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40 更新時間：25-09-15 01:38
蘇清鳶按著柳如煙指的路，穿過兩條街，找到了煉丹師公會。這是座青磚黛瓦的兩層小樓，門楣上掛著塊黑底金字的匾額，“煉丹師公會”五個字蒼勁有力，門口還擺著兩尊石鼎，鼎裏飄著淡淡的藥香。
她剛走到門口，就被一個穿著灰布褂子的小童攔住了：“姑娘有預約嗎？我們陳會長今天隻見有引薦信的客人。”
蘇清鳶摸出柳如煙給的小玉瓶晃了晃：“是柳如煙姐姐讓我來的，她說這個能當信物。”
小童眼睛一亮，連忙接過玉瓶聞了聞，又看了看瓶底刻著的“煙”字，立刻換上恭敬的神色：“原來是柳執事介紹的客人，裏麵請！陳會長正在後院煉丹呢，我這就去通報。”
穿過前廳，後院是個寬敞的天井，中間搭著個青石煉丹爐，爐火正旺，一個穿著月白道袍的老者正站在爐前，手持長柄蒲扇，神情專注地調控著火勢。他頭發花白，挽著個簡單的發髻，臉上布滿皺紋，卻精神矍鑠，眼神比年輕人還亮。
“陳會長，客人來了。”小童喊道。
老者抬眼看來，目光落在蘇清鳶懷裏的雪狐身上，微微一怔，隨即笑道：“柳丫頭介紹來的？她倒是會給我找事。”說著放下蒲扇，指了指旁邊的石凳，“坐吧。”
蘇清鳶將凝魂花和靜心露放在石桌上：“晚輩想請會長幫忙煉製凝魂丹，這是材料。”
陳會長拿起凝魂花，指尖輕輕撚了撚花瓣：“品相不錯，就是年份差了點，勉強夠煉一爐。”他又看了看靜心露，“柳丫頭倒是舍得，這半瓶露至少能抵你三個月月錢了。”
“前輩說笑了。”蘇清鳶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懂煉丹，隻知道這藥對突破有幫助。”
“突破引氣境？”陳會長眼睛一挑，上下打量她一番，“年紀輕輕有這修為，不錯。”他忽然話鋒一轉，“不過我可沒空白幫忙，你得答應我個條件。”
蘇清鳶心頭一緊：“前輩請說，隻要晚輩能做到。”
“簡單。”陳會長指著角落裏一個堆滿藥草的竹筐，“幫我把這些靈艾草挑揀出來，黃葉爛葉都去掉，留嫩葉。我煉丹的時候最煩做這些雜活，你弄好，我就幫你煉藥，如何？”
這條件比想象中簡單，蘇清鳶連忙點頭：“沒問題！”
她搬了個小凳坐在竹筐旁，拿起靈艾草仔細挑揀。這草葉子細長，嫩葉呈翠綠色，帶著股清苦的藥香，黃葉一捏就碎，很好分辨。雪狐蹲在她腳邊，時不時用爪子扒拉過一片嫩葉，遞到她手裏，像是在幫忙，惹得陳會長頻頻發笑。
煉丹爐裏的火光忽明忽暗，陳會長不時往爐裏添些藥材，嘴裏念念有詞：“凝魂花放早了不行，藥性會散；靜心露要等火旺到七分再倒，才能鎖住靈氣……”
蘇清鳶一邊挑揀一邊聽著，雖然大多聽不懂，卻覺得這些話像歌謠一樣有趣。挑到一半，她忽然發現一片靈艾草上爬著隻青綠色的小蟲，正要捏掉，就被陳會長喝止：“別動！”
她嚇了一跳，手僵在半空。陳會長快步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捏起那隻小蟲，眼裏閃著興奮的光：“這是”青紋蟲”，專吃靈艾草的芯，十年才出一隻，用來煉丹能讓藥效翻三倍！你這丫頭，差點毀了寶貝！”
蘇清鳶愣住了：“這……這蟲子也是藥材？”
“何止是藥材，是奇藥！”陳會長小心地把青紋蟲放進個玉盒裏，“上次見著還是二十年前，沒想到今天被你遇上了。看來你這丫頭運氣不錯。”他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讚許，“繼續挑，仔細點，說不定還能發現好東西。”
果然，沒過多久，蘇清鳶又在草堆裏找到塊指甲蓋大的琥珀，裏麵裹著隻小蝴蝶，翅膀上的紋路清晰可見。陳會長見了，更是高興：“這是”蝶珀”，用來做陣眼再好不過！你這運氣，不去采藥可惜了。”
挑完靈艾草，日頭已過正午。陳會長接過整理好的嫩葉，滿意地點點頭：“行了，材料給我吧。”他將凝魂花、靜心露和幾片特別好的靈艾草嫩葉一起放進煉丹爐，又往爐裏扔了塊黑漆漆的東西，“這是”沉水木”，能穩住藥性。”
爐火“轟”地旺了起來，把他的臉映得通紅。他手持蒲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爐口，嘴裏數著數：“一息、兩息……好了！”猛地掀開爐蓋，一股濃鬱的藥香瞬間彌漫開來，比之前的藥香醇厚十倍不止。
三顆圓潤的丹藥懸浮在爐口，通體瑩白，上麵隱隱有流光轉動。陳會長用玉盤接住，遞給蘇清鳶：“成了。這凝魂丹被青紋蟲和蝶珀一加持，效果至少翻了五倍，你小子賺大了。”
蘇清鳶看著玉盤裏的丹藥，激動得說不出話。雪狐跳上石桌，用鼻子嗅了嗅，然後抬頭看著她，像是在說“快收起來”。
“多謝前輩！”她小心地將丹藥收好，又把挑揀好的靈艾草遞過去，“這些夠嗎？”
“夠了夠了。”陳會長擺擺手，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裏摸出本小冊子，“這是《基礎煉丹要訣》，送你了。看你運氣好又細心，說不定以後能在這方麵有點建樹。”
蘇清鳶接過冊子，指尖觸到粗糙的紙頁，心裏暖暖的：“前輩，我……”
“別謝了。”陳會長打斷她，指著雪狐，“你這狐狸通人性，以後煉丹時讓它在旁邊待著，說不定還能幫你發現些奇物。”他重新拿起蒲扇，對著煉丹爐扇了扇，“走吧，我要煉下午的藥了，不送。”
蘇清鳶知道他性子直，連忙行禮告辭，帶著雪狐走出煉丹師公會。陽光正好，她摸了摸懷裏的丹藥和小冊子，覺得今天的運氣確實好得不像話——不僅拿到了凝魂丹，還得了意外之喜，連空氣都仿佛帶著甜味。
路過街角的麵攤時，她買了碗陽春麵，看著雪狐蹲在旁邊眼巴巴望著，忍不住夾了一筷子麵條喂給它。麵攤老板看得直樂：“姑娘這狐狸真乖，不像我家那隻貓，見了吃的就沒規矩。”
蘇清鳶笑了笑，看著雪狐小口小口嚼著麵條，忽然覺得，這聚寶閣雖然藏著算計和危險，卻也藏著這樣不期而遇的溫暖，就像那爐凝魂丹，在煙火氣裏，淬出了最純粹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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