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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暗流與試探

章節字數:4318  更新時間:25-08-20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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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相府深處的凝視

    地字牢房的黑暗與微妙的氛圍變化,並未能真正隔絕於丞相府的掌控之外。相反,那裏發生的一切,都如同細小的溪流,最終彙入權力的中樞,呈現在那張堆滿文牘的書案之上。

    諸葛亮並未遺忘陳遠。這個身懷異術、來曆不明的年輕人,就像一根尖銳的刺,深深紮在他宏大的北伐藍圖和幽深的心事之中,無法忽視,更難以拔除。

    油燈下,他的麵容比往日更加清臒,燭光在他深陷的眼窩下投下濃重的陰影。他剛剛處理完又一批關於街亭善後、兵力調配、安撫朝野的緊急公文,疲憊如同潮水般侵蝕著他的筋骨。但當他拿起心腹掾屬董厥秘密呈上的、關於地字牢房的監視記錄時,所有的疲憊瞬間被一種極其專注的銳利所取代。

    記錄詳盡而冰冷:陳遠每日的舉動(鍛煉、觀察)、與獄卒極少量的言語互動、食物質量的微妙變化……以及,數日前那場驚動底層獄卒的“隔空救治”。

    “以冷水敷貼降溫……以鹽水清創……以蜂蜜覆瘡……”諸葛亮低聲念著記錄上陳遠口述的方法,指尖無意識地劃過那些文字。方法本身,細究起來,似乎都遵循著某種樸素的“清理穢物、安撫熱毒”的道理,甚至與《傷寒雜病論》中某些外治理念有隱約的暗合之處。但組合起來,尤其是那種對“潔淨”近乎偏執的強調(“盡量幹淨的布”、“煮開過的水”),以及起效之快、之明顯,再次凸顯了其與眾不同。

    更重要的是結果——那個被判了死刑的獄卒,竟然真的挺過了最危險的關頭,傷勢正在緩慢好轉!

    “妖人能治病……”諸葛亮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重重屋宇,看到那座陰森的地牢。董肅立在一旁,屏息凝神,不敢打擾丞相的思緒。

    “令則,”諸葛亮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關於此人的所有記錄,包括軍籍、入境文書,可有進展?”

    董厥立刻躬身回答:“回丞相,已徹查所有相關卷宗。其人所稱”新野流民”身份,無從核實。姓名”陳遠”亦極常見,荊州、關中流民名冊中或有同名者,但年貌、特征皆不符。仿佛……仿佛是憑空出現一般。”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和困惑。

    憑空出現……諸葛亮閉上眼睛。這世間的確存在無法用常理解釋之事。他自己窮盡心力所鑽研的某些領域,又何嚐不是試圖觸碰那凡人難以企及的“天機”?但正因為有所涉獵,他才更加深知,那些超乎尋常的力量,往往伴隨著巨大的不確定性和危險性。

    他的內心陷入巨大的矛盾漩渦:

    此人之能,若能為己所用……北伐大業何其艱難!強魏勢大,蜀中疲敝,每一點力量的增強都至關重要。此人醫術(暫且稱之為醫術)神異,若能應用於軍旅,不知能挽救多少精銳士卒的性命,此消彼長,意義非凡!更重要的是,他那匪夷所思的救治手法、那些聞所未聞的器物、還有那“感染”、“消毒”等怪異詞彙背後所隱含的、可能截然不同的對“傷病”乃至對“世界”的認知體係……是否對自己苦苦追尋、試圖破解的某些“天機”奧秘有所啟迪?甚至,他本身是否就是“天機”的一部分?一個送上門來的、活生生的研究樣本?這個念頭帶著巨大的**力,如同暗夜中的燈塔。

    然其神秘莫測,實難掌控!來曆不明,思維迥異,能力詭異。今日他能救一獄卒,他日是否會以更詭譎莫測之手段害人?若其為敵國細作,此番作為皆是取信於我的表演,其後果不堪設想!即便非敵,其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變數。他那套“異世”的認知和手段,一旦擴散開來,會對現有的秩序、對人心產生何等衝擊?若其知曉甚至窺破了丞相府內那絕不能為外人所知的秘閣之秘……諸葛亮的心猛地一沉,那將是傾覆之禍!

    用?還是不用?殺?還是留?

