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22 更新時間:25-08-25 23:30
周明宇嚇得差點癱坐在地,淩柳卻突然劃亮一根火柴,火苗“噗”地舔上紗布上的酒精。
淡藍色的火焰騰起半尺高,帶著酒精特有的辛辣氣,黑氣像被燙到的蛛網,猛地往後縮。女人臉在火裏扭曲,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周明宇隻覺得耳膜疼,可奇怪的是,火焰明明在眼前跳,卻一點也不燙,反而有股暖意順著毛孔往裏鑽。
“這是什麼……”周明宇臉色慘白的看向眼前的火焰。
“陽氣。”淩柳握著探針,在火焰的光暈裏,腕間的熾日印忽然亮起來,淺痕透出淡淡的金芒,像貼在皮膚下的小太陽。
“酒精屬火,火焰生陽,正好克它的陰寒。”淩柳道。
他趁機用探針在木牌的“柳”字上劃了個十字。
不是用蠻力,而是順著木紋的走向,像外科醫生避開血管下刀。
黑液順著十字痕滲出來,滴在火焰裏,“滋啦”一聲化成白煙,女人臉的尖叫陡然拔高,黑氣瞬間淡了大半,竟露出點半透明的樣子,能看見藍布衫下的骨頭——那骨頭的形狀,和玻璃櫃裏的脛骨幾乎一模一樣。
“她是枉死在老柳樹下的?”淩柳突然問。
周明宇愣了愣,猛地點頭:“奶奶說過!三十年前有個外鄉女人在山裏迷路,死在了老柳樹下,後來那樹就總在夜裏發出女人的哭泣聲。”
“那就對了。”淩柳把骨鋸往托盤邊一靠,金屬的冷光映在他眼裏:“她的骸骨被柳樹根纏了三十年,執念早和樹魂纏在一起。你把木牌掛上去,等於給了她個”認親”的由頭,纏骨煞,纏的既是你的骨,也是她自己沒入土的骨。”
火焰漸漸小了,木牌上的黑液終於不再滲出,那“柳”字淡成了淺褐色,像塊普通的舊木頭。女人臉在黑氣裏凝了凝,忽然朝周明宇彎了彎腰,身影越來越淡,最後化作一縷青煙,從窗戶縫裏飄走了。
淩柳摘下手套,把木牌用無菌袋裝好:“這東西得燒了,骨灰撒回柳溪村的土裏,讓她魂歸死處。”
淩柳目光掃視了一下周明宇,最後停在他的腳踝上:“你腳踝的溫度該回升了,去校醫院查個血常規吧,這次是真的該查。”
周明宇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裏不再冰涼,手心甚至有了點暖意。他看著淩柳收拾托盤的背影,突然問:“你……到底是誰?”
淩柳把酒精瓶放回儲物櫃,聲音透過福爾馬林的氣味傳過來,很輕,卻清晰:“你的室友,淩柳。”他頓了頓,補充道,“一個普通人!”
傍晚回宿舍時,周明宇的臉終於有了點血色,雖然眼下還有青黑,卻不再是那種透著死氣的白。
另外兩個室友正搶著泡桶裝麵,看見他進來,隨口問:“明宇你去哪了?臉咋紅潤了點?”
周明宇摸了摸脖子,那裏空蕩蕩的,卻比戴著木牌時更踏實:“去校醫院了,醫生說我有點低血糖,讓多吃點糖。”
淩柳坐在書桌前翻《局部解剖學》,手機在桌角震了震,白笙染發來一張自拍,照片裏的白笙染穿著絲質黑色襯衫,紐扣幾乎劃拉到腰部,露出若隱若現的腹肌。
【白笙染:“小柳兒,多日不見,周末可以出來約個會嗎?淩~醫~生~”】
淩柳唇角勾起,看著白笙染的照片裏要露不露的樣子,忍不住失笑,他指尖在屏幕上敲字。
【淩柳:如果顧影帝有時間的話,可以。】
發送鍵剛按下去,腕間的熾日印忽然又熱了熱,這次不是灼痛,而是像春日暖陽曬過的石板,溫溫的。他抬頭看向窗外,B市的晚霞正漫過教學樓的頂,金紅的光落在解剖樓的玻璃上,像給那些冷白的骨骼鍍了層金邊。
周明宇正偷偷往嘴裏塞顆水果糖,糖紙的響聲在安靜的宿舍裏格外清晰。淩柳看著他,忽然想起落燁的話,”萬物皆有平衡。”
就像福爾馬林的冷香裏能藏著驅邪的陽氣,手術刀的寒光下能裹著護魂的暖意,而他走的這條路,左手是解剖刀,右手是符咒,救得了細胞的壞死,也治得好魂魄的淤塞。
手機又震了下,白笙染發來個可愛的表情包。還伴隨這一段話。
【周末,我在你學校門口的等你。】
淩柳看了一眼手機,回了句“好”以後就把手機塞回口袋,翻開新的一頁教科書。
書頁上印著“心髒的解剖結構”,紅色的血管像極了玄門符咒裏的朱砂走線。
他筆尖落下,在“冠狀動脈”四個字旁輕輕畫了個小小的太陽,像是腕間那道快要看不見的印子,淩柳側頭看向窗外,再過幾天,就是他十八歲的生日了,他的生日過後,白笙染的之前說十八歲之前不碰他的話,就不算數了。
其實他心中是隱隱期待的。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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