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87 更新時間：25-07-04 13:21
鏽跡斑斑的金屬短棍，帶著破風的嗚咽，狠狠砸在矮墩子混混探出的髒手上！
“嗷——！”殺豬般的慘叫瞬間撕裂了集市嘈雜的背景音。矮墩子觸電般縮回手，捂著迅速紅腫起來的手背，疼得原地跳腳，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疤臉光頭和瘦高個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擊驚得一愣！他們完全沒料到，這個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吹倒、餓得臉色慘白的“貴族廢物”，竟然敢反抗！還敢下這麼重的手！
“操！找死！”疤臉光頭最先反應過來，眼中凶光爆射，怒吼一聲，砂鍋大的拳頭帶著一股惡風，直搗沈硯麵門！瘦高個也獰笑著，從側麵一腳踹向沈硯的腰眼！配合默契，下手狠辣，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勾當。
若是幾個小時前的沈硯，麵對這圍毆，除了抱頭挨打或者轉身逃跑，別無他法。但此刻，Zero的能量支撐著他，鄰居大媽那塊硬餅子帶來的微弱體力還在，更重要的是——那雙洞穿虛妄的“觀氣之眼”！
在拳頭和腳影襲來的瞬間，沈硯的視野驟然變化！
疤臉光頭揮出的拳頭上，裹挾著一股濃烈、暴躁的暗紅色氣流，代表著純粹的惡意和力量衝擊！軌跡清晰！瘦高個踹來的腳上，氣流則顯得陰狠刁鑽，帶著一絲代表“陰險”的灰黑色，目標是脆弱的腎髒位置！
這不再是模糊的預判，而是近乎慢動作般的能量軌跡顯現！
沈硯的身體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做出了一個極其狼狽卻有效的動作！他猛地向後一仰，身體失去平衡向後倒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疤臉光頭呼嘯的拳頭！同時，他蜷縮身體，用那條握著金屬短棍的手臂，狠狠格擋向瘦高個踹來的腳踝！
砰！
沉悶的撞擊聲！短棍上傳來的巨力震得沈硯手臂發麻，虎口崩裂，鮮血瞬間染紅了鏽跡斑斑的棍身！但瘦高個顯然也沒討到好，踹在硬物上的劇痛讓他也發出一聲痛呼，動作一滯！
就是現在！
沈硯借著後仰倒地的勢頭，不顧後背砸在冰冷堅硬礦渣地麵帶來的劇痛，沾滿泥土和鮮血的右手，在倒地翻滾的瞬間，快如閃電般探入口袋，抓起那塊散發著微弱生機和濃烈腐敗毒氣的根莖殘塊，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朝著正因一拳落空而重心不穩的疤臉光頭臉上砸去！
噗嘰！
帶著腐敗粘液的根莖碎塊，精準地糊了疤臉光頭一臉！
“啊！什麼東西！嘔——”濃烈的腐爛氣味和粘膩惡心的觸感瞬間讓疤臉光頭慘叫起來，他下意識地用手去抹臉，動作徹底亂了套。
沈硯則趁機手腳並用地向後翻滾，拉開距離，然後踉蹌著爬起，頭也不回地朝著來時的方向，用盡吃奶的力氣狂奔！他能清晰地“看”到身後，三個混混身上翻騰的暴怒、惡心和疼痛交織的混亂氣流，如同沸騰的油鍋！
“媽的！抓住他！老子要扒了他的皮！”疤臉光頭暴怒的咆哮和另外兩人氣急敗壞的叫罵聲在身後響起，腳步聲緊追不舍！
沈硯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胃裏那塊硬餅子帶來的能量在飛速消耗，雙腿如同灌了鉛。但他不敢停！被抓住的下場，絕對比餓死更慘！
他仗著對附近破敗巷道的一點點熟悉（原主殘留記憶），如同慌不擇路的老鼠，在狹窄、堆滿垃圾的巷子裏左衝右突。身後的叫罵聲和腳步聲時遠時近，如同跗骨之蛆。
