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272 更新時間：25-11-04 04:58
夜色漸深，譚秀渝手裏小心翼翼地拎著一個精致的紙袋，裏麵裝著兩塊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小蛋糕和幾個獨立包裝的蛋撻，另一隻手還捧著一杯沒喝完的奶茶，在晚上九點，終於回到了家。
下午和殷閔炣吃過那頓“晚飯”後，意猶未盡的殷少爺又眼睛亮晶晶地提議去看場電影。譚秀渝表麵上一副“被迫無奈”的樣子，實則心裏也帶著隱秘的期待，半推半就地就被殷閔炣拉進了電影院。
昏暗的影廳裏，兩人挨得很近，手臂相貼，呼吸可聞，屏幕上光影變幻，演了什麼譚秀渝其實沒太看進去，好像是部文藝片。他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身邊這個人身上。殷閔炣幼稚的要一直牽著他，譚秀渝無奈的順著他，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和偶爾湊過來低語的溫熱氣息。
譚秀渝預料到自己不會那麼快回家，或者說預料到了殷閔炣不會那麼快讓他回家，於是提前給母親林媛發了信息，告知會晚些回家。
推開玄關的門，屋內溫暖的燈光傾瀉而出。譚秀渝一眼就看見林媛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電視屏幕亮著，播放著一部連續劇，但她的目光並沒有聚焦在屏幕上，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專門等他回來。
譚秀渝腳步頓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手裏那個顯眼的甜品袋往身後藏了藏。這個動作做完，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概……是出於一種剛剛開始熱戀的人，那種想要獨享戀人給予的甜蜜，近乎幼稚的“護食”心理？譚秀渝在心裏默默唾棄了自己一句“幼稚”，彎下腰，借著換鞋的動作掩飾那一瞬間奇怪的別扭。
林媛聽到動靜抬起頭，看到是他，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帶著點調侃道：“舍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天要直接在人家小殷家裏住下呢。”
譚秀渝被母親這句過於直白的調侃弄得瞬間滿臉通紅，聲音都忍不住提高了些，帶著明顯的羞窘：“沒有！媽，你……你瞎說什麼呢！”他急於否認，耳根卻誠實地紅得滴血。
林媛看著他這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了然地笑了笑，從善如流地點頭：“行行行，沒有沒有，媽瞎說的。”她的目光順勢落到了譚秀渝攥在手裏的袋子上，臉上露出一點訝異，“喲，還帶了東西回來？是小殷給你買的？”
譚秀渝點了點頭，走到茶幾前，將袋子放下，動作輕柔地攤開，露出裏麵包裝精美的兩塊小蛋糕和旁邊單獨放著的蛋撻，聲音比平時稍微輕快了些：“他說……這是給你和我一人一塊的。”
林媛聞言，心裏是真的有些驚訝了。她何其了解自己的兒子，譚秀渝從小因為家庭環境和經濟原因，性格獨立又帶著點倔強的自尊，向來不太願意輕易接受別人的東西，尤其是比較貴重的。這次居然不僅接受了，還願意帶回來分享？看來這兩個年輕人之間的感情，比她之前觀察和猜測的，還要深厚和自然許多。
想到這裏，林媛心底湧上一陣由衷的欣慰和感慨。她抬起眼，剛想再說些什麼，卻正好對上了譚秀渝望向她的眼睛。林媛微微一怔。
譚秀渝的眼神……有點奇怪。那裏麵交織著幾種情緒：有些猶豫，似乎想說什麼又難以啟齒，帶著一點奇怪的期待；還有幾分……像是做錯了事被抓住的懊惱和濃濃的羞澀？
林媛覺得有點好笑，又覺得這樣鮮活、帶著“人氣兒”的兒子實在難得，便故意盯著他猛看，打趣道：“你這副表情是幹什麼？想說什麼就說啊，跟媽媽還有什麼不能講的？媽又不會吃了你。”她這話其實暗示得已經相當明顯了，心裏甚至已經做好了兒子可能會正式向她出櫃的心理準備。
然而，譚秀渝卻微微躲開了她的眼神，耳根的紅暈有蔓延到脖頸的趨勢，他垂著眼瞼，聲音很小，幾乎像蚊子哼哼：“媽，你……你想吃這個蛋糕嗎？”
林媛愣了一下，感覺兒子的反應有點偏離預期，但還是順著他的話回答：“媽不愛吃太甜的東西，你知道的。”
她話音剛落，就見譚秀渝一下子轉過頭來，那雙總是顯得沉靜淡漠的棕黑色眸子，此刻好像都亮了一點，帶著明顯的期待，確認道：“那……你是不吃了嗎？”
林媛看著他這副樣子，啞然失笑，瞬間恍然大悟，心裏又是好笑又是柔軟，忍不住嗔怪道：“好哇，連你親媽的醋都吃啊？你這臭小子！”
