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神機營選址（上）
章節字數：2398 更新時間：25-07-01 21:06
從太湖書院歸來的第七日，中軍帳的羊皮地圖上已畫滿朱紅陣圖。
淩霄與墨天籌、軒轅瀟瀟推演至”天覆陣”變招時，忽然大笑：“就用”北鬥七星”為綱，將十人小隊嵌進星位！”
瀟瀟拍手稱快，袖中掉出半塊機關圖紙，正是她昨夜改良的”袖裏雷”設計。
淩霄和墨天籌歸納出《北鬥戰陣要訣》，每卷竹簡首端繪著星圖，末端空白處預留”戰損補位”的推演空格。
墨天籌特意用鬆煙墨書寫，此墨遇水則顯機關拆解圖，可防敵軍繳獲。
“明日讓各旗主來帳中聽訓”，淩霄將竹簡按北鬥方位擺好，“重點演練”天權陣”的山林伏擊，讓暗影旗的獵人小隊當”針尖”，十二陣門做”針氈”。”
瀟瀟忽然指著”天璣陣”圖說：“若在弩手位置加裝”蔽日”霹靂彈，爆炸時煙霧可掩護遊騎兵繞後。”她忽然意識到失言，吐了吐舌頭，“是塗經緯教我的。”
想起瀟瀟的及笄之禮，淩霄特意讓墨天籌請來姑蘇城最有名的繡娘，三日後送來的衣箱裏，有月白石榴裙、茜色比甲、藕荷色纏枝蓮紋襦裙。
最妙的是件蜀錦裁的”半臂戰袍”，袖口可藏袖箭，裙擺暗縫機關夾層。
“我不要穿這個！”瀟瀟抱著衣服直往後躲，馬尾辮掃過案上的霹靂彈，“穿裙子怎麼爬樹？怎麼摸魚？怎麼往塗經緯的火藥裏摻巴豆粉？”
墨天籌忍住了笑，說：“此乃”半臂”，騎馬所穿行動方便得很。”
他展開衣襟，露出內側繡的虎頭暗紋，“況且這針腳用的是”鎖子甲”技法，刀槍難入。”
瀟瀟眼睛一亮，卻仍嘴硬：“那……那我隻在推演陣法時穿！平時還要穿短打！”
她忽然抓起一條茜色腰帶係在腰間，對著銅盆裏的倒影轉了個圈，發梢揚起的弧度裏，竟有幾分少女的靈動。
此後瀟瀟果然常穿”半臂戰袍”出入神機營，腰間掛著塗經緯新做的”火藥荷包”。
“瀟瀟，來試試新做的連環火牛陣！”塗經緯的呼喊從試驗場傳來。
少女應聲跑去，戰袍下擺揚起的瞬間，露出靴筒上繡的北鬥七星，這是淩霄按陣圖紋樣命人所繡。
某個暮春午後，她蹲在地上調試”袖裏雷”，忽然瞥見自己映在銅爐上的影子：束起的發間別著支竹製箭羽簪，半臂上的虎頭暗紋隨動作若隱若現，腰間的火藥荷包晃出細碎金光。
“原來穿女裝，也可以像男孩子一樣威風。”她摸著發燙的耳尖，忽然想起軒轅承天的話：“女兒身，男兒心，方能在這亂世中，走出一條別人不敢走的路。”
暮春的風卷著柳絮撲進軍帳時，淩霄正在擦拭”破虜”劍。
阿侖的密信被火漆封成蟬翼狀，展開時發出細微的脆響，仿佛撕裂一層薄薄的窗紙。
阿侖在信中提及對江州大營的擔憂，大營的主將蘭帝赬是兩朝元老，南征北戰多年立下了汗馬功勞，素有戰神的稱呼，門生更是遍布九州各地。
經過阿侖暗中調查，蘭帝赬有稱王的念頭，暗中結交了些能人異士，時間長久之後恐會生變。
“蘭帝赬的書房暗格裏，藏著一幅《九州稱王圖》。”墨天籌指尖劃過信上朱砂批注，“他的門生遍布漕運、驛道，就連建康城的禦林軍統領，都是其當年親帶的偏將。”
淩霄將劍鞘重重拍在案上，震得密信跳起，他忽然想起阿侖信中“不論建康城發生何事”的叮囑，瞳孔驟縮，“難道兄長已察覺，朝中有人想借蘭帝赬之手……”