就在沈硯感覺快要力竭，眼前陣陣發黑，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時——
嗡！
光腦在他狂奔中顛簸的口袋裏，極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一條冰冷的銀白色係統提示瞬間閃過他的精神鏈接（無需看屏幕）：
【用戶Zero向您贈送：基礎體能恢複藥劑（微量）x1。】
【附言：跑。】
緊接著，一股熟悉的、精純溫和卻帶著強大爆發力的暖流，瞬間湧入他幾乎枯竭的身體！如同給即將熄火的引擎注入了高能燃料！
疲憊感如同潮水般退去，腿腳重新充滿了力量！沈硯精神大振，猛地一個加速，衝出了錯綜複雜的巷道，拐上了一條相對開闊、通往資源站中心區域的大路！
身後，疤臉光頭三人氣喘籲籲、罵罵咧咧地追出巷口，卻隻看到沈硯迅速消失在遠處人流中的背影。
“操！這小子屬兔子的？怎麼突然跑這麼快？”矮墩子捂著紅腫的手背，齜牙咧嘴。
“媽的！晦氣！”疤臉光頭抹著臉上殘留的惡心粘液，臉色鐵青，“別讓老子再碰到他！”
暫時甩脫了追兵，沈硯不敢停留，強撐著Zero“充電”帶來的短暫爆發力，一口氣跑回了自己那間位於資源站邊緣的破屋。反手鎖上那扇不怎麼牢靠的金屬門，背靠著門板滑坐到冰冷的地上，他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息，心髒在胸腔裏狂跳，幾乎要蹦出來。
冷汗浸透了單薄的衣衫，混合著灰塵、血跡和腐敗根莖的粘液，散發著難聞的氣味。虎口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後背撞擊地麵的地方也傳來陣陣鈍痛。
屈辱！憤怒！劫後餘生的心悸！還有……那塊被他用來當武器、此刻還沾在手上的、散發著腐敗氣息和微弱生機的毒根莖……
沈硯看著自己狼狽肮髒的手，眼神冰冷得如同極地的寒冰。他緩緩攤開手掌，那塊毒根莖靜靜地躺在掌心。在觀氣視角下，核心那點嫩黃色的生機依舊微弱卻頑強，但包裹著它的灰綠色、墨黑色的劇毒和腐敗氣息，卻如同猙獰的鬼爪，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饑餓感再次如同蘇醒的餓獸，瘋狂撕咬著他的胃壁。Zero的藥劑似乎隻恢複了體能，並未緩解這最原始的生理需求。
吃？還是不吃？
這是一個比剛才麵對混混更加殘酷的選擇。
沈硯的眼神劇烈地掙紮著。求生的欲望如同烈火，灼燒著他的理智。但前世身為天師的驕傲和對“毒”的本能排斥，如同冰冷的鎖鏈，死死地束縛著他。
最終，他猛地閉上眼，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低吼，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將那塊毒根莖砸向了對麵的牆壁！
啪嗒！
腐敗的碎塊四濺，在肮髒的牆壁上留下一片汙穢的痕跡。那點微弱的生機，瞬間被更濃烈的死氣吞噬。
“呼…呼…”沈硯劇烈地喘息著，胸口起伏不定。他贏了，贏了自己內心那頭被饑餓驅使的野獸。但代價是，胃部的灼痛更加劇烈，身體因為剛才的爆發和此刻的脫力而劇烈顫抖。
“不能…再等了…”他靠著門板，虛弱地喘息著，眼中卻燃燒著更加瘋狂和執拗的光芒，“首播…必須盡快…必須成功！”
指望在資源站裏靠零活或乞討獲取食物，已經被證明是死路一條，還差點把命搭進去。唯一的生路，就在星網上！就在那個頂著“沈大師”名頭的直播間！
他需要客戶！需要付費的客戶！需要能一炮而紅、證明自己價值、帶來信用點的首單！
而灰燼星三號資源站裏，哪裏能找到這樣的人？
