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50 更新時間:25-11-25 17:44
諸葛均**剛沾到椅麵,聞言又騰地彈起身:“這麼重要的事,怎麼現在才說?”
何綏魚搓了搓鼻尖,輕哼一聲,漫不經心道:“你又沒問。”
諸葛均強壓下和他爭辯的衝動,直接切入重點:“看清是什麼人了嗎?”
“不認識,看穿著像是普通教職工,反正不是我們特殊班的人。”何綏魚本打算到此為止,但略一遲疑,還是補充道:“三中的普通教職工,信息來源有限,根本不知道訓練場的存在。所以,要麼是校長、副校長那個級別的人泄露了消息,要麼……”
他聲音沉了下去:“就是我們特殊班內部,出了叛徒……嗯,我個人,更傾向於後者。”
何綏魚剛加入特殊班時,曾和同期成員一起上過一堂由諸葛均親自講授的公共課。但該說不說,諸葛均的講課風格實在讓人不敢恭維,沒幾分鍾何綏魚就聽得昏昏欲睡。因此,整堂課的內容他隻斷斷續續記住了一部分,其中就包括關於清河三中核心高層的內情。
他依稀記得,諸葛均提到,清河三中的校長及其他核心管理層,本身就是組織的資深成員。他們大多是因為年齡或傷病原因,從一線退下來轉而負責管理和掩護保障的前輩。
這些前輩負責維持學校表麵的正常運轉,確保優異的升學率和各種榮譽,以鞏固其“重點中學”的形象,畢竟這層光環是最好的保護色。同時,他們也會在職權範圍內,為特殊班的一切行動提供最大限度的便利和支持。
所以,作為組織最忠誠的擁護者,他們泄露消息的概率,簡直比母豬上樹還要渺茫。
諸葛均讚許地看了何綏魚一眼:“你說得對,這事兒十有八九是咱們內部出了問題。說句不中聽的,就算你小魚一年尿床三百六十五回,校長他們也絕不可能走漏半點風聲。”
“屁!誰尿床了?!還尿床三百六十五回!”何綏魚瞬間炸毛。
諸葛均被他這反應逗樂了:“打個比方而已。我隻是想表達,你不可能天天尿床,他們更不可能泄密。”
何綏魚不服:“那真要是他們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那你還是太不了解咱們暗流了,能被派到據點獨當一麵的,都是經過組織嚴格考核的。忠誠與能力,缺一不可。任何一項不合格,你們這些小家夥根本就沒機會在清河三中見到我們。”
看著諸葛均那得意的嘴臉,何綏魚咂咂嘴:“行行行,阿爸您最厲害行了吧,趕緊內部排查一下吧,也不知道他們翻我們的資料幹什麼。”
說完,何綏魚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距離晚自習下課還有一個小時,他心底忽然冒起個念頭……或許能趁機打個盹?
這念頭剛在腦際破土,雙腳已先一步替他做了決定,就這樣攜著人踱到了沙發旁邊。踩著諸葛均話音剛起的刹那卸了渾身力道,一頭朝柔軟的沙發裏沉落下去。
“肯定得查,現在這個形勢容不得有小老鼠在咱們內部打洞……”諸葛均話未說完,就見何綏魚已麵朝下癱倒在沙發上:“小魚,要睡回宿舍睡,在這兒會著涼。”
何綏魚含糊地咕噥一聲,翻了個身:“我不。”
諸葛均無奈地抓了抓頭發,一邊低聲笑罵著“小祖宗”,一邊拿出自己常備的毛毯,輕輕蓋在何綏魚身上。
聞見毯子上傳來淡淡的果香,何綏魚滿足地打了個哈欠,在諸葛均的絮絮叨叨中,緩緩合上了眼睛。
朦朧間他隻覺身下忽輕忽重的晃著,意識渾渾噩噩纏成一團,直到一陣帶著涼意的風卷過耳畔,才總算吹散幾分困頓,他眼睫顫了顫,慢悠悠掀開了眼皮。
“醒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何綏魚眨了眨眼,懵懂地反應了幾秒,才驚覺自己早已不在諸葛均的辦公室,而是正被人背在背上走著。
他下意識地越過那人的後腦勺,伸手捏住了對方的耳朵,試圖讓他轉過頭來:“你誰啊?我怎麼會在這兒?”
“小魚哥,不是一個半小時前你讓我來接你的嗎?這麼快就忘了?”夏立朔順著他的力道微微側過頭,露出半張臉:“在辦公室怎麼叫你都叫不醒,我就直接把你背出來了。反正你的傷也沒好利索,走不了路。”
看清是夏立朔後,何綏魚腦子徹底清醒,一股沒來由的煩躁和排斥感瞬間湧上心頭。他迅速屈起膝蓋,不輕不重地頂在夏立朔的後腰上:“誰讓你背了!放老子下來!”