    殺之,或可永絕後患,但可能錯失一個千載難逢的契機,甚至可能觸怒冥冥中的某種“天意”(若他真是天降之人)。留之,則如同懷抱烈焰行走於幹柴之上,隨時可能引火燒身。

    良久,諸葛亮緩緩睜開雙眼,眸中所有的矛盾與掙紮都已沉澱下去,隻剩下深不見底的冷靜與決斷。他不能僅憑猜測和恐懼就做出決定。他需要更近距離、更深入地觀察,需要更確鑿的證據來判斷這究竟是一把未曾淬煉的神兵利刃,還是一劑包裹著糖霜的致命毒藥。

    “令則,”他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沉穩,“有一事,需你親自去辦,絕密。”

    “請丞相吩咐!”董厥神色一凜。

    (2)新的“獄友”與特殊的傷情

    幾天後的一個深夜,地字牢房的寂靜再次被打破。

    沉重的鐵門開啟聲、鎖鏈拖曳聲以及踉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陳遠立刻從淺睡中驚醒,警惕地貼到門邊。

    腳步聲在他的牢門外停下。鑰匙插入鎖孔,轉動,鐵門發出令人牙酸的**,被拉開一道縫隙。

    “進去!”獄卒粗暴的推搡聲。

    一個黑影被猛地推了進來,重重摔在冰冷的石地上,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鐵門隨即哐當一聲再次緊閉、落鎖,獄卒的腳步聲迅速遠去,仿佛多一刻都不願停留。

    牢房裏多了一個人。

    黑暗中,陳遠能聽到對方粗重而痛苦的喘息聲,以及一種極力壓抑卻仍不可避免泄露出的、因劇烈疼痛而發出的細微**。空氣中,漸漸彌漫開一股新鮮的血腥味,以及一種……更為不祥的、熟悉的腐敗甜腥味。

    陳遠沒有立刻出聲,隻是靜靜地縮在角落,警惕地觀察著這個不速之客。是新的囚犯?還是……另一種形式的試探?經曆了這麼多,他對任何突如其來的變化都抱有本能的懷疑。

    那人掙紮著想坐起來,但似乎牽動了傷口,又是一陣抽氣聲。他靠坐在對麵的牆壁下,喘息了良久,才用極其虛弱、帶著濃重口音的聲音喃喃道:“水……有沒有水……”

    陳遠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拿起自己那個破舊的、存著少許清水的木瓢,小心翼翼地挪了過去,遞到他麵前。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黑暗中摸索著接過木瓢,貪婪地喝了幾大口,水流從他嘴角溢出,混合著血沫。“……多謝。”他的聲音依舊虛弱,但多了一絲活氣。

    “你怎麼了?”陳遠低聲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倒黴……”那人苦笑一聲,聲音裏充滿了絕望和憤懣,“被派去……去搞點”營生”(指軍事破壞或偵察任務),失了手……折了幾個弟兄,自己也差點回不來……好不容易逃回來,上頭不信我,說我有嫌疑……就把我扔進這鬼地方等死……”

    他斷斷續續地咒罵著,內容模糊,但透露出執行危險任務失敗、被懷疑背叛而遭清算的信息。這在嚴苛的軍法中,倒也並非不可能。

    “傷得很重?”陳遠問。

    “嗯……”那人吸著冷氣,“娘的……中了箭,箭頭還帶著倒鉤,拔出來帶掉一大塊肉……後來又滾下山坡,撞到了石頭,骨頭怕是……最要命的是,傷口爛了,渾身燙得厲害……”

    陳遠的心微微一沉。複合傷,伴有嚴重感染和高熱。在這地牢環境下,幾乎是必死無疑。他借著門縫那絲微光,勉強能看到對方蜷縮的身影,以及身上胡亂包紮的、已經被血和膿浸透的布條散發出的濃重惡臭。

    是巧合?還是……陳遠不敢確定。但這個人的傷情,恰好嚴重到了普通醫匠束手無策,卻又似乎還在他那點現代急救知識可能勉強觸及的邊緣。

    那人似乎因為高燒開始說胡話,時而咒罵上司不公,時而呼喚死去的同伴名字,時而因為疼痛而**。聲音悲切而真實,不像作偽。

    陳遠內心激烈鬥爭。救?萬一又是試探呢?展現能力是否會引來更大的麻煩?不救?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麵前痛苦死去?醫者的本能和求生的謹慎劇烈衝突。

    (3)精心設計的羅網

    最終,陳遠還是無法完全硬起心腸。他歎了口氣,低聲道:“你別亂動,我想辦法幫你看看。”

    他摸索著挪到門邊,用力拍打鐵門:“來人!來人!這裏有重傷員!需要熱水、幹淨的布、還有鹽!”

