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36 更新時間：25-07-02 07:03
兩人棄車步行，靴底碾碎沾露的草莖。
行至靉靆嶺下，淩霄忽然按住墨天籌肩膀，前方古槐枝幹上，隱約有刀刻的“隱”字，正是軒轅古籍中”遁甲陣”的標記。
“看這石壁，”墨天籌抽出腰間軟劍，在苔蘚覆蓋的崖壁上劃開半尺見方，露出裏麵的夯土夾層，“此山實為天然堡壘，峭壁下中空丈餘，可屯兵屯糧。”
淩霄踩過齊腰深的雜草，發現腳下土地竟有被碾壓過的痕跡。
“三年前姑蘇大旱，百姓曾在此挖過蓄水池。”他蹲下身，指尖觸到潮濕的泥土裏混著細沙，“若將蓄水池護營河……”
兩人開始沿著山腳往南走，雖說雜草叢生，都是習武之人腳力上還是比較快的，不一會兒便到了靉靆嶺下麵的山岰。
山岰裏參天古樹比比皆是，地勢一片平坦，地上雜草叢生，三麵的絕壁均有二三十丈高。
兩人出了山岰，在四周轉了幾圈，全是雜草和沼澤，普通人根本無法前進。
兩人卻對此處讚賞有佳，當即決定在此處擴建神機營。
“建營之人，全部選用營內可靠人員，外人不得參與，完成之後建營人員全部留守新神機營，轉為神機營內衛，不可出營。
未來此處必將成為我們的發家之地，要做好十足的防禦措施，南半部幾個山峰全部設為禁區，山上修建暗堡。”淩霄和墨天籌商量著。
“是的，”墨天籌說道，“南麵的水網沼澤也要稍加改造，增加各類陷井。這些都是大工程，沒法在朝夕之間完成，銀兩也會是個問題，都得以時間換取空間。”
“一步步來，現在至少有個開端了嘛。”淩霄安慰著墨三這個兄弟，同時也是對自己說的。
一個時辰後，兩人已在山岰內標出十二處暗堡位置。
墨天籌用羅盤定好方位，忽然指向北鬥七星的”搖光星”方位：“此處山縫可設”懸石陣”，以機括控製，百人之力可擋千軍。”
“沼澤地就按”八陣圖”布陷阱。”淩霄拾起一塊鵝卵石，在沙地上畫出陰陽魚圖案：“外圍埋”轟山”霹靂彈，內層插削尖的毛竹，最深處設”地聽”機關，敵軍馬蹄一近，便觸發連環爆炸。”
墨天籌從袖中取出個蠟丸，裏麵是塗經緯新研製的霹靂彈圖紙：“將此彈沉入石湖，用浮標連接岸邊機括。若敵軍從水路來犯，隻需剪斷特定浮標，便可引爆火藥。”
回程馬車上，淩霄忽然握住墨天籌的手，觸到他掌心新磨的繭子，那是連日繪製機關圖留下的痕跡。
“墨三，你說阿侖兄為何不讓我們馳援建康？”
“因為他知道，”墨天籌聲音低沉如暮鼓，“真正的棋局，從來不在棋盤中心。蘭帝赬若反，必取江淮糧倉；而我們守著姑蘇，便是掐住了天下的糧道七寸。”
淩霄望著手中的”破虜”劍，他忽然想起軒轅承天的預言：“殺星旁有文曲星相伴”。
此刻墨天籌眼中的光，不正是那盞照亮殺劫的燈嗎？
兩人回到了馬車邊，淩霄算了下路程，書院離靉靆嶺大概也就八九裏地的樣子。
路上聽淩霄說到書院的藏書閣，墨天籌對閣中古籍比較感興趣的，兩人一合計決定再去書院拜訪下。
墨天籌駕車一路向北，客串個馬夫倒也是蠻稱職的，山腳下的路麵高低不平，墨天籌竟然能將馬車駕的四平八穩。
暮春的山風卷著鬆針掠過車轅，淩霄的指尖在車廂板上敲出《六韜》的節奏。
馬車大概走了有幾裏地，墨天籌輕抖韁繩，青驄馬忽然打了個響鼻，墨天籌勒住了馬。
原來已經到了書院的山腳下，往前便是上山的路了。
兩人下車後，墨天籌折下根帶葉的柳枝，蘸著馬尿在青石板上勾勒：
“聽說書院的地基，用的是”浮屠樁”技法。”柳枝劃過三道波浪線，代表三層地下室。
“這裏，”墨天籌的柳枝重重戳在湖心亭位置，“據史料記載，水下有上古遺留的排水涵洞。”
淩霄蹲下身，指尖撫過石板上的痕跡，仿佛能觸到暗流湧動的地脈。
他想起和院長閑談時，曾說“書院井水可直通太湖”，原來那不是文人雅趣，而是精心設計的逃生通道。
“從靉靆嶺到書院的山腳，直線距離四裏又三百步，書院距山腳大概六百步，”墨天籌突然開口，馬鞭梢在空中劃出個完美的弧線，“但如果走山腹中的暗河，能縮短兩裏路程。”
淩霄挑眉，他知道墨天籌的”計量法”誤差不超過三尺。
剛剛在密營選址時，這個男人曾趴在泥地裏，用竹片丈量每寸土地的承重力，就像在棋盤上擺放棋子般精準。
兩人步入鬆林，墨天籌突然按住淩霄的肩膀。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幾株百年古鬆的樹皮上，隱約有新鮮的刀刻痕跡，正是他們在密營外發現的”遁甲陣”標記。
“院長比我們想象的更深謀遠慮。”
墨天籌從懷中取出個銅製羅盤，指針突然劇烈顫動，最終指向西北方向的”魁星閣”，”藏書樓的中軸線，竟與北鬥七星的”天樞”方位完全重合。”
淩霄的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劍柄，想起白膚女孩伸手時露出的虎頭銀佩。
這個看似單純的書院，或許早已是個暗藏玄機的堡壘。
行至山腰處，墨天籌突然駐足。
他蹲下身子，將耳朵貼在一塊青石上，臉色微變：“聽見了嗎？”
潺潺的水聲從地底傳來，帶著金屬般的回響。墨天籌用匕首撬開石縫，一股帶著硫磺味的地下水噴湧而出，在陽光中折射出奇異的虹彩。
“這是”火硝泉”，”淩霄認出了水中漂浮的淡紅色晶體，“塗經緯說過，這種水質最適合提煉火藥。”
淩霄的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若將暗河引入密營，既能解決飲水問題，又能在戰時決堤淹沒敵軍。”他突然住口，警惕地環顧四周。
目光所及之處，有個涼亭，亭子中有個女孩兒靠著柱子，一臉的痛苦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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