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68 更新時間：25-09-29 17:43
亥時三刻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月明星稀，天黑風高。
“我想請你帶我一起去藥穀。”方月凝看著麵前的南旭，即便是在深夜，這個人還像白天一樣穿著一絲不苟，方月凝懷疑他沒有休息，一直在等她。
“你去藥穀幹什麼？”南旭好奇。
“我父親的死和藥穀有關，我想進去調查。”方月凝看著南旭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看傻子”一樣的疑惑，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我就是一個廢物，但我現在也沒有什麼活著的意義，我唯一的至親被人殺害了，我也不可能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吃飽了等死。”
或許是看南旭一個楞木頭的表情，方月凝透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方鄒晨的消息她不是不在意，隻是一直記在心裏。
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沒有武功就像是在這個世界失去了雙手，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能夠安全存活下來都是一個問題，像方月凝一樣上趕著送死的還真是少見。
南旭不是管閑事的人，他沒有什麼所謂，隻說：“我帶你去可以，但不保證你的安全，還有……”
“那顆夜明珠送你了。”方月凝知道他饞自己的珠子很久了，先開口道。
南旭挑眉，嘀咕一聲：“我又不是什麼強盜。”嘴上這麼說，倒是很快地收下了“報酬”。
方月凝僵硬地笑笑。
南旭一直覺得方月凝給自己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自己之前見過她，但是怎麼可能呢？他見過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在自己手底下幹活，方月凝長得也不錯，自己不可能沒有印象。還有自己做的夢……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人出現在自己夢裏本就很奇怪，結果現實中還有這麼一個活人就更加詭異了。
方月凝提出跟著自己倒也是順了南旭的想法。
瑤瑤本著良好的聽牆角的習慣，自然知道了這件事，大喜。
“你聽牆角，南旭都沒發現你？”方月凝有點驚訝，她知道瑤瑤很厲害，但不知道居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聽。
“切，毛頭小子一個，也配跟我比？”
“你都這麼厲害了不能殺回藥穀嗎？”方月凝確定瑤瑤肯定是個什麼藥穀長老之類的重要人物，不過是門派之內出了什麼變故，不得不逃出來。
“藥穀是那麼好進的？”瑤瑤翻個白眼，“更何況，裏麵有我要的東西，我強硬地進去很可能拚個魚死網破，得不償失。”
方月凝真是越來越好奇瑤瑤讓她拿的是什麼東西了，但是她沒有要求的資本。
她隻是點點頭。
“對了，你們路上也要小心。這次迷陣雖然不是衝著你們來的，安定候已死，但是他們一定盯著南旭，保不齊會出什麼意外。總之，出了什麼意外你就躲在南旭的身後，再不濟就逃跑。”
方月凝：“……”
瑤瑤仿佛看出了她一臉的“生無可戀”，安慰道：“放心，你沒到藥穀之前我會在暗處保護你的，雖然不能太明顯地出手，但是我有信心不讓你那麼快死掉。”
方月凝：“……”那我謝謝你？
……
從安定候出發到藥穀需要出官道，走山路。藥穀出了名的“避世”，這指的不隻是藥穀的人還指的是地理環境。
方月凝在馬車上顛得頭昏眼花，眼冒金星，看對麵南旭坐的很穩，以為他是用內力減震，結果一下馬車，他吐的比自己還厲害。
“你可以用內力穩固一下馬車。”方月凝建議。
“……還可以這樣？”南旭又成功開發了內力的另一個用途。
他們就這樣緩慢進了山穀，下馬車開始步行。
這座山本來沒有名字，因為藥穀隱世於此，便被人們簡單粗暴地叫做“藥穀峰”。山峰一眼望不到頭，道路被神奇地開出一節一節台階，但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到頭。
方月凝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會死在半路。
“這裏的路應該是障眼法。”南旭說道。
方月凝眼睛一亮：“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不相信真的有人走完。”南旭平靜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方月凝：“……”
她向下看自己走過的台階，一眼望過去，隻能看見依稀的石階輪廓，根本看不清底下。整座山峰就像是被白霧籠罩了一般。
太奇怪了，明明遠看這座山的時候看得很清楚，根本沒有這些白霧，所以是什麼時候有這些霧的？
方月凝又抬頭往上看，依然看不清山頂，而且讓人感到恐懼的是，這裏的霧氣越來越濃了，就像是活的一樣開始“擠壓”她和南旭，相信不多時，方月凝甚至看不清前麵南旭的背影。
“世子！”方月凝剛喊完這句話便不見南旭的身影，她就像是換了一個地方，腳下是一節台階，前麵後麵，上麵下麵盡是白色的一片，伸手什麼也摸不到。
方月凝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喊著南旭的名字。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
“何人闖入藥穀，擾老夫清淨？”
這陣聲音像是從遠處傳來的，但是那麼的清晰，方月凝懷疑是有人用內力給自己說話，單聽這個聲音就知道對方的內力不凡。
“晚輩晨曦，跟隨世子殿下來山穀拜師。”方月凝低頭拱手，一副恭敬的姿態。
“哦？拜師？你不是和那個小子來找事的？”
“非也，晚輩隻是和殿下順路前往，晚輩從小仰慕藥穀，希望能拜師學藝。”方月凝用完南旭便毫不留情地想要撇清關係。
就像瑤瑤說的，自己若是沒有南旭，一路上可能會遇到麻煩不說，可沒有人會守在山門口讓自己進去，藥穀弟子自有一套選拔的計劃，這並不包括有人獨自闖入山門。但是南旭是代表朝廷過來的，這可就不一樣了，必然會有人守著觀察情況。
“……”那道聲音沉默了一會兒，方月凝覺得這是在思考自己的去留，她莫名緊張了一下。
“藥穀不是什麼人都能參加的，每年我們都會在山下村落設置選拔點，還有半年才到。”
這話很明顯是在趕方月凝走了。
方月凝咬咬牙，高聲說道：“晚輩受人委托，今日懇請高人給晚輩一個機會。”她的身子躬得更低了，簡直要把頭埋進去。
“哦？什麼人？”
“是……我的父親，我父親曾經是村落的一個雜役弟子，他某一天在山崖邊猜到了並蒂火蓮，但因毒性太強，最終沒有留下遺言便沒氣了。我不甘心父親因此鬱鬱而終，晚輩特此帶來了關於此種藥材的研究成果，希望藥穀能收留晚輩！”
方月凝在賭。
這並蒂火蓮是她從瑤瑤給她的書上看見的，書上隻說：“至今隻發現一朵，於雪山山崖石縫間，毒性極強，一米內無人生還，服下後可解”白骨”。”
既然都有人測試過服下後的用處，也就是說這唯一的一朵並蒂火蓮已經被吃了，她賭沒有人再見過這朵花。
開玩笑，“罕見”兩個字是白寫的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道聲音再次出現：“念你一片真心，老夫便給你一個機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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