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獵戶後,我活出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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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章節字數:2719  更新時間:25-09-15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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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春的雪化得又快又急,屋簷下的冰棱子滴滴答答,像是要把整個冬天的沉寂都敲碎。

    蕭珩一大清早就扛著那把磨得鋥亮的斧頭進了屋,二話不說,直奔東屋。

    那間屋子,自我來到這個家,就一直空著,門上積著一層薄灰,像一道無聲的界碑,劃分著我和他之間心照不宣的距離。

    隻聽“哐當”一聲,那個積了不知多少年灰塵的舊櫃子被他硬生生拖了出來,砸在院裏的泥地上。

    他赤著上臂,肌肉在初春微涼的空氣裏賁張著,熱氣蒸騰。

    他從牆角尋來粗糲的砂石,蹲下身,一遍遍地打磨著地磚上的陳年汙垢,動作執拗又用力,仿佛要將過去所有的隔閡都一並磨去。

    小石頭蹲在門檻上,小手托著下巴,看得出神,忍不住奶聲奶氣地問:“蕭叔,你這是……真要把冬兒妹妹接進來了?”

    蕭珩頭也不抬,動作不停,聲音從胸腔裏發出來,沉悶而肯定:“屋暖,病少。”

    我坐在廊下縫製著給冬兒準備的小衣,針尖穿過素綢,發出細微的聲響。

    聽著院裏的動靜,我的心頭也跟著微顫。

    那間東屋,曾是我們婚前約定“各住東西”的象征,是他留給我最後的體麵與退路。

    可如今,他親手拆掉了這道無形的牆,要把它變成孩子的臥房。

    我低頭撫過衣襟上剛剛繡好的“安康”二字,針腳細密,寄托著我最樸素的願望。

    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有些牆,從來都不是用來隔開彼此的,而是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時機,被一個足夠堅定的人,親手推倒。

    可世事難料,就在當晚,那堵牆似乎又以另一種方式豎了起來。

    冬兒突然發起高燒,我一摸她的額頭,滾燙得嚇人。

    體溫計的汞柱直逼三十九度,小小的胸膛劇烈起伏,呼吸急促而微弱,喉嚨裏發出小貓般的悲鳴。

    我立刻行動起來,腦中飛速閃過前世兒科急救的流程。

    酒精棉,擦拭腋下、手心、腳心,物理降溫。

    麻黃湯,我根據她的症狀做了加減,可當我撬開她的小嘴,準備用滴管喂藥時,卻發現她幾乎無法吞咽,藥汁混著口水,大半都流了出來。

    脫水,這是最致命的。

    她需要補充液體,最好是溫和有營養的乳汁。

    我急得滿頭是汗,這青石坳裏,哪有產婦能勻出奶水來?

    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蕭珩一把抓起牆上掛著的弓箭,沉聲道:“山裏有鹿群,我去尋乳。”

    我猛地回頭,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聲音都變了調:“不行!天這麼黑,雪還沒化幹淨,山裏太險了!”

    他卻隻是反手握了握我的手,那掌心的溫度粗糙而堅定。

    他沒有多說一句廢話,隻道:“你守著她,我去。”話音未落,他已披上厚實的皮裘,推門而出,高大的身影瞬間被卷進門外的風雪裏,消失不見。

    那一夜,我守著一盞油燈,徹夜未眠。

    屋裏是冬兒微弱的呼吸聲,屋外是呼嘯的北風。

    我一次次地給她擦身,一次次地嚐試喂水,心被高高懸起,一半為屋裏命懸一線的孩子,一半為那個消失在風雪深處的男人。

    直到三更時分,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雪人踉蹌著走了進來。

    蕭珩回來了。

    他的眉毛、胡子上都掛滿了冰霜,外袍硬得像一塊鐵板,每走一步都發出“哢嚓”的脆響。

    可他懷裏,卻死死護著一個陶罐。

    他將陶罐遞給我,嘴唇凍得發紫,聲音嘶啞:“快……還是溫的。”

    我接過陶罐,那股溫熱透過陶壁傳來,瞬間燙到了我的心。

    打開一看,裏麵是小半碗乳白色的液體,帶著一股淡淡的草木腥氣。

    鹿乳。

    隻有小半碗,卻是我知道的,這個男人用命換來的。

    “他伏在雪地裏等了快半日,”後來小石頭偷偷告訴我,他跟著去了山腳下,看見蕭珩像個獵人一樣紋絲不動,“他說母鹿警覺得很,隻能等它離開鹿崽去喝水的那一小會兒,才能悄悄擠一點,多了怕小鹿不夠吃,也怕母鹿發覺。”

