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705 更新時間:25-08-11 00:07
客廳裏,張澤明正眉飛色舞地向周雅描述一種珍稀熱帶蘭花的養護秘訣,逗得周雅掩唇輕笑,氣氛輕鬆。
許星塵勉強笑著應和,心思卻像斷了線的風箏,飄忽不定。就在這時,玄關處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和傭人恭敬的問好聲。
“先生回來了。”
許星塵和張澤明同時轉頭望去。
許建業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客廳入口。
他穿著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裝,顯然是剛從重要場合或公司回來,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更多的是久居上位的威嚴。
當他的目光掃過客廳,落在沙發上的許星塵身上時,那雙銳利深沉的眼睛裏,瞬間掠過一絲清晰可見的驚喜,如同堅冰裂開了一道縫隙。
“阿塵?”許建業的聲音裏帶著意外,腳步也頓了一下。但這份驚喜僅僅維持了一瞬,立刻被更濃重的不悅所取代。
他眉頭習慣性地蹙起,臉色沉了下來,大步走進來,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滿:“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眼裏早就沒這個家了!”
那嚴厲的責備讓許星塵心口一緊,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像個犯錯被當場抓包的孩子:“爸……”
一旁的張澤明反應極快,立刻站起身,臉上堆起陽光燦爛、恰到好處的笑容,聲音清亮地打招呼:“許叔叔好!您回來了!”
許建業嚴厲的目光這才從兒子身上移開,轉向張澤明時,臉上的線條明顯緩和了不少,甚至帶上了一絲長輩看晚輩的溫和。
他抬手,力道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張澤明的肩膀,語氣也平和了許多:“是阿明啊。嗯,小夥子越來越精神了。”那姿態,是長輩對優秀晚輩的認可和親近。
“謝謝許叔叔誇獎!”張澤明笑容更盛,仿佛沒察覺到剛才那瞬間的緊張氣氛。
許建業的目光在張澤明和許星塵之間轉了一圈,最後又落回許星塵身上,那份剛緩和下來的神情再次被嚴肅取代。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卻銳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命令:“阿塵,你跟我來一下書房。”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張澤明立刻會意,臉上笑容不變,極其自然地轉向周雅,語氣輕鬆地岔開話題:“阿姨!上次阿塵還跟我炫耀,說您最近迷上了培育歐月,品種收集得比專業苗圃還全?正好我對這個也特別感興趣,您快給我講講唄?那個”藍色風暴”的複花性到底怎麼樣?”
他巧妙地用周雅的新愛好轉移她的注意力。
周雅臉上帶著笑,應著張澤明:“阿明也喜歡花啊?那個”藍色風暴”啊……”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帶著深深的憂慮飄向許星塵,顯然清楚丈夫叫兒子去書房意味著什麼。
許星塵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提心吊膽。他避開母親擔憂的視線,低低應了一聲:“……好。”
然後像等待審判的囚徒,腳步沉重地跟在許建業身後,走向那扇象征著絕對權威和未知風暴的書房紅木門。
門在身後關上,隔絕了客廳裏張澤明刻意營造的輕鬆談笑和周雅憂慮的目光,隻剩下書房裏彌漫的、令人窒息的沉肅和父親身上傳來的、無形的巨大壓力。
許星塵看著父親走到寬大的紫檀木書桌後坐下,自己則僵硬地在對麵的椅子坐下。
“爸,怎麼了?”許星塵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
許建業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青瓷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熱茶。
嫋嫋熱氣升騰,模糊了他部分表情,卻讓那雙審視的眼睛顯得更加銳利。他呷了一口茶,才抬起眼,目光沉沉地落在許星塵臉上,開門見山:
“你最近和楚氏那邊接觸挺多的?”
來了!許星塵喉嚨發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嗯。之前不是有那個合作項目嗎?昨天剛結束。”他試圖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強調這僅僅是工作關係。
許建業放下茶杯,杯底與托盤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刺耳。
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更加沉凝:“哦?結束了?那正好。說說看,對楚氏有什麼看法沒有?”
