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失而複得

章節字數:3055  更新時間:25-11-11 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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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二人還在麵麵相覷之時,沈凜的腦內突然發出一陣劇痛,這疼痛穿透五內,隨著血液流向四肢百骸,他跪倒在地,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頭。

    柳敘白不知他發生了什麼,立刻將他扶起查看狀況,但沈凜似乎已經被疼痛侵占了意識,牙關緊咬,柳敘白伸手探向他的額頭,想要查看是不是神識空間出現了異常,但是這一次神識空間竟然阻止了他的進入。

    沈凜的意識陷入了神識空間後,站在空間內的他抬頭望去,頭頂的幾道禁製應聲碎裂,大量的畫麵衝進他的腦海。

    一股灼熱之感在沈凜的身上蔓延開來,他感覺自己的頭仿佛在被人撕扯的同時又被火焰灼燒,柳敘白見此,提氣於丹田,將自己僅剩的靈力全部渡給了沈凜。

    隨著靈力的進入,沈凜感覺身體中湧入一股清流,灼熱感被壓製,疼痛也稍有減輕。但此刻的柳敘白已經耗盡了所有的靈力,身體有些發軟,他趕忙向身後的牆壁靠了靠,支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沈凜突然睜開雙眼,原本的眸子竟被染上一層赤紅,他突然出手用力扼住柳敘白的脖子,柳敘白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被沈凜這麼一掐,背後猛然撞向牆壁,震的他生疼。

    “寒濯……你幹什麼……”柳敘白被他掐的喘不過氣,他用力的想要掰開沈凜扼住自己的雙手,但是不知沈凜從哪裏來的這麼大的力道,柳敘白竟無法撼動他分毫。

    沈凜這是怎麼了?柳敘白一邊嚐試掙脫一邊思考,他很快就覺察出來一定是沈凜神識空間禁製發生了變化,極有可能禁製崩塌導致的記憶浮動,沈凜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極度不適的場景,現在的反應是對意識裏那些不好回憶的反擊。

    要趕快叫醒他,不然真的要被他殺了,柳敘白掙紮著用手指從沈凜緊握的雙手中扣出一絲空隙,借著這難得的時機,他出聲呼喚,“咳……寒濯,醒醒!別陷在過去的回憶裏。”

    沈凜沒有絲毫的反應,手不自覺的再次鎖緊,柳敘白見此法無效,隻得心一橫,再這下去命都沒了,管不了那麼多了。隻見他手中又彙聚起一道靈力,靈力呈金白之色,與平時慣用的藍色靈力截然不同。

    柳敘白怕傷到沈凜,於是刻意避開了要害,一掌拍在沈凜的肩上,沈凜的手被靈力震的鬆開,重新可以呼吸的柳敘白肺內一下湧入了太多空氣,不由得咳嗽起來。調息半晌,呼吸順暢之後,但見一旁倒坐的沈凜沒有反應,他馬上過去查看,生怕剛才那一掌打的太狠。

    沈凜雙瞳無神,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樣,任由柳敘白如何喚他,他都不應。柳敘白思索片刻,手呈雙劍指之態,指間觸及沈凜的前額,金白色的光束直射他的眉心。

    空間內的沈凜,正陷於弱水牢中,常人若碰及弱水一分,便會被腐蝕的屍骨不剩,魔宗之人雖能抵抗弱水侵襲,但疼痛之感無法避免,此刻他的半個身子正浸潤在弱水池中,陣陣的痛意席卷而來。

    他逐漸想起,自己打出生以來,就未曾體驗過一天活著的樂趣,從小被軟禁在不見天日的幽明天竹林之內,黑袍人總是時不時的出現來督查自己是否有逾越之行。

    他不可踏出幽明天,不可有任何喜好,亦不可忤逆黑衣人的任何命令,年紀尚小的他總是無法避免犯錯,換來的便是一頓皮肉之苦,那時他並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因為他從未見過光明,便不知自己身在陰獄。

    直到他遇到一個誤闖幽明天的孩子,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除了黑袍人之外的人,那個孩子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他將那個男孩藏起來偷偷救治,那個男孩很是感激,向他講述了自己在外界的生活。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外麵的世界如此廣袤,世間竟有這般多有趣之事,相比下自己的生活如同煉獄,男孩看出了他的心思,教他如何用筆墨繪製丹青,如何撰寫文字,二人就這樣生活了一段時日。