    我的眼眶瞬間滾燙,千言萬語堵在喉口,最終卻隻化作一個低頭。

    我小心翼翼地將鹿乳兌上溫水,用滴管一滴一滴地喂進冬兒的嘴裏。

    這一次,她竟然奇跡般地咽下去了。

    我低聲說:“下次,我跟你一起去。”

    蕭珩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在滿是冰霜的胡子下,似乎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

    有了這救命的鹿乳,加上我的精心調理,三日後,冬兒的燒終於退了。

    她睜開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床前兩個胡子拉碴、眼下烏青的男人。

    突然,她咧開沒牙的小嘴,笑了。

    那笑容,像是融化了整個冬天的春雪。

    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了蕭珩那紮人的胡須,用盡全身的力氣,奶聲奶氣地喊出了一聲:“爹——”

    整個世界仿佛都靜止了。

    蕭珩渾身一僵,整個人都定在了那裏,連被揪住的胡子都忘了捋。

    我看著他那副傻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認你呢。你這爹,當得值了。”

    他低下頭,深深地看著懷裏的小人兒,粗糲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最終,他抬起那隻布滿老繭的大手,極其輕柔地,落在了冬兒的頭頂,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卻無比清晰:“……哎。”

    窗外,小石頭扒在窗台上,把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

    他興奮地轉過頭,對身後拄著拐杖的吳婆子說:“我聽見了!吳奶奶,我聽見了!妹妹叫他爹了!”

    吳婆子渾濁的眼睛望著那扇透出溫暖燈光的窗戶,良久,她默默地轉過身,將手裏那張原本準備送來驅邪的符紙,悄悄揣回了袖子裏。

    這場風波,也讓我意識到單純的治病救人遠遠不夠。

    我趁熱打鐵,在醫舍的棚子下專門辟出一塊“育兒角”,用最容易找到的炭筆,在幾塊打磨平整的木板上畫下了“嬰兒喂養圖譜”。

    從“喂奶間隔”到“發熱處理”,再到“臍帶護理”,我都用最簡單的圖畫和文字標注出來。

    小石頭成了我的第一個學生兼宣傳大使,他每日像模像樣地在角落裏抄錄,還主動跑去教村裏其他的半大孩子:“蘇大夫說了,咱們撿來的弟弟妹妹不是鬼托生,是寶貝,得好好養著!”

    風氣,就在這潛移默化中悄然改變。

    沒過幾天,村裏的李大嫂紅著臉,提著一籃子雞蛋找到我:“蘇大夫,我……我好像懷上了,您給看看,吃食上有沒有啥忌口的?”

    我笑著應下,詳細問了情況,然後翻開我的《青石坳醫錄·初集》,鄭重地在嶄新的一頁上寫下標題——“孕娠調養驗案一則”。

    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將整個院子染成一片溫暖的橘色。

    我整理著我的百草囊,指尖觸碰到一個用油紙包得異常仔細的小包。

    我輕輕打開,裏麵是幾根幹枯蜷曲、卻依舊能聞到異香的人參須。

    這是前世母親臨終前,耗盡家中積蓄為我求來的九節人參,她說,這是給我續命的。

    我一直沒舍得用,穿越時空,它也成了我與那個世界唯一的聯係。

    如今,我看著燈火通明的東屋,聽著裏麵隱約傳來的、冬兒咿咿呀呀的學語聲,輕輕摩挲著那幾根參須,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語:“娘,我好像……有個家了。”

    窗外,蕭珩正蹲在地上,手把手地教小石頭如何用夾板固定一隻受傷的野兔的腿,動作笨拙卻異常認真。

    阿絆趴在院門口,懶洋洋地搖著尾巴。

    一切都那麼安詳,那麼美好。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鈴聲劃破了黃昏的寧靜。

    阿絆猛地站起來,衝著村口廟宇的方向,“汪汪”地狂吠起來。

    我和蕭珩的動作同時一頓,猛地對視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映出了對方驟然沉下的臉色。

    那個方向,隻有一口鈴鐺。那口鈴鐺,也隻有一個用途。

    難道,又有人被扔在了那個冰冷的石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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