這話何綏魚說得又衝又硬,帶著明顯的火藥味。
夏立朔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立刻順從地蹲下身,將他穩穩放在地上,同時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以防他摔倒:“怎麼了?剛才在辦公室,諸葛老師說你了?”
“閉嘴!”
夏立朔心下明了,此刻不宜多言。他依言噤聲,隻是默默地攙扶著何綏魚,陪著他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走。
何綏魚冷不丁地開口,聲音在靜謐的校園街道上顯得有些突兀:“夏立朔,說實話,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自負又衝動?”
夏立朔停下腳步,轉過身,沉默地看了他幾秒,這短暫的沉默卻讓何綏魚的心莫名地懸了起來。
片刻後,夏立朔才緩緩開口:“小魚哥,我覺得,自負和衝動這兩個詞,用在你身上都不準確。”
“你不是自負,而是極度自信,自信到認為單憑自己一雙拳頭,就能扛下所有事,救下所有人。從你單槍匹馬去救陸小九就能看出來,你根本不相信,或者說不願意依靠別人。”
“你也不是衝動,你是相信直覺。你相信你瞬間的判斷勝過一切的計劃。你去救人的時候,想的是必須去,而不是怎麼去最安全。”
“你覺得所有問題都能靠一往無前的悍勇來解決。但你從沒想過,過剛易折。這一次,被折斷的代價,是陸小九的命。”
何綏魚的眼神瞬間冷了下去,剛才那一絲迷茫和脆弱瞬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弧度:“騙子。”
說完,他猛地甩開夏立朔攙扶的手,因用力過猛,自己也不受控製地踉蹌數步。這時劇痛由內而外地迸出,他卻渾不在意,憑借一股狠勁硬生生站穩身體,頭也不回,一瘸一拐地朝著宿舍樓走去。
夏立朔站在原地,沒有立刻去追。他垂下眼,指尖無意識地相互摩挲了一下,那裏似乎還殘留著一絲何綏魚皮膚上的溫熱。待那點溫度徹底消散在夜風裏,他才終於提步,卻隻是遠遠地跟在後麵。
何綏魚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303宿舍門口,**般地一腳踹開了房門。他還沒來得及邁進去,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就從裏麵飄了出來:“哎呦喂……這又是鬧哪出?真犯病啦?”
何綏魚一聽就知道是他的室友孫行者,這家夥說話永遠像沒睡醒。他懶得搭理,徑直進屋,一頭栽倒在自己的床上。
孫行者原本盤腿縮在椅子裏,見何綏魚不吭聲,便趿拉著鞋子湊了過來。他俯下身,摸著下巴打量何綏魚那張臭臉:“聽王浩說你傷得不輕啊,還從三樓摔下來了?嘖嘖,這都沒死,命是真硬……誒,對了,你那個小男朋友呢?沒送你?”
一聽到“小男朋友”幾個字,何綏魚的後槽牙就磨得咯咯響。他一把扯過被子蒙住頭,聲音悶悶地傳出來:“閑得慌就睡覺,再廢話揍你。”
孫行者才不怕他這紙老虎似的威脅,權當是奶貓在齜牙。他順手掀開何綏魚的被子,把兩瓶早就備好的情緒穩定劑扔到他身上:“犯病了就吃藥,別在這兒狗叫。受傷了就老實躺著,接受組織安排……說到這個,你小男朋友人呢?王浩不是說他會送你回來?”
“老子需要他送?”何綏魚從床上彈起來,卻不慎牽動了傷處,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你再提他一句試試?”
“哎喲,這麼在意他?瞧瞧,不光是臉,耳朵都紅了。”孫行者非但不怕,反而一個翻身跨坐上何綏魚的床,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人壓回去,隨即分開雙腿跪在他身體兩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小魚啊,跟哥哥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夏立朔了?”
何綏魚討厭這種被壓製的感覺,抬腳就朝孫行者的胯下踹去。孫行者敏捷地向旁邊一閃,跌坐在床角。
“我對他的那張臉是有點興趣,說不上喜歡……而且,他就是一個騙子。”
孫行者盤腿坐好,用手支著腦袋,拖長了語調:“你這反應,可不像隻是對臉有興趣那麼簡單哦……”
“孫行者!”何綏魚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名字:“你究竟想說什麼?”
孫行者耷拉著眼皮,懶洋洋地一笑:“我就是好奇你對他到底什麼感覺……要不,你跟他試試?反正我們小魚哥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是個薄情郎。一夜風流而已,你肯定不介意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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