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64 更新時間:25-07-12 01:22
化妝間的門打開了,劉月白喪著一張臉站在她們麵前冷漠提醒:“這門不隔音。”
顏蕾忍笑捂臉:“對不起!”
劉月白請她們進來,還讓助理去買飲料和小吃。
“我出了家門,有些消息就不靈通了,最近才知道你在山裏遇險被霆哥救了。”劉月白給鍾明喜搬座位:“他在重雲待遇怎麼樣?社保給繳麼?”
鍾明喜疲憊地坐下:“我沒問。”
“反正比在常家好多了吧。”劉月白給自己拉了張塑料板凳。
鍾明喜莞爾一笑:“謝謝你還這麼關心他。”
劉月白如釋重負:“他不回來,我挨揍的幾率就小多了。”
顏蕾聽得幻滅至極,她究竟粉了個什麼玩意兒?
“哦對,妖王白圖的事你也聽說了吧。”盡管劉月白遲了幾個月才知道,但他的消息渠道還附帶了一條:“他不但破了不拘城的封印還擄走了弘門一個新入門的小弟子,叫瞿穀念。”
“瞿穀念……”鍾明喜喃喃重複:“好耳熟。”
劉月白直拍**:“當然耳熟,溫涼姐的堂妹啊,她不是給我們看過照片麼,很靈秀的小丫頭。”
鍾明喜低頭在通訊錄裏翻找:“我好久沒聯係她了。”
“是啊,溫涼姐搬走之後就不怎麼在群裏說話了。”劉月白唉聲歎息:“後來霆哥加入了重雲,聊天群強製解散,以前一起玩的小夥伴,也幾乎都聯係不上。”
溫涼,其父入贅,隨母姓,聰穎通透,鍾明喜與她結交半載,兩人一見如故,交情匪淺。
溫家自百年前結下妖契,每一代溫家血脈都有守護妖陪伴終老。
青澀蒙昧的中學時代,鍾明喜和溫涼是最聊得來的朋友,最初拉近她們的,就是那相似的身不由己。
劉月白明天還得飛別的城市趕通告,他沒有逗留,走之前再三懇求鍾明喜,如果有朝一日常霆回到她身邊,請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來,給他劉家剩一炷香吧。
經紀人幫忙叫車送她們回去。
顏蕾則是得到了劉月白的粉絲福利之“早睡早起服務”。
就是未來的一個月,每天清晨,這位當紅偶像都會準時準點用奪命連環call喊你起床,夜半時分,他還會給你發語音說晚安。
這份大禮,厚重得顏蕾膝蓋發軟,欲哭無淚。
回到寢室,兩人倒床即睡,一夜無夢。
天蒙蒙亮,劉月白的電話還沒到,鍾明喜起來給盆栽澆了點水,出門散步。
她在湖邊接到了一個電話,佇立良久。
……
顏蕾被劉月白錄製的電話鈴聲嚇醒,那鬼哭狼嚎的歌聲,連窗外枝頭停歇的鳥都不敢多聽一耳朵。
在這麼盛大宏偉的陣仗中,顏蕾掙紮著起了床,見鍾明喜的床鋪疊得整整齊齊,桌上還留了一份早飯給她,心頭淌過汩汩暖意。
洗漱完畢,顏蕾提起早飯的包裝袋,發看到下麵壓著一張便簽——
雖然可以發信息,但我覺得手寫更有誠意,我請了假,去見一個老朋友,回來涮鍋賠罪。
顏蕾咬了一口包裝袋裏還熱乎的餅,說不上生氣,隻是感覺有點不安。
鍾明喜現在前往的世界一定是她難以涉及的,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照常上學,默默祈禱她平安回來。
鍾明喜從未獨自離開過生養她的故土,她的視野原本隻限於常家那一方院落。
車窗外的景色已經模糊不清,她正以350km/h跨越山海,抵達一座陌生的城市,會見一位闊別經年的故友。
人如其名,似水溫涼,她的右腕總是戴著一隻素白的細鐲,質地如骨,隨年歲生長,形影不離。
鍾明喜跨著行李包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看著斑馬線對麵同樣長發及腰的溫涼。
飛馳的車輛碾著最後一秒的黃燈呼嘯而過,兩人四目相對。
綠燈亮起,她們同時向著對方走去,溫涼後知後覺,朝鍾明喜打了個手勢,讓她不要動。
“好久不見。”溫涼站定後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鍾明喜眉開眼笑,懷念道:“好久不見。”
溫涼牽起她的手:“天快黑了,先找個地方讓你住下。”
夜幕降臨得很快,縱然城市燈火輝煌,也抵擋不住那些蠢蠢欲動的晦暗。
溫涼打開了酒店的電視,播放時政新聞當背景音。
鍾明喜洗完澡,吹幹頭發,坐在床上敷麵膜。
因為浴袍的領口敞開,溫涼一回頭就看到了鍾明喜頸側靠鎖骨位置的疤痕。
感謝現代醫美技術的發達,讓這道致命傷淡化得如此細微。
鍾明喜注意到她的視線,往傷疤的地方摸了摸:“很明顯嗎?”
溫涼歎氣:“頸動脈都被切開了,能活下來就行。”
鍾明喜記得受傷的過程,以及醒來後,親生父母在床前的喜極而泣。
她聽到父親那麼激動的、欣喜若狂地說:“太好了,還活著!活著就好,活著就什麼都有了!”