另外，阿侖在信中提及，已安排密使南下九真城，讓天狼營加強防範域南之敵，除了阿侖和淩霄的命令，其他指令一律不遵從。
淩霄看完後，把信遞給了墨天籌，“北方的敵人還沒出動，我們內部已有人按捺不住了，看來神機營的打造新武器的速度要抓緊了。”
墨天籌細細看了一遍密信，“根據所寫內容推斷，阿侖大人讓我們隻聽他的調令，應該是已經有了應對方法。”
淩霄喝了口茶，說道：“我也認為兄長已有應對之法。但想不明白，建康城如果有變，我們近在咫尺，為何讓我們按兵不動，隻是加強防禦。江州大營若要東遷，進犯建康城，我們理應立即開往建康迎敵才是，為何讓我們按兵不動，著實有些令人費解。”
“淩兄，我們還是提前做些準備比較好，先遵照指令按兵不動，但神機營還是要尋求隱蔽之地搬遷，以防不測，這個可是決定我們未來幾年勝敗的關鍵。”墨天籌覺得不管未來情況發展到什麼樣，還是先遵照阿倫大人的命令做好準備。
“是要找個隱蔽之地，離大營不能太遠，相互可以有個照應。但也不能太近，和大營往來多了容易被發現。事不宜遲，如果有合適的地點，我們就實地去考察一下。”
“是的，地點我已經找好了，之前是因為擔心晌銀不夠，暫時沒做搬遷打算，現在事情趕到一塊了，隻能先趕鴨子上架。”墨天籌其實早有準備，隻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個道理是千古不變的。
“在哪個位置？我們去看看。”淩霄還是暗暗佩服墨天籌的思路的，很多事情都能籌劃在前麵。
“由此徑直向西二十餘裏有座山，名曰七子山。七子山的東麵有一湖一山，正對姑蘇城的盤門，湖東有條大道，是進出城的必經之路。此山的西麵和南麵正對太湖，東有石湖，背靠姑蘇州城，三麵臨湖易守難攻……”
淩霄是個急性子，還沒等墨天籌說完，便插上話了：“我半月前去過此山，對此山的位置甚是滿意，神機營搬到此處，正合我意。此山的東坡處在進出城的要道上，如要要從城南盤門攻入姑蘇城，此山的東坡便是兵家必爭之地。”
淩霄繼續道：“但現在整個南方都是我們的後方，要攻打姑蘇也得從北麵平門進入，我們無此憂慮。此地劣勢卻變成了優勢，此山、姑蘇城、虎賁大營，三地剛好互成犄角，無論從哪裏援馳都是比較快捷。”
“是的，此山臨湖的三個方向罕有人跡進入，更絕的是南麵的靉靆嶺下有個不大的山岰，山岰裏有片密林，從外麵看不出來，本地人都不一定知道有這麼個地方。此地便是隱藏神機營的絕佳之處。”墨天籌說道。
“好，我們這就去看看，太湖書院也在七子山中，看看相距多遠，萬一起了戰事，學子們也可就近進入營內躲避。”淩霄立馬催著墨天籌動身。
兩人立即坐上馬車往七子山方向趕去，與其說是坐馬車，墨天籌其實是在趕車。
因此事甚是機密，淩霄並未打算驚動營內的其他人，就由墨天籌客串了下馬夫。
馬車在石湖邊顛簸時，墨天籌握著韁繩的手青筋微顯：“此山原名橫山，據傳上古大神曾在此藏兵。”
他指向遠處雲霧繚繞的峰巒，“看那七座主峰，形似北鬥七星排布，正是兵家所謂”天樞陣”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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