“啊?”許星塵完全沒料到父親會問這個,一時有些傻眼。
看法?他能有什麼“看法”?楚氏在他心裏,幾乎等同於楚倚青本人。
“呃……楚氏……挺厲害的,”他搜腸刮肚地想著形容詞,避開那個最核心的名字,“在S市根基很深,商業手段……很精明。”
“哼,你還知道?”許建業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眼神裏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和一絲深沉的憂慮。
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了,聰明是聰明,但心思像水晶一樣透亮,根本看不透那些老狐狸層層疊疊的城府。
“楚氏的手段,豈止是精明?那是吃人不吐骨頭!他們眼裏隻有利益,做事圓滑世故,城府深得能把你繞進去八百個來回!你一天到晚跟著他們跑什麼?被人家當槍使了,被賣了還樂嗬嗬地幫人數錢呢!”
許建業的語氣嚴厲起來,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意。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單純的兒子被楚氏那群豺狼虎豹啃得渣都不剩。
許星塵被父親直白的斥責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虛感像藤蔓一樣纏住了心髒。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左手手腕,冰涼的鉑金鏈子硌著皮膚。“爸,我沒有……”他試圖辯解,聲音卻弱了下去,“我真的隻是工作上的事和他們一起……”
許建業銳利的目光掃過他略顯蒼白的臉和那雙閃爍的眼睛,顯然不信。
他重重歎了口氣,身體靠回椅背,手指無意識地點了點桌麵,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你最好是!記住,離楚氏的人遠點!特別是那個楚倚青,還有他那個大哥楚子衿!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精,一個比一個狠!都不是什麼善茬!”
他刻意加重了“楚倚青”和“楚子衿”的名字,眼神裏充滿了對這兩個名字背後人物的忌憚和排斥。
聽到“楚倚青”三個字從父親口中如此冰冷地吐出,許星塵的心猛地一沉,像是墜入了冰窟。
楚子衿那些惡毒的暗示、父親此刻嚴厲的警告,像兩股冰冷刺骨的寒流,在他腦海裏激烈碰撞,將他對楚倚青那份搖搖欲墜的信任衝擊得更加岌岌可危。
他不敢再與父親銳利的目光對視,隻能慌亂地低下頭,盯著自己緊握的拳頭,含糊地、飛快地點了點頭:“……知道了,爸。”
那敷衍的姿態,連他自己都覺得毫無說服力。
許建業看著兒子這副魂不守舍、明顯沒聽進去的樣子,眉頭皺得更緊,胸口堵著一股氣,卻又無可奈何。
他煩躁地揮了揮手,像驅趕一隻不聽話的鳥兒:“行了行了,出去吧!看著你就來氣!”
許星塵如蒙大赦,幾乎是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低低說了聲“爸,那我先走了”,便腳步匆匆,近乎逃離般地拉開了書房厚重的門。
重新回到客廳,溫暖的陽光、精致的茶點香氣、張澤明和周雅的談笑聲撲麵而來,瞬間將他從剛才那冰冷壓抑的氛圍中拉出。
但這片刻的輕鬆並未持續,心髒依舊在胸腔裏沉重地跳動著,帶著驚魂未定的餘悸和更深的不安。
“喲,這麼快?叔叔沒留你吃茶啊?”張澤明看他出來,笑著打趣,但目光落在他明顯失魂落魄、臉色蒼白的臉上時,調侃的笑容瞬間凝固了,轉為一絲擔憂。
周雅也立刻注意到了兒子的異常,比昨天下午更加明顯。
她放下茶杯,關切地問:“阿塵?怎麼了?你爸他……”
“沒事,媽!”許星塵猛地回神,強行扯出一個極其僵硬的笑容,聲音都有些發飄,“爸就是……就是問了幾句工作上的事。那個,澤明,我們不是還有事嗎?先走了啊!”
