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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味覺初醒·替嫁風波  第七章:海棠舊事

章節字數:4020  更新時間:25-12-14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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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那支簪子在燭光下泛著冷銀的光。

    林晚棠的手指碰到簪身時,冰涼順著指尖往上爬,直爬到心口。她認得出——和母親留下的那支,簡直是一個模子刻的。就連海棠花瓣邊緣那處細微的磕痕,都在同一個位置。

    “不可能……”她聽見自己聲音發顫。

    沈硯舟將簪子放在桌上,又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紙。紙邊焦卷,像是從火裏搶出來的,上頭是娟秀的簪花小楷:

    “貞元三年,四月初七。

    素娘製”海棠酥”三十六枚,太後賜金簪一支。

    同席者:崔嬪、趙淑妃、周禦醫。”

    素娘。母親的名字。

    林晚棠盯著那行字,燭火在紙上跳躍,映得那些字跡仿佛活了過來。她忽然想起老周頭說起母親時發紅的眼圈,想起那套海棠木模上殘留的溫暖氣息,想起食譜扉頁那句“憑心而定,方得真味”。

    原來母親……曾是宮裏的人。

    “貞元三年,太後六十壽誕。”沈硯舟的聲音在寂靜裏格外清晰,“你母親是當時尚食局最年輕的點心師,憑一道獨創的”海棠酥”得了太後青眼。這支簪子,就是當時的賞賜。”

    他頓了頓,指著紙上那個名字:“周禦醫,就是如今太醫院院判周恒的叔父。三年前那樁案子結案後三個月,他告老還鄉,途中”失足落水”。”

    林晚棠抬起頭:“崔嬪……”

    “就是現在崔氏的姑母。”沈硯舟一字一句,“當年在太後跟前頗為得寵。你母親得賞後不出半月,就被放出宮了——明麵上說是恩典,可卷宗裏記了一筆:”因失手毀禦膳,逐出”。”

    燭芯啪地爆了一聲。

    二

    後半夜起了風。

    林晚棠裹著外衣坐在二樓窗前,手裏攥著那支簪子。簪尖抵在掌心,細微的痛感讓她保持清醒。

    母親從來沒提過宮裏的事。記憶裏,她總是溫溫柔柔地笑,手上永遠沾著麵粉或糖霜。隻有一次——林晚棠忽然想起,大概是她七八歲的時候,有次母親教她揉麵,揉著揉著忽然掉了眼淚。

    她當時嚇壞了,問娘你怎麼了。

    母親擦了眼淚,笑著摸她的頭:“娘是高興。棠兒,你要記住,這世上最好的滋味,都在尋常煙火裏。宮裏那些金盤玉盞……都是空的。”

    現在想來,那不是高興。

    是劫後餘生。

    窗欞被風吹得咯吱響。林晚棠將簪子舉到眼前,借著月光細看——簪身內側,靠近簪尾的地方,似乎刻著什麼。極小的字,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她湊近燭火。

    是兩個字:“勿忘”。

    字跡很深,像是用針一下下刻出來的。母親想讓她勿忘什麼?勿忘宮廷險惡?勿忘這門手藝?還是……勿忘某個真相?

    樓下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林晚棠心頭一緊,悄聲走到樓梯口。不是青杏,那丫頭睡得沉。也不是老鼠——聲音來自後門,一下,又一下,像是指甲在摳門板。

    她提起燭台,一步步走下樓梯。

    三

    後門開了一條縫。

    月光漏進來,照見門檻外蜷著一個人影。穿著灰撲撲的粗布衣裳,頭發散亂,赤著腳,腳上全是泥和血。聽到動靜,那人抬起頭——

    二十出頭的年紀,臉色慘白得像紙。眼睛很大,卻空洞得嚇人。她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隻伸出顫抖的手,手裏攥著個油紙包。

    林晚棠認出了那雙眼睛。

    做玫瑰酥時,在超感畫麵裏看見的那雙含淚的眼睛。

    “你……”她壓低聲音,蹲下身,“你是那個宮女?”