譚秀渝的臉這下徹底紅透了。他急忙解釋，語氣帶著窘迫：“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他的聲音又低了下去，帶著一種混合了羞澀和無措的坦誠，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他說……這是隻給我買的……”
這句話說出來，帶著點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一點點小委屈。
林媛看著他，心裏那片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動了，同時又覺得眼前這個顯得有點“幼稚”的兒子無比可愛。
她身為母親，比誰都清楚譚秀渝從小經曆了什麼。失敗的婚姻，經濟的困窘，讓這個孩子過早地成熟懂事，學會了壓抑自己的需求和情緒，總是表現得冷靜、克製，甚至有些淡漠。對於這件事，她總是感到虧欠。她幾乎從未見過譚秀渝流露出如此直白、甚至帶著點蠻不講理的“幼稚”。而這一切的改變，似乎都是從殷閔炣重新出現開始的。
林媛回過神，看著麵前幾乎要把頭埋進胸口、躲避著她眼神的兒子，忍不住笑了笑，那笑容裏帶著感慨、欣慰和濃濃的親昵：“你啊……”她拖長了語調，語氣裏滿是包容，“既然喜歡，那就都拿去吃啊。你不是也知道媽媽不愛吃甜食嗎？而且你自己不也說了，這是人家小殷”專門”給你買的。”
譚秀渝總算抬起了頭，但目光還是有些遊移，他微微垂眸，語氣卻帶上了一點異常的認真：“不一樣的。您親口說不想吃，和我私自……拿走，區別很大。”在他固有的認知裏，即使是母親明確表示不要的東西，他也應該先確認，這是一種尊重，也是一種他習慣了的分寸感。
林媛看著他這副認真的模樣，心裏輕輕歎了口氣，隨即又搖了搖頭，臉上帶著無奈又寵溺的笑意：“好好好，都依你，媽親口說了，不想吃，這些都歸你了。快別傻站著了，回房間早點睡覺去，明天不是還要上班？”
譚秀渝這才輕輕點了點頭，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肩線微微放鬆下來。他抬起眼看向林媛，語氣恢複了平時的溫和：“嗯。你也早點休息。”
林媛笑著應了聲，看著兒子轉身要回房，心裏那點好奇和作為母親的關切又冒了出來，忍不住叫住他：“小渝啊，媽有點好奇，問你一句啊。”
譚秀渝腳步頓住，心裏默默祈禱，希望他親媽千萬不要問出什麼讓他當場羞憤至死的問題。他深吸一口氣，轉過身，那雙棕黑色的眸子安靜地望著林媛，帶著點詢問，也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林媛看著兒子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有點想笑。她沉吟了一下，臉上露出一個帶著點八卦意味的、溫和的笑容，問道：“你們……這是到哪一步了？”
譚秀渝：“…………”
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
譚秀渝感覺自己的耳朵“嗡”的一聲，剛剛降下去的溫度再次飆升，連脖頸都染上了緋色。他抿了抿有些發幹的嘴唇，眼神飄忽，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牽過手……也……親過了……”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含在嘴裏。這到底是什麼讓他恨不得原地螺旋升天爆炸消失的問題！
林媛看著他這副羞得快要冒煙的樣子，毫不掩飾地笑了出來，然後才努力板起臉，假裝正經地說：“哎呀，進展這麼快啊？挺好挺好。”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兒子僵硬的背影，眼裏閃著狡黠的光，慢悠悠地補充道，“不過呢，媽剛才問的不是這個。”
譚秀渝猛地抬頭，臉上帶著懵然和一絲被戲弄的羞惱。
林媛笑**地欣賞著兒子罕見的豐富表情，繼續道：“媽是想問，你們倆，到底是什麼時候正式在一起的？”
譚秀渝：“…………”
他合理懷疑，他親媽是不是被殷閔炣那個家夥上身了，怎麼調侃人的功力見長？
他像是自暴自棄般，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老實交代：“昨天。”
林媛臉上露出詫異：“昨天？這麼晚啊？媽看你們之前那相處模式，還以為你們早就互相喜歡，背著我在一起了呢。”
譚秀渝感覺耳根燙得厲害，他垂下眸子，盯著自己的拖鞋尖，聲音悶悶的，帶著點難以啟齒的尷尬，又像是在陳述一個久遠的事實：“……高中……做過同桌。那時候就談過了。”
林媛這下是真的驚訝了，眼睛微微睜大：“啊？是他啊？！”那個……譚秀渝高中時候偶會提起的，家裏條件很好、性格特別開朗的那個同桌。她腦海裏瞬間閃過一些模糊的片段，譚秀渝對她提起過幾次，但那時候譚秀渝總是語氣平淡，她也沒多想。
