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96 更新時間：25-09-01 08:12
第14章祭祖風波，崽崽護娘
祭祖這天的清晨，霧氣還沒散盡，蕭家族祠前的石板路就已經站滿了人。
沈青蘿牽著三個孩子站在人群後，身上穿著老夫人特意讓人送來的深藍色褙子，領口繡著低調的雲紋。大寶穿著新做的藏青褂子，二寶是天藍色，三寶則是那件粉色的新裙子，裙擺上繡著的小蝴蝶在晨光裏像要飛起來似的。三個孩子洗得幹幹淨淨，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站在那裏，竟比族裏其他孩子還要精神幾分。
“嘖嘖，這就是蕭二郎家的那幾個？”
“看著不像以前說的那麼瘦骨嶙峋啊，尤其是那小丫頭，粉雕玉琢的。”
“聽說他們後娘把他們帶得不錯，看來是真的……”
周圍的議論聲斷斷續續傳來，帶著驚訝和好奇。大寶下意識地挺直了背，二寶則悄悄往沈青蘿身邊靠了靠，隻有三寶渾然不覺，小手緊緊攥著沈青蘿的衣角，眼睛好奇地打量著祠堂門口的石獅子。
沈青蘿能感覺到身後那道怨毒的目光——劉梅站在不遠處，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舊衣，正死死地盯著三寶身上的新裙子，嘴角撇得能掛油壺。蕭大郎站在她身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時辰到了，都進去吧。”族長是個白胡子老頭，拄著拐杖站在祠堂門口，威嚴地掃了眾人一眼。
族人們排著隊往裏走，沈青蘿帶著孩子們跟在後麵。祠堂裏陰森森的，正中央供著蕭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香爐裏燃著檀香，煙霧繚繞，嗆得三寶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不許喧嘩！”劉梅立刻尖聲喊道，“對著祖宗咳嗽，是大不敬！”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對著三寶指指點點。
三寶被嚇了一跳，眼圈瞬間紅了，小手攥得更緊了。
“小孩子不懂事，難免咳嗽，劉嫂子何必這麼較真？”沈青蘿冷冷地回了一句，“再說，祖宗要是真有靈，也該心疼孩子體弱，而不是計較這點小事。”
“你！”劉梅被噎得說不出話，隻能求助地看向族長。
族長皺了皺眉，卻沒說話——沈青蘿說得在理，而且老夫人昨天特意跟他打過招呼，讓他多照看這幾個孩子。
祭祖儀式開始了，上香、磕頭、宣讀家訓，一套流程走下來，沈青蘿的膝蓋都磕麻了。三寶年紀小，早就撐不住了，靠在沈青蘿懷裏昏昏欲睡。
輪到小輩們上前敬茶時，意外發生了。
蕭大郎的兒子狗蛋突然衝了出來，一把推開正要上前的大寶，搶過茶杯就往供桌上放，還故意撞了大寶一下：“你個沒爹的野種，也配給祖宗敬茶？”
大寶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小拳頭瞬間攥緊，眼裏閃過一絲狠戾——那是他前世被欺負時的本能反應。
沈青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剛要說話，就見大寶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壓下了那股戾氣，隻是冷冷地看著狗蛋：“我爹是蕭二郎，是蕭家的子孫，我當然配。”
“你爹早就死了！”狗蛋被他看得有點發怵，卻還是嘴硬，“我娘說，**是個掃把星，克死了你爹，還想克死我們全家！”
“你胡說！”三寶不知什麼時候醒了，從沈青蘿懷裏掙出來，張開雙臂擋在沈青蘿麵前，小奶音氣得發抖，“我娘親不是掃把星！你才是壞東西！”
“就是，你不許說我娘壞話！”二寶也上前一步，和大寶一左一右護在沈青蘿身前，小小的身子卻像兩座小山，“我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娘！”
三個孩子雖然年紀小，氣勢卻一點不輸，尤其是大寶，眼神冷得像冰，看得狗蛋往後縮了縮。
劉梅見狀，趕緊衝出來護著自己兒子：“你們想幹什麼？想打我兒子？果然是有娘生沒娘教的野種！”
“劉嫂子說話注意點。”沈青蘿終於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股威嚴，“孩子們敬祖宗，你卻在這裏教唆孩子罵人，是想讓祖宗罰你嗎？”
“我沒有！”劉梅喊道，“明明是他們先動手的！”
“誰看見了？”沈青蘿掃了周圍的人一眼，“我隻看見你兒子搶位置、罵人，還侮辱我的孩子和我。”
周圍的人都低下頭，沒人敢說話——劉梅的刻薄是出了名的，誰也不想惹禍上身。
族長終於開口了，板著臉對劉梅說：“祭祖重地，不得喧嘩！還不快帶你兒子下去！”
劉梅不甘心，卻不敢違逆族長，隻能狠狠地瞪了沈青蘿一眼，拉著哭哭啼啼的狗蛋下去了。
一場風波總算平息。
大寶重新端起茶杯，恭恭敬敬地敬了祖宗，動作標準，神態肅穆，看得族長暗暗點頭。
儀式結束後，族裏分祭品，輪到沈青蘿時，負責分祭品的長老卻隻給了她一小塊肉和幾個饅頭，比別人的少了一半。
“怎麼回事？”沈青蘿皺了皺眉。
“規矩就是這樣。”長老眼皮都沒抬，“你是後娘，孩子們又不是你親生的，少分點也是應該的。”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議論起來。
大寶突然上前一步，把分到的祭品往桌上一放：“我娘是我爹明媒正娶的媳婦，我們就是她的孩子，憑什麼少分？”
“就是，憑什麼？”二寶也跟著喊。
三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也跟著哥哥們點頭：“憑什麼？”
三個孩子雖然人小，聲音卻很響亮，震得祠堂裏嗡嗡作響。
長老的臉色變了變，剛要發作，就見老夫人身邊的春桃走了進來，手裏拿著個食盒：“老夫人說，這是給青蘿和孩子們的，讓他們帶回家吃。”
食盒打開，裏麵是一大塊肉、一籃子饅頭，還有幾樣精致的點心，比所有人的祭品加起來都多。
長老的臉瞬間變得通紅，再也不敢說什麼，趕緊把屬於沈青蘿的那份祭品補全了。
沈青蘿謝過春桃，牽著孩子們走出祠堂。
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三寶已經趴在沈青蘿懷裏睡著了，嘴角還帶著笑；大寶和二寶走在兩邊，小臉上滿是驕傲。
“娘，我們厲害嗎？”二寶小聲問。
“厲害，我們二寶最厲害了。”沈青蘿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還有大寶，剛才真勇敢。”
大寶的耳朵紅了紅，小聲說：“我不想讓他們說你壞話。”
沈青蘿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暖暖的。
她知道，今天的事隻是個開始，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風雨。但她不怕，因為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她有三個小小的守護者，有他們笨拙卻堅定的愛，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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