答案隻有一個——位於資源站中心，擁有唯一公共免費高速網絡節點的中央廣場！
那裏是資源站信息交彙之地，人流相對複雜，或許隱藏著他需要的目標！
休息了片刻，勉強恢複了一絲力氣，沈硯再次掙紮著爬起。他走到角落那麵破鏡子前，看著鏡中更加狼狽不堪的自己——臉色蒼白如鬼，頭發淩亂沾著灰塵和汗漬，衣服破爛汙穢，虎口還在滲血。這副尊容去直播？恐怕連線的瞬間就能把潛在客戶嚇跑。
他咬咬牙，找到屋裏一個勉強能用的、鏽跡斑斑的金屬水盆（大概是原主留下的），又翻出原主一件相對完整但同樣髒兮兮的備用外套。他將最後一點珍貴的過濾水倒進盆裏，用沾濕的衣角，一點一點、極其仔細地擦拭臉上和手上的汙垢、血跡。動作牽扯到傷口，帶來陣陣刺痛，但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清理完臉和手，他脫下那件沾滿汙穢的外套，換上了相對幹淨的那件（雖然依舊破舊）。又用手指蘸著一點點水，努力梳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讓它們勉強服帖一些。
鏡子裏的人，依舊落魄，依舊狼狽，但至少，臉上和手上顯露出了原本清俊的輪廓，那雙眼睛裏的銳利和沉靜，也清晰地展現了出來。少了幾分原主的跋扈愚蠢，多了幾分屬於沈硯的、曆經生死磨礪後的堅韌和……屬於玄門天師的一絲難以言喻的疏離感。
“可以了。”沈硯對著鏡中的自己低語。他拿起光腦，深吸一口氣，推開門，再次踏入灰燼星汙濁的空氣裏，目標明確——中央廣場！
中央廣場比破敗的居住區“繁華”許多。巨大的、鏽蝕嚴重的金屬支架撐起一個半開放的穹頂，抵擋著部分風沙。廣場中央，矗立著一個散發著柔和藍光的圓柱體，那就是免費的網絡節點。周圍散布著一些簡易的長凳，坐著形形色色的人：疲憊的礦工在打盹，幾個穿著相對整潔（在灰燼星標準下）的技工在低聲交談，一些無所事事的年輕人聚在一起擺弄著二手光腦，還有幾個擺著小攤賣自製小玩意或劣質能量塊的小販。
人流量不算太大，但比沈硯之前去的地方好得多。更重要的是，這裏的人，精神狀態明顯更放鬆一些，似乎暫時脫離了繁重勞作或生存的極端壓力。
沈硯找了個相對僻靜、靠近網絡節點信號邊緣的長凳角落坐下。他沒有立刻開啟直播，而是再次集中精神，開啟了“觀氣之眼”。
這一次，他的目標更加明確，觀察也更加深入和細致。
視野中，廣場上的人流如同行走的“氣團”展覽館。
大部分礦工的生命光暈依舊是黯淡的土黃色或灰綠色，纏繞著暗紅色的輻射塵，疲憊感幾乎凝成實質。那些技工的光暈則相對明亮一些，呈現出一種穩定的淺藍色，但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著代表“金屬疲勞”或“能量侵蝕”的銀灰色斑點。
沈硯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快速過濾著這些“背景板”。他在尋找：
明確的“麻煩氣”：如濃重的灰黑色（災厄、疾病）、糾纏的黑氣（邪祟、詛咒）、或者異常狂暴混亂的氣流（精神困擾、能量汙染）。
支付能力或意願：衣著相對體麵（在灰燼星標準下），或者氣運光暈中帶著代表“財富積累”的微弱金色、或者“身份地位”的淡紫色光點。
精神狀態：焦慮、惶恐、憂愁等負麵情緒所化的灰暗氣流。
他看得極其專注，甚至刻意嚐試去感知“氣”的流動方向和強弱變化！
一個穿著洗得發白工裝的老礦工正佝僂著背，坐在長凳上打瞌睡。沈硯看到他心口處，一小團代表“破財”的灰氣，正如同緩慢旋轉的渦流，一點點地凝聚、增強！同時，他口袋裏代表“信用點”的微弱淡金色光點，正在被那灰氣渦流緩慢地牽引、吞噬！
“近期必有財物損失……”沈硯默默記下，但此人生命光暈貧瘠，顯然不是能支付算命費用的目標。