譚秀渝沒說話，隻是默認了。
林媛臉上頓時滿是驚喜和恍然，還帶著點埋怨地看著他：“你這孩子，也不早點和媽媽說！鬧了半天，你們倆這感情是從那麼早就開始了？真是……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
譚秀渝被母親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己那點陳年舊事和剛剛萌芽的戀情都被攤開在陽光下，他默默轉身，打算立刻逃回自己的房間。
林媛看著兒子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也沒再攔他，隻是在他側身走進自己房間時，含著濃濃笑意的、無比肯定的聲音在身後清晰地響了起來：
“小渝，你很喜歡小殷啊。”
這句話裏沒有絲毫詢問的意思，是個陳述句，更像是尋求認證。
譚秀渝放在門把上的手頓了一下。他背對著客廳，背對著母親溫柔的目光，沉默了幾秒，然後，很輕很輕地點了一下頭，用幾乎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低地應了一聲：
“嗯。”
---
“砰”的一聲輕響，房門隔絕了客廳的光線和母親的視線。譚秀渝靠在門板上，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感覺臉頰依舊滾燙。和母親這番對話，簡直比做一場複雜的手術彙報還要耗費心神。
他衝了個熱水澡，氤氳的水汽稍稍驅散了那份羞窘。看了眼時間，已經快晚上十點了。他熟練地調好明天早上的鬧鍾，工作日又要開始了，研究所還有一堆數據和報告等著他。
一切收拾妥當，他才鑽進被窩。秋末的夜晚，被窩裏一片冰涼，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習慣性地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解鎖，打算睡前瀏覽一下消息，看看有沒有什麼重要的工作通知。
微信圖標上，鮮紅的數字提醒顯示有20條未讀信息。
他點開粗略掃了一眼。除了工作群兩條關於下周項目進度的例行通知，以及李漣慣常發來的幾條沒頭沒腦、分享搞笑視頻和段子的信息外，剩下的……密密麻麻，全是來自那個置頂的、傻氣金魚頭像的未讀消息。
時間從他們今晚在廣場門口分開後，一直斷斷續續發到了現在，足足有十幾條。殷閔炣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回不回，自顧自地進行著單方麵的信息轟炸，樂此不疲。
譚秀渝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心底卻不受控製地泛起一絲甜意。他指尖滑動屏幕，翻到最上麵，一條一條，認真地看了下來。
最早的一條，時間戳顯示是他和殷閔炣分開後僅僅兩分鍾：
【譚秀渝，你怎麼剛走我就開始想你了TvT】
後麵還跟了個哭唧唧的委屈表情。譚秀渝的目光在那個顏文字上停頓了一下，仿佛能透過屏幕看到對方那副誇張的、耷拉著眉毛的可憐相，心裏泛起一點點柔軟而好笑的感覺。他繼續往下滑。
【蛋糕都給你吃！我下次再單獨給阿姨買更好的！（摸摸頭。jpg）】
【那家蛋撻好吃嗎？喜歡的話我以後經常買給你吃！（小狗搖尾巴。gif）】
譚秀渝仿佛能聽到殷閔炣用那種雀躍的、帶著點邀功的語氣在他耳邊說話，很輕地笑了一下，指尖繼續滑動。
【回到家了，好無聊。（躺屍。jpg）】
【沒有你在，感覺幹什麼都沒意思了。（歎氣）】
下麵一條間隔了大約十分鍾，估計是殷閔炣自己也到家洗漱完畢了：
【又想你了，譚秀渝。（委屈）】
【早知道剛才就不讓你走了，應該把你拐回我家！（邪惡笑。jpg）】
【不過明天就上班了！嘿嘿，那我明天又能見到你了！（開心轉圈圈。gif）】
再看下麵的信息，發送時間就在幾分鍾前，看來是殷閔炣臨睡前又進行了一波“騷擾”：
【我洗完澡了，你睡了嘛？（探頭探腦。jpg）】
【怎麼都不回我信息啊T^T】
【你剛剛還說喜歡我的，現在就開始冷暴力我了是嗎？（大哭）】
【譚秀渝，你不可以這樣！（指責。jpg）】
【快回我信息！（撒潑打滾。gif）】
【……真的睡著了？】
譚秀渝看著這一連串表情豐富、情緒**的信息，能看到殷閔炣在那頭抓耳撓腮、自導自演一出大戲的樣子，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心裏卻軟成一片。他引用那條指控他“冷暴力”的信息，一字一字地認真打字回複：
渝：【沒有冷暴力。剛剛在和我媽聊天，然後去洗了個澡，沒看手機。】
想了想，又覺得有必要安撫一下對麵那隻可能正在鬧別扭的大型犬，補充了一條：
【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別不開心。】