常家給的榮華富貴,換作任何一個人都難以輕易舍棄。
常霆叛出家族,不光常家派人追捕,還向其他家族發布了通緝請求。
溫家、劉家都派了人。
鍾明喜那天在高考,是最後一場考試,剛出考場就被常家的車接了回去,隨常霖一起出發,去勸回常霆。
常霆與重雲接應者的彙合點是在一片深幽蔥鬱的叢林。
大雨將至,烏雲罩頂。
在場大概十幾號來自不同家族的人群起圍攻,常霆僅憑一己之力就突破重圍。
“哥!”常霖還是個孩子,隻知道今後可能再也見不到大哥了,呼喊著想上前見最後一麵。
常霆回頭,鍾明喜還穿著校服,站在常霖身後,一言不發望著他。
重雲的接應者以為常霆被親情絆住腳步,那支雙頭刀就徑直朝著常霖去了。
鍾明喜忙不迭拉住了常霖,雙頭飛刀旋了一圈,刃尖在校服衣領接縫處輕輕劃過,常霖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臉上就濺了一簇熱血。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誰都沒有想到,重雲會向常霆的家人出手。
重雲的支援將將抵達,一副勢必要將常霆接走的架勢。
常霆引雷成牢,一旦成型,在場誰都跑不了。
見此情景,各大家族知難而退,拽走了常霖,留下了半死不活的鍾明喜。
常霆不敢動她,跪在血泊中驚惶無措:“明喜,醒醒!”
“人都快死了醒個der!”重雲的支援隊伍中走出個挑染了水母頭的女孩兒,她快速結印封住血液的流失:“帶她去醫院吧,我的假愈術隻能維持五天。”
既然已經接到了常霆,重雲那些人便留下了集合點坐標,分批撤走,常霆知道外圍一定還有觀望留守的家族成員,背起鍾明喜,步入了叢林深處。
夏季的雷雨來去匆匆,烏雲飄遠,林中徒留悶熱潮濕。
假愈術隻能暫緩傷勢,當晚鍾明喜渾渾噩噩發起了高燒。
常霆片刻不停前行著,時不時喊醒她,盡量找些話題,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有助於維持意識。
鍾明喜的校服染了血,沾滿雨水泥濘,一身狼藉,她迷迷糊糊地說:“我想洗澡。”
常霆:“……”
等她稍微清醒,看到光著膀子的常霆、掛在樹枝上滴水的校服,臉都紅透了。
五天後,常霆抱著鍾明喜出現在一家縣城的醫院,假愈術失效,暗紅的血跡一路延伸到搶救室門外。
搶救及時,鍾明喜脫離了生命危險。
電話是直接打給鍾明喜父母的,他們第一時間彙報給了常家,再一起趕去醫院。
結果當然是常霆不知所蹤,鍾明喜被接回去接受更好的治療,自此後的三年裏,她沒再見過常霆。
……
“常家難得出個正常男人。”溫涼感慨不已。
鍾明喜補充:“小霖也是個好孩子。”
“他是男孩兒。”溫涼說:“你老公才是真爺們。”
這些年被他們有意無意調侃慣了,鍾明喜也懶得去辯解。
“常家的事兒暫且告一段落了,說說我家的吧。”溫涼轉動了一下手腕上的白骨鐲,“過去一年裏,我的幾個舅舅都遭到了程度不一的襲擊,上個月,家主大表哥在自己的公司裏莫名失蹤,下落不明。”
溫家現任家主溫晉裴,溫涼的大表哥,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年紀輕輕當了家,在外稱得上是有為青年。
“妖王白圖的事一出,溫家包括我在內的小輩,都受到了召集令。”溫涼打開手機,鎖屏已經變成了無法替換的召集圖案。
溫家先人——溫千朽,在百餘年前與雪嶺妖王司爾定下妖契,妖王司爾會保護曆任家主,他座下的小妖也成為了溫家血脈的保鏢。
妖王司爾的實力放眼妖族都是不可小覷的存在,能從他手裏綁走溫家家主,得是個什麼狠角色。
鍾明喜聯想到了前陣子破封而出的妖王白圖:“你說會不會是妖王白圖?”
“應該不是他。”溫涼調出了一張照片。
占據大半畫幅的是有著一張娃娃臉的可愛女孩,她用手機自拍,背景像是露天的小吃攤,方木桌長板凳,桌上有兩碗餛飩。
重點就是另一碗餛燉後、屈肘搭在桌邊的衣袖,露出了屬於男性的手部特征。
鍾明喜怔怔道:“她就是……”
“瞿穀念,我堂妹。”溫涼把照片轉發給了鍾明喜:“妖王白圖破封後一周,我收到了她發來的這張照片說是報平安,然後就再也聯係不上了。”
照片裏,瞿穀念笑得很開心,沒有任何被脅迫或者身處險境的樣子。
鍾明喜有些不解:“這張照片你沒上交嗎?”
“穀念不是溫家人,弘門那邊我也沒有認識的。”溫涼凝視鍾明喜:“我明天就要出發了,如果有什麼不測,你再把照片的事告訴他們。”
儼然一副交代後事的口吻。
“溫涼,我的朋友不多,隻是妖王白圖的話還不值得我跑這一趟。”鍾明喜握住她的手:“我不想你出事,我陪你去。”
溫涼啼笑皆非,抬起手腕晃了晃:“我至少還有白骨,你呢?”
鍾明喜從容不迫:“我一無所有,所以你不要有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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