    但是好景不長,男孩最終還是被黑袍人發現,當他興致勃勃回到茅舍想將自己新畫的畫作拿給男孩看時,黑袍人毫不留情的告訴他,男孩已經被丟入山澗被魔物分食。

    他不需要朋友,也沒有朋友,並將那一片滿是回憶的茅舍,付之一炬,他失去了唯一的朋友,那時他的心態出現了變化,他第一次知道恨是什麼感覺。

    離開了幽明天的他,被轉移到了地宮之中,在暗無天日的地宮中,他見到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表麵溫柔,實則凶殘無比,她總是換著借口折磨他,鞭笞、夾棍、竹簽,這些卑劣的手段,他都一一體驗過。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得罪了這個女人,她要如此待他。那一次,女人說自己的玲瓏匣被人動過,不分青紅皂白便喚黑袍人來此懲戒於他,盡管他撕心裂肺說不是自己,還是被丟入了弱水牢中。

    沈凜看著手邊束縛自己的鐵鏈,心中憤怒無比,為什麼他不能擁有正常人的生活,為什麼他要遭受這一切,他究竟做錯了什麼,要被人如此對待?這不公平,一點也不公平。

    這時,那個女人來到了此處,沈凜抬頭看著她,女子早沒了平時的氣度,衣衫淩亂不堪,仿佛剛被人蹂躪過一般,她不由分說的過來掐著沈凜的脖子,大喊咒罵:“要是沒有你就好了!”

    此刻的沈凜已不是當年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他的體內迸發出一股陌生的力量,輕鬆掙斷鐵鏈,將女子製服在地,用自己所有的力氣狠狠扼住她纖細的脖頸,眼神中盡是怨恨。

    該死的是你們,是你們,要是沒有你們,就好了。

    沈凜心中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這一句話,眼睛逐漸被赤紅色覆蓋,他瘋狂的想要殺死眼前這個女人,似乎隨著這個女人的死亡,他心中的不平便會被得以消散。

    女子雙眼翻白,嘴裏好像還想再說些什麼,沈凜一用力將女子脖子掐斷,看著女人斷氣,他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感覺暢快,反而心中的怨念越來越強。

    到這裏他的記憶開始有了新的延展,但依舊存在斷層,恍惚間,他記起,當初這個女人來弱水牢報複自己後,黑袍人將幾近瀕死的他丟回了地牢,那時他終於產生了想要逃走的想法。

    他開始休養生息韜光養晦,以便自己抓住時機可以從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逃出去。但他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去到那個女人房間,隻記得自己確實觸碰了玲瓏匣,再然後……

    就是那個雪夜,他在問天峰遇到了柳敘白。

    場景轉換,沈凜重新站在那個殘破的雪廬旁,冷寂的寒風讓他想起,第一次遇到柳敘白就是在此地。

    琅環君,沈凜心中默念著他的名字,這一刻,他極度渴望見到柳敘白,那個帶他走出煉獄並且救贖他的人,但空曠的雪原上,風雪呼嘯,周遭並沒有柳敘白的身影。

    恍惚間,他開始分不清,柳敘白將他救起,帶他回九闕城,讓他拜入自己門下,在清規峰的種種還有洛川之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還是自己的南柯一夢。

    “琅環君……”沈凜無助的流下眼淚,他害怕,他害怕自己瘋了,他害怕柳敘白隻是他瘋魔後的幻覺;他害怕他在九闕城經曆的一切,都隻是自己的癡心妄想。

    他害怕他擁有的那些溫情不過是自我安慰的泡影。如今像是夢醒,他什麼都不曾擁有,此刻他不知道何去何從,隻得站在原地默默哭泣。

    “我在。”身後傳來一聲溫柔的回答,那聲音令失落的沈凜身形一震,他不敢相信的猛然回頭,柳敘白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依舊是那熟悉的白衣,熟悉的麵容,柳敘白衝他一笑,他肩上落滿白雪,仿佛已經在這裏等待多時。這一刻,沈凜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他飛快撲入柳敘白懷裏,緊緊將他抱住,他不敢鬆手,仿佛隻要抱的夠緊,他就不會失去他。

    “琅環君,你別走,求求你別走。”沈凜的聲音顫抖,央求著柳敘白,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從臉頰滾落,柳敘白伸手將懷中沈凜抱緊。

    他感受到了沈凜的不安,此刻什麼話語都不如給以一個擁抱能讓他安心,沈凜聞到了柳敘白身上千秋歲的香氣,聽到了他的心跳,終於克製不住的開始啜泣。

    “我不走。”柳敘白輕聲說道,他來的較遲,光突破沈凜的神識結界就耗費了不少時間,他不知道沈凜在裏麵經曆了什麼,隻知道自己進來的時候,便是在問天峰的雪原之上,他隱約感知沈凜應該還在當初的雪廬附近,便朝著這個方向來尋,沒想到剛到附近便聽到沈凜在喚他。

    在沈凜情緒穩定一些後,柳敘白拍拍他的背,“別哭了,我們回去吧。”他單手在沈凜空間內劃出一道虛空之門,牽著沈凜從神識空間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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