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55 更新時間：25-09-17 01:55
斷雲峰的夜比山下冷得多，月光透過稀疏的樹影灑在石階上，像鋪了層碎銀。蘇清鳶三人借著月色往山頂走，雪狐蹲在蘇清鳶肩頭，時不時豎起耳朵，警惕地捕捉著周圍的動靜。
“還有三裏路就到斷雲寺了。”沈青崖用劍撥開垂下來的藤蔓，“按陳會長說的子時開啟，我們得提前半個時辰到，以防有變。”
柳如煙從袖中取出三張符紙：“這是隱息符，貼在身上能暫時屏蔽氣息。陳會長既然想耍花樣，肯定在寺裏布了眼線。”
蘇清鳶接過符紙，指尖剛觸到紙麵，雪狐忽然從她肩頭跳下，對著左側的密林低吼。三人立刻戒備——那裏的樹影晃動得異常，不像是風刮的。
“出來。”沈青崖橫劍身前，劍氣刺破夜霧，“別裝神弄鬼。”
密林裏沉寂片刻，走出個穿灰袍的小修士，看年紀不過十五六歲，手裏攥著把匕首，嚇得臉色發白：“我……我是陳會長的手下，奉命在此看守。”
“就你一個？”蘇清鳶注意到他袖口沾著血跡，不像是新傷。
小修士咬著唇，眼神躲閃：“還有三個師兄在那邊……他們讓我盯緊這條路，說……說看到帶狐狸的女修士就放信號。”
柳如煙走上前，看清他袖口的血跡後皺眉：“這傷是被法器所傷？陳會長對自己人也下這麼重的手？”
小修士猛地抬頭，眼裏閃過驚懼：“不是會長打的！是……是青銅麵具人！他剛才路過，見我們在布哨，二話不說就傷了師兄們，還說……說要讓會長付出代價。”
蘇清鳶三人對視一眼——青銅麵具人果然來了，而且似乎和陳會長有仇。
“他人呢？”沈青崖追問。
“往斷雲寺去了，速度很快，我們根本攔不住。”小修士說著，突然跪了下來，“三位前輩，求求你們救救我師兄們吧！他們被打成重傷，再沒人治就……”
柳如煙從藥囊裏取出傷藥遞給他：“按說明敷，能保命。”她看了眼蘇清鳶，“我們得加快速度，青銅麵具人先一步去了寺裏，怕是要對陳會長下手。”
蘇清鳶卻沒動，目光落在小修士顫抖的手上：“你袖口的血跡裏，摻了”鎖靈粉”，這是陳會長的獨門藥粉，用來標記目標，方便追蹤。你根本不是來報信的，是來引我們去他設的陷阱吧？”
小修士臉色瞬間煞白，癱坐在地上。雪狐跳到他麵前，齜著牙低吼，像是在揭穿他的謊言。
“看來，陳會長連個孩子都舍得利用。”沈青崖劍眉緊蹙，“我們繞路走，從後山的峭壁爬上去，正好打他個措手不及。”
蘇清鳶點頭，三人立刻轉身，雪狐臨走前還在小修士腳邊撒了泡尿，惹得柳如煙低笑：“這小家夥，倒會泄憤。”
後山的峭壁比想象中難爬，石壁濕滑，長滿了青苔。蘇清鳶仗著輕身術熟練，帶著雪狐走在最前，雪狐時不時用爪子扒開鬆動的石塊，為他們掃清障礙。沈青崖和柳如煙緊隨其後，劍光偶爾劃破夜空，照亮彼此臉上的專注。
爬到一半，柳如煙忽然“嘶”了一聲，沈青崖立刻回頭：“怎麼了？”
“腳被劃傷了。”柳如煙低頭看了眼，血珠正順著腳踝往下滴，“沒事，小傷。”
沈青崖卻直接蹲下身，從懷中掏出傷藥：“別動，我幫你處理。”他動作輕柔，指尖觸到她皮膚時微微發燙，柳如煙愣了愣，月光下，他的側臉竟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蘇清鳶轉過頭，假裝看風景，雪狐卻在她肩頭蹭了蹭，像是在偷笑。
處理好傷口，三人繼續向上，終於在子時前一刻翻進斷雲寺的後牆。寺廟早已破敗，大雄寶殿的屋頂塌了一半，佛像的半邊臉埋在瓦礫裏，卻依舊透著股莊嚴。
“鍾聲怎麼還沒響？”柳如煙疑惑，“陳會長說子時會敲響寺裏的古鍾，作為入口開啟的信號。”
話音剛落，“咚——”一聲沉悶的鍾聲突然響起，震得瓦片簌簌作響。但鍾聲不是來自大殿，而是來自西側的鍾樓。
“去看看。”蘇清鳶握緊雪狐劍，率先朝鍾樓走去。
鍾樓裏，一個穿黑袍的身影正站在鍾下，手裏握著半截鍾錘，青銅麵具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身，聲音沙啞如砂紙摩擦：“來了。”
“青銅麵具人！”柳如煙握緊銀針，指尖微微顫抖，“十年前，是你滅了我師門！”
“滅門？”麵具人發出低沉的笑，“柳師妹，你師父當年勾結魔道，我隻是替天行道。倒是你，跟著陳會長這種偽君子，不怕遭報應？”
“你胡說！”柳如煙氣得發抖，“我師父是被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進去看看就知道了。”麵具人指了指鍾樓下的地麵，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個圓形的石門，上麵刻著與雪狐劍同源的紋路，“靈源之心就在下麵，而陳會長……怕是已經在裏麵等你們了。”
他說著，突然朝蘇清鳶扔來個東西，蘇清鳶接住一看，竟是塊玉佩，上麵刻著“柳”字——正是柳如煙師門的信物。
“這是你師父臨終前托我交給你的，”麵具人後退一步，隱入陰影，“進去吧，真相都在裏麵。”
鍾聲再次響起，石門緩緩打開，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階梯。蘇清鳶看向柳如煙，她正死死盯著麵具人消失的方向，眼眶通紅。
“先下去。”沈青崖扶住柳如煙的胳膊，“不管真相是什麼，我們陪你一起麵對。”
蘇清鳶點頭，雪狐從她肩頭跳下，率先鑽進石門。她握緊雪狐劍，劍身傳來熟悉的暖意——無論裏麵有什麼，她都不會讓同伴出事。
鍾聲在身後回蕩，像是在為他們的前路，敲開一道通往過去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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