一個穿著略新一些藍色工裝、技術員模樣的中年男人，正皺著眉頭擺弄著一個巴掌大小的、不斷閃爍著紅光的儀器。沈硯看到他左臂上纏繞著一股如同細小荊棘般的、暗銀灰色的“病氣”，正不斷散發出代表“慢性疼痛”的微弱波動。這病氣並不致命，但顯然長期困擾著他。男人眉宇間凝聚著代表“煩躁”的灰黑色氣流。
“有支付能力…但問題不夠”直觀”…”沈硯評估著。慢性疼痛需要長期調養，很難在直播中立刻展現出“立竿見影”的效果。不利於首播造勢。
突然，沈硯的目光被廣場邊緣一個徘徊的身影吸引！
那是一個身材瘦削、穿著灰色陳舊外套的年輕人，大概二十多歲。他的生命光暈呈現出一種極其不穩定的狀態！整體是代表健康不佳的青灰色，但這青灰色中，卻混雜著大片大片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翻騰、擴散的濃重黑氣！這黑氣尤其纏繞在他的頭部和雙肩，如同無數隻蠕動的黑色觸手，不斷散發著陰冷、恐懼、絕望的氣息！
更讓沈硯心驚的是，在這翻騰的黑氣深處，他還捕捉到了一縷極其微弱、卻異常狂暴、如同細小電弧般跳躍閃爍的……暗紫色能量殘留？這縷能量與王鐵柱身上的狂暴殘留有些相似，但屬性似乎更加詭異陰邪！
年輕人臉色蒼白，眼窩深陷，布滿血絲的眼睛裏充滿了極度的恐懼和惶惑不安。他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神經質地環顧四周，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襟，身體微微顫抖。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又似乎在躲避著什麼。他的衣著雖然舊，但還算幹淨整齊，手腕上帶著一個款式老舊但功能完好的光腦（在觀氣視角下散發著穩定的淡藍光暈），顯示他並非最底層的赤貧者。
“就是他了！”沈硯的心髒猛地一跳！
濃重的黑氣（邪祟困擾）！直觀的精神崩潰狀態！疑似與狂暴能量殘留結合的詭異現象！支付能力尚可（有光腦，衣著相對體麵）！精神狀態極度焦慮惶恐（迫切需要幫助）！
這簡直就是為他的首播量身定做的完美目標！隻要能解決他的問題，效果必然震撼！
沈硯不再猶豫。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和身體的虛弱，迅速點開光腦，調整直播設置，將鏡頭對準自己（背景是廣場邊緣的金屬支架），然後——
重重按下了【開啟直播】按鈕！
虛擬屏幕瞬間亮起！
“大家好，我是沈硯。歡迎回到”沈大師在線算命”直播間。”沈硯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沉穩，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瞬間壓過了廣場隱約的嘈雜，“今日首播，隻解一”惑”。目標，就在眼前。”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般穿透虛擬屏幕，精準地鎖定了那個在廣場邊緣驚恐徘徊的年輕人。
“這位朋友，你印堂發黑，周身邪氣纏繞，驚懼纏身，夜不能寐，恐被異物所擾已有多日。”沈硯的聲音清晰而篤定，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在那個年輕人緊繃的神經上，“若信得過沈某，不妨連線一敘？不準，分文不取。”
直播間的彈幕，在短暫的沉寂後，轟然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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