    回應他的是刀疤臉獄卒不耐煩的吼聲:“吵什麼吵!死就死了!安靜點!”

    “他是軍人!是執行任務負的傷!你們就看著他爛死在這裏嗎?!”陳遠吼道,試圖激起一絲同為軍人的情誼。

    外麵沉默了一下,隨即是罵罵咧咧的走開聲。但過了一會兒,活動口打開,竟然真的塞進來一小盆溫水、幾塊相對幹淨的粗麻布,還有一小撮鹽巴。東西粗劣,但已是破天荒。

    陳遠知道,這很可能本身就是計劃的一部分。他不再多想,專注於傷者。

    他讓那人躺平,小心翼翼地用溫水浸濕布條,軟化那早已和膿血凝固在一起的包紮。每一下動作都極其輕柔,但那人依舊痛得渾身顫抖,牙關緊咬。當最後一層布被揭開時,即便光線昏暗,陳遠也能看到那人肩背部那道猙獰的、邊緣翻卷、已經嚴重紅腫潰爛的傷口,膿液不斷滲出,惡臭撲鼻。旁邊還有不自然的凸起,疑似骨折。

    陳遠的心沉了下去。傷勢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憶著所知的一切。

    “忍著點,必須清洗幹淨,不然你會沒命。”他低聲道,開始用鹽水小心翼翼地清洗傷口,盡量去除膿液和壞死組織。那人痛得幾乎暈厥,指甲深深摳進地麵的石縫。

    清洗完畢,陳遠再次要求:“有沒有酒?越烈越好!或者蜂蜜?再找點直的木棍來,固定他的胳膊!”

    獄卒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照辦了。送來了劣質的、但度數頗高的濁酒,一點點蜂蜜,和兩根粗糙的木片。

    陳遠用酒再次擦拭了傷口周圍(盡可能消毒),塗上蜂蜜,然後用木片和撕開的布條,勉強為他的手臂做了個簡易固定。整個過程,他全神貫注,動作盡量專業穩定,口中不時低聲解釋:“這是為了防止邪毒……防止爛得更深”、“固定住,骨頭才能長好”。

    那個密探(是的,他就是諸葛亮派出的心腹,名為“梟”),雖然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一雙眼睛在黑暗中卻異常銳利。他清晰地感知著陳遠每一個步驟的細節:那對“潔淨”近乎苛刻的要求(反複要求幹淨的水和布),那清洗傷口時毫不猶豫的果斷,那使用酒和蜂蜜的方式,那固定骨折的手法……所有這些,都與他所知任何流派的醫術大相徑庭,帶著一種冰冷的、高效的、近乎“工藝”般的精確感,完全不像是一個流民該有的表現。

    在疼痛的間隙,梟開始艱難地套話,語氣充滿感激和好奇:“兄弟……你……你這手本事……真厲害……跟……跟誰學的?要不是你……我今晚肯定熬不過去了……”

    陳遠心中一凜,警惕性瞬間提到最高。來了!他一邊繼續手上的動作,一邊含糊地重複那個說了無數遍的故事:“……小時候……山裏碰上個怪老頭……教了點保命的法子……”

    “怪老頭?”梟喘息著追問,“什麼樣的……高人?是不是……仙風道骨?會不會……煉丹畫符?”他試圖將話題引向方士異人那邊。

    “記不清了……就記得……手法很怪……用的東西也怪……”陳遠滴水不漏,將一切推給模糊的記憶。

    梟又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句關於街亭的看法,關於對丞相的看法。陳遠的回答極其謹慎,要麼裝傻,要麼就重複之前對王平觀點的認同,絕不越雷池半步。

    救治持續了很長時間。梟的高熱似乎因為傷口得到清理和固定而略微緩解,沉沉睡去。陳遠卻毫無睡意,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落入蛛網的飛蟲,剛剛掙紮了一下,卻引來了更隱蔽、更危險的注視。

    他知道,這場試探遠未結束。這個突然出現的、傷情特殊的獄友,就是諸葛亮投下的一顆探路石,一雙安插在他身邊的、冰冷的眼睛。他剛才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此刻恐怕都已經在通過某種方式,傳遞回那座深不可測的丞相府。

    黑暗的牢房裏,隻剩下兩人粗細不一的呼吸聲。一場無聲的較量,在這汙穢與絕望的深淵裏,悄然展開。羅網已張,隻待獵物露出更多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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