他不敢看母親擔憂的眼神,幾乎是半推半拽地拉起了還一臉懵的張澤明。
“啊?這就走?茶還沒喝完呢!”張澤明被拉得一個趔趄,莫名其妙。
“下次下次!”許星塵頭也不回,隻想立刻離開這個讓他窒息的地方。
父親嚴厲的警告和楚子衿陰冷的暗示,像兩股巨大的力量在他腦海裏撕扯。手腕上那條鉑金手鏈,此刻仿佛有千斤重,帶著楚倚青的烙印,也帶著父親口中“吃人不吐骨頭”的楚氏陰影,冰冷地箍著他的脈搏,勒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拉著張澤明,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許家老宅,將母親憂慮的目光和滿室溫暖的陽光徹底拋在身後。
坐進張澤明跑車的副駕,引擎轟鳴,他卻隻覺得渾身冰冷,仿佛剛從一場充滿惡意的噩夢中驚醒,而現實,似乎比夢境更加令人恐懼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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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明那輛張揚的跑車駛離許家老宅,將那片帶著沉重家規和父親冰冷警告的空氣甩在身後。
許星塵靠在副駕駛的真皮座椅上,長長地、仿佛要將胸腔裏所有憋悶都吐出來般地籲了一口氣。他用力甩甩頭,像是要把父親嚴厲的斥責和楚子衿陰冷的暗示都甩出腦海。
“呼……總算出來了。”許星塵故作輕鬆地嘟囔了一句,試圖找回一點平時的嬉皮笑臉。
然而,他一轉頭,就對上了張澤明探究的目光。
那目光不再是平時的戲謔調侃,而是帶著一種少見的、銳利的審視,正若有所思地在他臉上逡巡,仿佛要穿透他強裝的鎮定,看清他心底翻湧的驚濤駭浪。
許星塵心下一緊,臉上立刻堆起誇張的笑容,試圖用玩笑掩飾:“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啊?”
“噗——”張澤明被他這沒臉沒皮的話逗得差點噴出來,方向盤都抖了一下,“許少爺,麻煩你要點臉行嗎?就你現在這臉白得跟鬼似的,跟”帥”字沾邊嗎?”
“切!嫉妒就直說!”許星塵梗著脖子,努力維持著表麵的插科打諢,“我底子好著呢!誒!你看那邊!”他突然指著車窗外,語氣誇張地轉移話題,“新開的奶茶店!走走走,我請客!”
張澤明順著他的手指瞥了一眼那家裝修粉嫩的網紅奶茶店,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許大少爺,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每次出來都喝那一種甜得齁死人的奶茶,還沒膩啊?”
“你懂什麼!經典永流傳!”許星塵理直氣壯。
張澤明嘴上嫌棄,方向盤卻很誠實地打了個轉向燈,靠邊停車。
算了,看在他今天狀態確實不對勁的份上。
幾分鍾後,兩人坐在奶茶店靠窗的卡座裏,麵前各放著一杯插著吸管、掛著水珠的奶茶。
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暖洋洋的,店裏放著輕鬆歡快的流行樂,周圍是年輕女孩們嘰嘰喳喳的談笑聲。這充滿煙火氣的氛圍,終於讓許星塵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絲。
張澤明用吸管戳著杯子裏的珍珠,發出“噗嚕噗嚕”的輕響。
他沉默了幾秒,似乎在組織語言,最終還是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許星塵,語氣是難得的認真和直接:
“阿塵,咱倆穿開襠褲長大的,你別怪我說話直啊。”他頓了頓,看著許星塵瞬間變得有些躲閃的眼神,“我感覺你最近……特別不對勁。整個人都蔫兒了,魂不守舍的,跟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許大少爺判若兩人。你老實告訴我,”
他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不容回避的力度,“是不是楚倚青那家夥……怎麼你了?”
許星塵握著奶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緊,塑料杯壁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他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張澤明的直覺太準了,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直接剖開了他極力掩飾的傷口。他本來就不是能藏住事的性格,這些天積壓的恐懼、懷疑、委屈和不安,如同被堵住的洪水,此刻在唯一信任的發小麵前,找到了傾瀉的出口。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抬起頭,迎上張澤明關切又帶著點逼迫的目光。
從楚子衿在咖啡廳那番“動機論”、“有對象論”、“控製論”和“消失論”的暗示,到父親剛才在書房裏對楚氏、特別是對楚倚青兄弟倆“吃人不吐骨頭”、“離他們遠點”的嚴厲警告,再到楚倚青那無處不在的掌控欲、手腕上這條帶著冰冷刻痕的手鏈……
他一五一十,全都倒了出來。聲音不高,語速很快,帶著壓抑不住的茫然和不安。
張澤明聽著,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凝重,漸漸轉為震驚,最後徹底定格在一種難以置信的憤怒上。
“……臥槽!!!”張澤明猛地倒吸一口涼氣,脫口而出,聲音之大引得旁邊幾桌的客人紛紛側目。
許星塵嚇得差點跳起來,趕緊伸手去捂他的嘴:“你小聲點!祖宗!”
