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90 更新時間：25-10-13 11:28
長春宮內的燈火被迅速點亮，驅散了之前的陰謀與黑暗，卻照不亮端妃眼中一片死寂的灰敗。
她被兩名影衛毫不留情地架起，拖向殿外，前往那代表著帝王厭棄與生涯終結的冷宮。
她甚至沒有再看蕭凜一眼，所有的野心、恐懼與掙紮，都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刻燃成了灰燼。
蕭凜立於殿中，麵沉如水，並未因鏟除一個內患而有絲毫輕鬆。他的目光掠過地上殺手的屍體，投向影十九呈上的那個仍在蠕動的布袋。
“打開。”
影十九解開袋口，一個身影踉蹌地滾了出來。
此人身材矮小，皮膚黝黑，穿著南疆特色的藍布短褂，臉上、手臂上刺滿了深青色的詭異圖騰。他眼神渾濁，帶著野獸般的凶光，即便被縛，依舊齜牙咧嘴，發出嗬嗬的怪聲，試圖掙紮。
“陛下，此人在密室中試圖以巫蠱之術反抗，已被屬下製服。搜出的密信在此。”影十九又將一疊用特殊藥水書寫、需火烤方能顯形的信件呈上。
南疆異人，密信。
所有的線索，在此刻擰成了一股堅實的繩索，牢牢套向了南疆。
“押下去，嚴加看管，務必撬開他的嘴。”蕭凜的聲音冷硬如鐵，“清理此地，今日之事，嚴禁外傳。”
“是！”
命令被迅速執行。
屍體被拖走，血跡被清洗，仿佛一切從未發生。
但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與那南疆異人身上的腥臊氣，卻無聲地宣告著，這座宮廷之下的暗流，是何等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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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凜回到禦書房時，天際已泛起了魚肚白。
他毫無睡意，在燈下一一檢視那些被火烤後顯現出字跡的密信。
信中的內容，讓他脊背發涼——其中不僅涉及端妃母家與南疆黑苗部在礦產、鹽鐵上的走私交易，更有數封指向了更核心的機密：
對方承諾幫助端妃鏟除後宮對手，助她登上後位，並“設法”讓她誕下皇子；而端妃需要提供的，是中原邊境的布防圖，以及……在特定時間，於宮中“接引”某種“力量”。
“接引某種力量……”蕭凜想起那間密室中的龍蛻之骨與邪惡祭壇，眼神冰寒。
這所謂的“力量”，無疑就是龍族！南疆的黑苗部，竟然與龍族勾結如此之深！
而他們的目標，顯然不止於顛覆一個後宮，更在於侵蝕整個中原的國本！
“陛下，司辰使在外求見。”內侍低聲通傳。
“宣。”
雲燁步入殿內，她已換下夜行衣，穿著一身司辰使的官袍，神色依舊平靜，隻是眉眼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傷勢如何？”蕭凜放下密信，目光落在她身上。
“無礙，調息片刻即可。”雲燁回道，她的目光掃過禦案上的密信，“看來，陛下已拿到確鑿證據了。”
“嗯。”蕭凜將其中幾封關鍵密信推到她麵前，“南疆黑苗部，所圖甚大。他們與端妃勾結，意在龍脈與國本。你之前遭遇的龍裔，恐怕隻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
雲燁快速瀏覽，眉頭微蹙：“接引力量……看來他們試圖在宮中建立一個長期的龍族據點，如同毒瘤，緩慢侵蝕。端妃，不過是他們選中的一塊跳板。”
“使團不日將至，這位黑苗大祭司，想必就是為此事而來。”蕭凜指尖敲擊著桌麵，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冷光，“也好，他們自己送上門來，倒也省了朕一番功夫。”
他看向雲燁，語氣鄭重：“此番能迅速破局，你功不可沒。若非你識破陰羅草，道破龍骨玄機，朕恐怕還要費些周折。”
“此乃臣分內之事。”雲燁微微頷首，寵辱不驚。她沉吟片刻，道：“陛下，經此一事，對方已知我存在，必會有所防備。南疆巫蠱之術詭譎莫測，龍族手段更是防不勝防，接下來，需萬分小心。”
“朕明白。”蕭凜深深地看著她，“正因如此，朕更需要你在宮中。司辰使之職，權責從即日起，可再擴大。宮中一應涉及異動、祭祀、乃至外來貢品查驗，你皆有權過問。”
這是極大的信任與放權，幾乎將宮廷超自然安全的權柄交給了她。
雲燁抬眼，與蕭凜的目光相遇。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決斷與托付。
這不是簡單的賞識，而是在認清現實後，將她視為對抗共同威脅的、不可或缺的支柱。
“臣，定當竭盡全力。”她沒有推辭，接下了這份沉甸甸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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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宮門開啟。
昨夜長春宮的風波被嚴格控製在極小範圍內，對於絕大多數朝臣和宮人而言，隻是隱約聽說陛下深夜臨幸長春宮，似乎發生了些“小事”，而端妃娘娘則因“突發惡疾”需靜養，暫不見客。
然而，暗流已然轉向。
數道密令從禦書房發出：加強宮中各處巡邏，尤其是水源、地脈節點；鴻臚寺接待南疆使團的一切流程需加倍核查；影衛的監控重點，悄然轉向了所有與南疆有關聯的人和事。
攬月閣內，雲燁屏退左右，獨自調息。
她攤開左手掌心，那縷紫黑色的詛咒之氣似乎因為昨夜力量的消耗而活躍了幾分，隱隱作痛。
她嚐試運轉部落秘傳的淨化心法，柔和的白光包裹住手掌，與那詛咒之力相互消磨，進展緩慢，但確有效果。
“看來，需要些水磨功夫了。”她低聲自語。這詛咒如同一個警鍾，時刻提醒她，真正的對手，遠未現身。
而在遙遠的南疆密林深處，一座籠罩在濃鬱瘴氣與陰影中的古老祭壇上，一個周身纏繞著暗沉氣息、瞳孔呈現豎梭狀的身影，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麵前一塊與端妃宮中相似的龍蛻之骨，悄然碎裂。
“守護龍裔……找到了……”他發出沙啞而充滿惡意的低語，“壞我棋子……很好……”
“來吧……都來吧……這長安城，正好作為爾等葬身之地，助我主……徹底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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