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259 更新時間:25-09-24 03:01
天剛蒙蒙亮,蘇清鳶就挎著竹籃站在觀門口了。沈青崖背著藥簍趕過來時,見她正踮腳往鬆樹林的方向望,發梢沾著晨露,像落了層碎星。“等久了?”他把一疊油紙包塞進她手裏,“柳師姐烤的芝麻餅,說爬山時墊肚子正好。”
蘇清鳶打開紙包,芝麻的香混著麵的暖撲麵而來,她捏起一塊遞到他嘴邊:“你先吃。”沈青崖咬了一大口,餅渣掉在衣襟上,她伸手替他拂去,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鎖骨,兩人都像被鬆針紮了似的縮回手,耳根同時發燙。
鬆樹林裏積著昨夜的露水,腳踩在厚厚的鬆針上,發出“沙沙”的輕響。蘇清鳶彎腰撿鬆果,竹籃很快就裝了小半。“你看這個,”她舉起顆圓鼓鼓的鬆果,鱗片張開得正好,“這種最適合做香,油脂足,燒起來會有鬆脂的甜香。”沈青崖蹲在她身邊,指尖劃過鬆果的紋路,忽然說:“去年你說失眠,秦師兄教過個法子,鬆果混著柏葉熏香,比藥湯管用。”
“你還記得啊?”蘇清鳶抬頭看他,陽光穿過鬆枝落在她睫毛上,像棲了隻金蝶。“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沈青崖的聲音很輕,卻被風送得很遠,驚起幾隻山雀,撲棱棱掠過頭頂的樹冠。他趕緊轉移話題,指著遠處塊凸起的岩石:“那裏光照好,鬆果肯定更**,我去那邊看看。”
等蘇清鳶提著竹籃繞過去,正見他踮腳夠岩縫裏的一顆大鬆果,袖口卷到肘部,小臂上還留著前幾日刻符咒時被木屑劃破的小疤。“小心點!”她喊出聲時,沈青崖已經夠到鬆果,轉身時腳下一滑,竟順著岩石斜坡滾了下來。蘇清鳶心跳驟停,撲過去接住他,兩人一起摔在鬆針堆裏,鬆果滾得滿地都是。
“你沒事吧?”她撐起身子去摸他的額頭,卻被他反手攥住手腕。他的掌心很熱,帶著鬆脂的黏膩,兩人離得太近,能聞到他發間的鬆香,還有芝麻餅的甜。“我沒事,”沈青崖的喉結動了動,“就是……壓壞你的鬆果了。”蘇清鳶這才發現,竹籃翻倒在一旁,不少鬆果都裂了殼。
“碎了也能用來燒,”她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沈青崖,你……”話沒說完,就見他從藥簍裏掏出個布包,裏麵是用紅繩係著的兩顆鬆果,鱗片被打磨得光滑,像兩顆圓滾滾的珠子。“早上撿的,”他把鬆果塞到她手裏,“怕直接給你太唐突,就打磨了一下。你看這紋路,像不像你笛尾的玉蘭花?”
蘇清鳶捏著鬆果,指尖能摸到他刻意磨出的小缺口——和柳如煙說的牡丹花瓣缺口一模一樣。風穿過鬆林,卷起滿地鬆針,像誰在低聲絮語。她忽然想起昨夜柳師姐的話:“有些人等火候,其實是怕太急了,把心意燒得太焦。”原來他刻符咒時的急,磨鬆果時的慢,都是在等一個剛好的瞬間。
“這個送給你。”她解下笛尾的玉蘭花,係在他的藥簍帶子上,“以後采藥時帶著,就像……就像我在陪你一樣。”沈青崖的眼睛亮起來,像落滿了星光,他笨拙地把鬆果香包塞進她竹籃:“這個你帶回去,晚上放在枕邊,肯定睡得安穩。”
日頭爬到頭頂時,兩人提著滿籃鬆果往回走。蘇清鳶忽然哼起段不成調的曲子,沈青崖側耳聽著,是他刻“安寧”符咒時無意識哼過的調子。“你也記得?”他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你哼過的,我都記得。”她回以微笑,鬆針在腳下鋪成軟毯,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道慢慢靠近的符咒,終於在某個瞬間,重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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