張澤明硬生生把後麵更激烈的國罵咽了回去,臉都憋紅了。
他一把拉開許星塵的手,身體前傾,壓得極低的聲音裏是壓抑不住的滔天怒火,眼睛瞪得像銅鈴:“楚倚青這個人渣!畜生!我就說讓你離楚氏遠點吧!看著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果然就不是什麼好東西!PUA!這是赤裸裸的PUA!控製狂!心理變態!他哥楚子衿也不是好鳥!兄弟倆蛇鼠一窩!”
張澤明氣得語無倫次,恨不得現在就衝去找楚倚青打一架。
“我……我還沒證據……”許星塵的聲音弱了下去,像是最後的掙紮,“萬一是楚子衿故意挑撥離間呢?萬一……”
“萬一?阿塵!”張澤明痛心疾首地打斷他,看著好友那副還在試圖為對方開脫的樣子,隻覺得一股火直衝天靈蓋,“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就這麼戀愛腦呢?!啊?你平時那股機靈勁兒呢?被狗吃了?這他媽還用什麼證據?楚子衿的話可能是假的,但你爸的話呢?許叔叔在商海沉浮多少年?他看人能有錯?他至於為了騙你編這種瞎話?還有楚倚青那些行為!監控你行蹤!限製你自由!送你他媽帶名字的手鏈!這他媽是正常人談戀愛幹的事?!這他媽就是變態控製狂的標記行為!”
他越說越氣,手指無意識地用力,差點把奶茶杯捏爆。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怒火,用更冷靜但更急切的語氣勸道:“阿塵,你聽哥一句勸。你要是喜歡帥的,哥手裏資源多的是!陽光的、溫柔的、體貼的,要什麼樣的沒有?你怎麼就一頭栽在楚倚青這個深不見底還他媽帶毒的黑洞身上爬不出來了呢?你醒醒吧!趕緊跟他攤牌!問清楚!然後立刻!馬上!斷幹淨!”張澤明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最後幾個字。
許星塵沉默地低下頭,用吸管一下下戳著杯底沉甸甸的黑色珍珠。塑料吸管碰撞著杯壁,發出單調而空洞的輕響。奶茶的甜膩香氣此刻聞起來有些發膩。
過了許久,他才抬起頭,聲音低啞得幾乎聽不清,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固執:“……可是澤明,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他。”
他抬起頭,正好對上張澤明瞬間要噴火、恨不得把他腦子撬開看看裏麵是不是灌了水泥的眼神。
許星塵立刻心虛地再次低下頭,假裝專注地盯著杯子裏晃動的液體,小聲補充了一句,更像是在自我催眠:“我感覺……他也是喜歡我的……在有確鑿證據之前,我不想……不想就這麼和他斷掉。楚子衿……他可能就是故意的……”
“喜歡?!楚子衿不是好人,那楚倚青能好到哪裏去?!”張澤明簡直要被他的邏輯氣瘋了,聲音再次拔高,引來更多側目,他不得不再次壓低,但語氣裏的憤怒和難以置信絲毫不減,“他們是兄弟!流著一樣的血!一個陰險毒辣,一個控製成狂!許星塵!你給我清醒一點!你現在就像個站在懸崖邊上還他媽覺得風景好的傻子!再往前一步就粉身碎骨了你知道嗎!”
“別說了!”許星塵猛地將奶茶杯重重頓在桌麵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裏麵的液體劇烈晃動,濺出幾滴落在桌麵上。
他臉色蒼白,胸口劇烈起伏,眼底是掙紮的痛苦和一絲被逼到角落的煩躁,“煩死了!我不想聽了!”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走了!回家!”
他不再看張澤明痛心疾首又無比憤怒的臉,抓起自己的外套,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奶茶店,將滿室的甜膩香氣、輕鬆音樂和張澤明那句帶著憤怒尾音的“許星塵!你他媽……”徹底甩在身後。
午後的陽光依舊明媚,卻再也照不進他心底那片被懷疑、恐懼和固執的愛意交織纏繞的、越來越深的黑暗泥沼。手腕上的鉑金鏈子被體溫捂熱,卻像一道鐐銬,鎖著他的人,也鎖著他那顆明知危險卻無法自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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