明天參加宴席的隻有自己，那麻煩可就多了。”
齊朝鳴一點頭，輕笑道：“也是。劉公公，那就麻煩你安排一下了。”
“欸，陛下您就放心吧！”劉公公掐著嗓子語氣諂媚應道，“奴才保證，他們想跟別人說話都說不了，連隻蒼蠅都別想飛進去找他們！”
齊朝鳴搖搖頭，領著身後兩人回了寢殿。
可雖說是領了兩人回去，可跟著齊朝鳴進到內殿的，隻有明碩一個。而元星則在進殿前就被支開，不明所以看了兩眼齊朝鳴，幹脆轉身去了禦膳房找陳三福。
正巧，元星剛進禦膳房大門，就碰見陳三福急匆匆出來，一時沒看清來人，差點將元星撞倒。
好在元星反應及時，急忙穩住身形，見陳三福往後倒，眼疾手快扶住對方，打趣道：“哎喲……陳師傅，你這急匆匆是要去哪？東邊那市場這個時辰可都沒什麼人了，你這會兒去搶菜，可搶不到好的。”
“不是。”陳三福順口氣擺擺手，又緊緊抓著元星，“元星，今日宴席上的看盤，是你雕的？誰告訴你那隻鳥的模樣的？！”
“是那位桂枸，先前跟你說過。”元星眼神狐疑，一手輕輕拍了兩下陳三福後背，生怕對方說得太急把自己嗆到，“有什麼事嗎陳師傅。這鳥不會是什麼宮內禁忌吧？陛下也沒說什麼啊。”
“不，不是禁忌。”陳三福道，“是我老家來信，說二狗子老娘不在了，問他什麼時候回來處理後事。可問題是，一個月前我便讓二狗子回鄉裏去，從這兒到梧桐鄉根本最多半個月，他，他怎麼會一個月還沒到家。今天宴席看盤上的那隻鳥，正是我家鄉的鳥，我想問問你那夥計認不認識二狗子，知不知道他為什麼還沒到家。”
二狗子。
元星眯起眼。他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剛到這裏時，這個二狗子先是嘲諷他，後是因為暗中調包山楂被陳三福趕回去。但元星也僅僅是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連他那張臉都記不清了。
“陳師傅你別急，二狗子沒準是被您趕出來後，在京城另尋謀生了呢。桂枸先前一直在宮裏，他恐怕也不知道。這樣，等我手上事情忙完，我陪您去城裏——”
等等。
元星一頓，腦中思緒飛速轉動。同鄉，二狗子和陳三福是同鄉，都是江南人，桂枸也是江南人，甚至也跟陳三福是同鄉。桂枸，二狗子。
一個想法在腦中生出，驚得元星自己都不敢相信。
“陳師傅。”元星啞聲看向陳三福，“你，還記不記得二狗子長什麼樣了？”
作者閑話：
元星星：年紀大了，記性有點不太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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