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38 更新時間：25-09-14 01:35
三日後清晨，蘇清鳶揣著老先生給的木牌，牽著赤瞳雪狐往城西走去。鎮子不大，聚寶閣卻占了最氣派的一棟三層樓，朱漆大門上掛著燙金匾額，門口站著兩個身著勁裝的護衛，腰間佩刀，眼神銳利如鷹，一看便知是修行者。
剛走到門口，其中一個護衛便上前一步，語氣客氣卻帶著審視：“姑娘有預約嗎？”
蘇清鳶拿出那塊刻著“知”字的木牌：“知味齋的老先生介紹來的。”
護衛看到木牌，眼神微變，立刻拱手道：“原來是知老先生的客人，裏麵請。”
進門是間寬敞的大廳，地麵鋪著青石板，牆壁上掛著各式法器圖譜，角落裏擺著幾個玻璃櫃，裏麵陳列著靈石、草藥和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器物。三三兩兩的人分散站著，低聲交談，氣息都帶著淡淡的靈氣波動，顯然都是修行者。
一個穿著灰布長衫的中年人迎了上來，麵容和善，手裏拿著個算盤：“在下是聚寶閣的管事，姓周。知老先生已經打過招呼了，姑娘是來參加午後的小拍，還是想先看看現貨？”
“先看看吧。”蘇清鳶打量著四周，“我想找些衝擊引氣境的丹藥。”
周管事領著她往二樓走：“引氣境的丹藥，聚氣丹最常用，不過我們閣裏剛到了一批”青靈丹”，比聚氣丹效果好三成，就是價格貴些。”
二樓比一樓安靜，分隔成幾個雅間，櫃台上擺著更多精致的器物。周管事從櫃台下取出一個玉盒，打開後，裏麵躺著三粒龍眼大小的丹藥，呈淡青色，散發著清新的草木香。
“這青靈丹用青靈草和凝露花煉製，不僅能輔助突破，還能滋養經脈，比普通聚氣丹更溫和。”周管事介紹道，“市麵上一粒要五塊下品靈石，我們給知老先生的麵子，四塊就成。”
蘇清鳶拿起一粒，指尖觸及丹藥的瞬間，感覺到一股溫和的靈氣順著指尖湧入，確實比她之前接觸的聚氣丹精純。她沉吟片刻：“我身上的靈石可能不夠，能用草藥抵嗎？”
她從行囊裏拿出用玉盒收好的金陽草——這是她在斷雲峰采到的上品，葉片上還凝著淡淡的靈氣。
周管事眼睛一亮，拿起金陽草仔細看了看：“好東西！這金陽草至少有五十年份，夠抵兩塊下品靈石了。你還差多少？”
“我這裏還有三塊下品靈石。”蘇清鳶拿出靈石，心裏算了算，“這樣的話，還差三塊？”
“不妨事。”周管事笑了笑，“姑娘若是信得過我，可先把丹藥拿走，剩下的錢下次補上，知老先生的麵子，我們還是要給的。”
蘇清鳶正想道謝，忽然聽到旁邊雅間傳來爭執聲，一個尖利的女聲響起：“憑什麼她能先看？這枚護心鏡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轉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少女正指著櫃台，對著另一個青衣女子怒目而視。那青衣女子手裏拿著一麵巴掌大的銅鏡，鏡麵光滑，邊緣刻著繁複的紋路，正是件不錯的防禦法器。
“凡事講個先來後到，我已讓周管事包起來了。”青衣女子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底氣。
“你知道我是誰嗎？”粉衣少女拔高聲音，“我爹是城主府的參軍！你敢跟我搶東西？”
青衣女子抬眸，眼神清冷：“聚寶閣的規矩，價高者得，與身份無關。”
周管事連忙上前打圓場：“兩位姑娘息怒，護心鏡還有一麵備用的，隻是品質稍次些……”
“我就要這麵！”粉衣少女不依不饒，伸手就要去搶青衣女子手裏的鏡子。
青衣女子側身避開，眉頭微蹙：“姑娘若是想買，可出價。”
粉衣少女像是聽到了笑話：“出價？這破鏡子能值多少？給你一塊下品靈石夠不夠？”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有人低聲議論：“那是上品護心鏡，至少值五塊下品靈石……”“這姑娘怕不是來搗亂的？”
青衣女子沒說話，隻是將護心鏡遞給周管事：“包起來。”又拿出五塊下品靈石放在櫃台上，動作幹脆利落。
粉衣少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著周圍的目光，氣得跺腳：“你們敢賣給她？我讓我爹封了你們聚寶閣！”
周管事麵露難色，正要說話，忽然聽到樓梯口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城主府的參軍，還管不了聚寶閣的買賣吧？”
眾人回頭，隻見一個身著玄色錦袍的青年緩步走來，麵容俊朗，腰間佩著塊玉佩，氣息內斂卻深不可測。他走到青衣女子身邊，目光掃過粉衣少女：“林小姐，家父剛從城主府回來，說參軍大人近日忙於整頓軍備，怕是沒空管女兒在外麵撒野。”
粉衣少女看到青年，氣焰頓時矮了半截，嘟囔道：“蕭哥哥，你怎麼在這？”
“我來取之前訂的法器。”玄衣青年淡淡道，“林小姐若是想買東西，就按規矩來；若是想鬧事，聚寶閣的護衛可不客氣。”
粉衣少女狠狠瞪了青衣女子一眼，跺了跺腳，轉身跑了。
周圍的人鬆了口氣，周管事擦了擦汗，對玄衣青年拱手道：“多謝蕭公子解圍。”
青年點點頭，目光落在青衣女子身上，語氣柔和了些：“阿璃，東西買好了？”
青衣女子嗯了一聲，拿起包裝好的護心鏡，轉身時，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蘇清鳶，微微一頓——她懷裏的赤瞳雪狐正對著青年腰間的玉佩齜牙，喉嚨裏發出低低的警告聲。
蘇清鳶心中一動，這青年的氣息……竟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斷雲峰深處感受到的那股隱晦威壓。
周管事適時打斷了她的思緒：“姑娘，青靈丹還要嗎？”
“要。”蘇清鳶收回目光，將金陽草和靈石遞給周管事，“剩下的錢，我會盡快補上。”
拿到青靈丹的瞬間，她忽然覺得，這聚寶閣比想象中更複雜，而那個叫“蕭公子”的青年，還有那個青衣女子，恐怕都不簡單。
赤瞳雪狐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在提醒她什麼。蘇清鳶握緊丹藥，決定午後的拍賣會還是來看看——或許能從那些人的交談中，打探到更多關於斷雲峰秘境的消息。
陽光透過窗欞照進閣樓，空氣中浮動著靈石和丹藥的氣息，一場看不見的暗流，已在平靜的表象下悄然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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