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72 更新時間：25-09-14 01:32
將金陽草小心翼翼地收進木盒時，赤瞳雪狐忽然用頭蹭了蹭她的手背，喉嚨裏發出細碎的嗚咽。蘇清鳶低頭望去，隻見它碧綠色的眼睛裏映著洞口的月光，像是含著不舍。
“你想跟著我嗎？”她輕聲問。雪狐猛地抬起頭，尾巴搖得像朵盛開的花。
蘇清鳶失笑，將它抱進懷裏：“好，那我們一起走。”
次日清晨，她將重要的草藥和靈石收進行囊，最後看了一眼住了近半年的山洞。石壁上的劃痕記錄著每日的修煉進度，角落裏堆著啃剩的獸骨，還有赤瞳雪狐扒出的小窩——這裏雖簡陋，卻是她真正掌握力量的地方。
“走了。”她拍了拍雪狐的頭，轉身踏入晨光中。
輕身術已練得純熟，足尖點在落葉上幾乎無聲，身形掠過林間時，帶起的風都帶著靈氣的清涼。赤瞳雪狐輕盈地跟在身側，偶爾竄到前麵探路，發現野兔之類的小動物，還會回頭邀功般地望她一眼。
走了半日，前方終於出現了炊煙。蘇清鳶放緩腳步，將靈氣收斂回體內——在凡人麵前顯露修行者的本事，總歸不妥。
村口的老槐樹下落著幾個孩童，見她抱著狐狸走來，都好奇地圍上來。其中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指著雪狐：“姐姐，你的狐狸眼睛是紅色的，好漂亮！”
“它叫赤瞳。”蘇清鳶溫和地笑了笑，從行囊裏摸出顆野果遞給小姑娘。
孩童們的喧鬧引來了村民。一個挎著菜籃的婦人上下打量著她，見她雖衣著簡單，卻氣度幹淨，便問：“姑娘是從山裏來的？要去鎮上嗎？”
“是，想去鎮上換些東西。”
“那正好，我家當家的要去鎮上趕集，你跟著一起走，路上能有個照應。”婦人熱情地招呼著，不多時便喚來個皮膚黝黑的漢子。
漢子推著輛獨輪車，見了蘇清鳶，憨厚地笑了笑：“姑娘上來吧，我載你一程。”
坐在獨輪車的邊緣，蘇清鳶第一次近距離看凡間的生活。田埂上有農人彎腰插秧，遠處的曬穀場堆著金黃的麥垛，幾個婦人坐在大槐樹下納鞋底，說笑聲隨著風飄過來。這些景象，比山洞裏的寂靜多了煙火氣。
“姑娘看著麵生，不是附近村子的吧？”漢子悶頭推車，忽然開口問道。
“我在山裏住了些日子，剛出來。”
“山裏？”漢子咋舌，“那可危險得很，前陣子還有獵戶說看到過妖獸呢。”
蘇清鳶指尖微動，想起赤瞳雪狐昨晚咬死的那隻偷溜進洞的墨鱗蛇：“還好，沒遇到太大的麻煩。”
說話間，鎮子的輪廓漸漸清晰。青灰色的城牆不算高大，卻很整齊，門口的守衛檢查得並不嚴格，隻是看了看漢子的獨輪車便放行了。
一進鎮，喧囂聲陡然湧來。叫賣聲、車輪聲、孩童的嬉鬧聲混在一起，蘇清鳶不由得屏住呼吸。街道兩旁的鋪子掛著各式各樣的幌子，綢緞莊的老板娘正對著鏡子試新首飾，鐵匠鋪裏傳來“叮叮當當”的敲打聲，藥鋪門口晾曬著一排排草藥，空氣中飄著苦澀的藥香。
“前麵就是集市，姑娘要去換東西，那兒人多。”漢子指了指前方的十字路口，“我得去送糧，就到這兒了。”
“多謝大哥。”蘇清鳶遞過兩塊靈石，卻被漢子連忙推回來：“姑娘說笑了，搭個車哪能要這個？看你是修行者吧？以後鎮上若有妖獸作亂，還盼著姑娘多照拂呢。”
蘇清鳶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她收斂了靈氣，卻沒藏住修行者的氣質。她不再堅持，笑著點頭：“若真有那時候，定不推辭。”
看著漢子走遠，赤瞳雪狐從她懷裏探出頭，好奇地打量著周圍。一個賣糖畫的攤子前圍了不少人，老藝人手裏的糖勺在青石板上遊走，很快就畫出隻栩栩如生的鳳凰。
“客人要個什麼？”老藝人抬頭問。
蘇清鳶看著雪狐盯著糖畫的樣子，笑道：“來隻狐狸吧。”
拿到晶瑩剔透的糖狐時，赤瞳雪狐的眼睛亮得驚人，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尾巴在她懷裏歡快地掃來掃去。
正逗著狐狸，身後忽然傳來個清脆的聲音：“這位姑娘，請留步。”
蘇清鳶回頭，見是個穿月白長衫的少女，約莫十五六歲，腰間掛著塊玉佩，手裏拿著個羅盤，眼神清亮。“我看姑娘氣度不凡，身邊這狐狸更是靈物，想必是修行者吧？”少女笑**地說，“我叫林婉兒，是”知味齋”的東家，想請姑娘幫個忙。”
“幫忙？”
“是這樣，”林婉兒壓低聲音，“最近後廚總丟東西，不是少了塊肉，就是少了壇酒，我爹說是老鼠鬧的，可我昨晚看到個黑影一閃而過，速度快得不像凡物。我猜是山裏的精怪，想請姑娘幫忙看看，報酬好說。”
蘇清鳶看了眼懷裏的糖狐，赤瞳雪狐正警惕地盯著林婉兒腰間的羅盤，那羅盤的指針正微微顫動。
“你不怕我是壞人？”
林婉兒笑得更歡了：“姑娘若是壞人，剛才就不會給那推車的漢子行禮了。再說，”她晃了晃手裏的羅盤，“我這”辨靈盤”雖簡陋，卻能測善惡之氣。姑娘身上的氣是暖的，定不是惡人。”
蘇清鳶心中微動。這少女不僅知道精怪，還有辨靈盤，看來這鎮子並不簡單。她摸了摸雪狐的頭：“可以，帶我去看看吧。”
知味齋就在街角，是家兩層樓的飯館，此時剛過午，客人不多。林婉兒領著她往後廚走，路過櫃台時，一個算賬的老先生抬頭看了蘇清鳶一眼，眼神銳利得不像凡人。
“爹，這是我請來的蘇姑娘。”林婉兒喊道。
老先生點點頭，目光在赤瞳雪狐身上停留片刻，忽然道：“後廚的事，讓婉兒自己處理吧。蘇姑娘，樓上有雅間，我請你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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