信息幾乎是剛發出去的同時，聊天框頂部就立刻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提示。
下一秒，殷閔炣的回複就跳了出來，速度快得驚人：
【好！原諒你了！你最好了！（親親。jpg）】
譚秀渝看著那個飛撲過來親吻的卡通表情，眨了一下眼，指尖懸在屏幕上方，思考著該回什麼比較合適。
他這邊還在斟酌詞句，對麵已經等不及了，又飛快地發來一條：
【怎麼又不說話了TT（委屈巴巴）】
【我知道了！是不是又不知道回什麼了？】
譚秀渝老實承認：【嗯。】
對麵立刻來了興致，甩過來一條長長的語音。譚秀渝點開，殷閔炣那帶著笑意的、清朗又有點欠揍的聲音立刻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
“你看你看，我一誇你你就不會回了吧？這樣不行啊譚博士，談戀愛不能總這樣，你得學會反撩回來知道嗎？要多說點情話！就像你之前說喜歡我，就說得特別好，我很愛聽！你再多說點別的嘛，比如想我啊，愛我啊什麼的，要多實踐才能進步！”
譚秀渝聽著這條語音，突然產生了一種被套路了的感覺，仿佛殷閔炣正在手機那頭循循善誘，試圖把他這隻沉默寡言的貓，也培養成會主動蹭人撒嬌的品種。
但他對此毫無辦法，甚至……並不真的排斥。
他握著手機，認真地思考起來。情話？說什麼呢？他搜腸刮肚，感覺詞彙貧乏。
想了半晌，他試探性地打出一行字，發送了過去：
【喜歡你，哥哥。】
拖殷閔炣剛才“高強度訓練”的福，他現在打這種字眼，雖然還是會耳熱，但基本已經能克服那股強烈的羞恥感了。
然而，信息發過去後，對麵卻詭異地陷入了沉默。聊天框頂部的“對方正在輸入中”閃現了幾下，又消失了，過了半晌，還是沒有新消息。
就在譚秀渝開始懷疑殷閔炣是不是拿著手機傻笑過頭，或者不小心睡著了的時候，一條新消息才姍姍來遲：
【……你發條語音唄。（期待搓手手。jpg）】
譚秀渝微微蹙眉，不太理解為什麼非要發語音，但看著那個期待的表情，還是依了他。他清了清嗓子，確保房間裏足夠安靜，然後按住語音鍵，將剛才那行字又用聲音重複了一遍，隻是聲音比打字時更輕，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赧然：“喜歡你，哥哥。”
發送成功後，他又等了好幾分鍾，對麵卻再次陷入了沉寂。就在譚秀渝開始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甚至懷疑網絡是不是出了問題的時候，殷閔炣終於回了一句：
【……好聽。】
緊接著，譚秀渝看到，殷閔炣撤回了上麵那條【好聽】的信息。
譚秀渝：“…………”
故意的吧？！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本來發完語音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也沒覺得有什麼，被殷閔炣這麼欲蓋彌彰地一搞，那股剛剛壓下去的羞恥感又“轟”地一下湧了上來，臉頰開始發燙。他下意識地也想把自己發的那條語音撤回，卻發現超過時間，已經無法撤回了。
譚秀渝無言地瞪著屏幕上那個傻乎乎的金魚頭像，心裏一陣氣悶，感覺自己又被對方不著痕跡地撩撥了一把。他帶著點賭氣的意味，打字道：
【我睡覺了。】
對麵這次回得飛快：
【好！明天見！（愛心發射biubiu。jpg）】
看著那個動態的、不斷發射小愛心的表情，譚秀渝腦海裏立刻浮現出殷閔炣那張笑得燦爛的臉。
好傻。他忍不住彎起嘴角笑了一下，又立刻假裝嚴肅地回複：
【嗯。】
殷閔炣不依不饒，繼續發送：
【晚安寶寶。】
譚秀渝盯著那個“寶寶”的稱呼，剛剛板起來的臉瞬間又維持不住了，耳根有點熱，嘴角詭異且不受控製地上揚。他默默地抬手，碰了碰自己有些發燙的臉頰，然後像是下定決心般，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指尖飛快地在屏幕上敲擊：
【晚安男朋友。】
信息發送成功的瞬間，他立刻退出微信，像是怕看到什麼更讓人臉熱的回複一樣，迅速按熄了手機屏幕，房間裏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他縮進被子裏，將自己裹緊。
黑暗中，他眨了眨眼，回想了一下今晚和殷閔炣的“交鋒”，從被迫叫“老公”到主動叫“男朋友”，然後是發語音叫“哥哥”，再到最後這句“晚安男朋友”……自己這……應該也不算完全落了下風吧？
帶著這點小小的勝利感，以及胸腔裏滿溢的、陌生的溫暖情愫，譚秀渝在逐漸回暖的被窩裏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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