    女子拚命點頭,眼淚唰地流下來。她把油紙包塞進林晚棠手裏,手指死死攥著她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然後從喉嚨裏擠出三個字,氣若遊絲:

    “救……救救我……”

    說完這句,她身子一軟,整個人往下倒。

    林晚棠慌忙扶住。女子的額頭燙得嚇人,呼吸又急又淺,衣裳上除了泥血,還沾著那股甜膩的香氣——胭脂醉。隻是這次混雜著濃重的血腥味。

    她吃力地將人拖進門,反手栓上門閂。燭火下看得更清楚:女子手腕上全是淤痕,像是被繩子勒的;脖頸處有新鮮的抓傷;最駭人的是左腳踝,腫得發紫,骨頭可能斷了。

    青杏被驚醒了,揉著眼睛下樓,看見地上的人,嚇得捂住嘴:“小、小姐……”

    “去打盆溫水,拿幹淨布來。”林晚棠冷靜地吩咐,“再把我櫃子裏那瓶金瘡藥拿來。”

    她將女子扶到牆角鋪著的舊被褥上,解開那身髒衣裳。裏衣上繡著個小小的“周”字,已經洗得發白。

    油紙包散開了。

    四

    是半張殘破的紙。

    紙很舊,邊緣焦黑,像是從火堆裏撿出來的。上麵密密麻麻寫著字,有些已經被汙漬暈開,但還能辨認:

    “胭脂醉解法:

    一、取三年陳艾灰三錢,晨露調和。

    二、鮮薄荷搗汁,兌槐花蜜。

    三、需以製毒者血脈為引,方得全解。

    ——若見海棠,交予素娘後人。”

    最後一行字,讓林晚棠的呼吸停了一瞬。

    她把紙湊到燭火前細看。字跡和母親食譜上的很像,但更蒼勁些。落款處有個印章的痕跡,印文隻剩一半,是個“周”字。

    周禦醫。

    原來母親和這位禦醫……是舊識。他們都知道胭脂醉,都知道解法,甚至料到了會有今天——料到了這半張方子,會交到素娘後人手裏。

    女子忽然咳嗽起來,咳得渾身顫抖。林晚棠趕緊扶她側身,拍著她的背。咳出來的竟帶著血絲,落在粗布被麵上,暗紅一片。

    “你叫什麼名字?”她輕聲問。

    女子睜開眼,眼神渙散,好半天才聚焦:“周……周芸兒。”聲音啞得厲害,“太醫院……灑掃宮女……三年了……”

    “崔家把你關在哪裏?”

    “別院……地窖……”周芸兒渾身發抖,“做酥……逼我做酥……不做就打……我娘在他們手裏……”

    青杏端來溫水,看見血,手一抖,盆差點翻了。

    林晚棠接過布巾,蘸濕了輕輕擦拭周芸兒臉上的汙漬。姑娘年紀輕輕,眼角卻有了細紋,是常年皺眉熬出來的。

    “你怎麼逃出來的?”

    周芸兒閉了閉眼,眼淚又下來了:“今天……崔氏拿回的酥少了一塊……說是我偷工減料……要砍我娘一根手指……”她喘得厲害,“我撞翻了燭台……地窖堆著幹花……起了火……趁亂爬出來的……”

    她忽然抓住林晚棠的手,指甲掐進她肉裏:“姑娘……求你……救救我娘……她在城南……崔家的莊子上……”

    話音未落,外頭街上忽然傳來喧嘩聲。

    腳步聲、馬蹄聲、還有男人的吆喝:“分頭找!她腳傷了,跑不遠!”

    五

    林晚棠一把吹滅蠟燭。

    黑暗裏,三個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青杏嚇得捂住嘴,周芸兒渾身僵直,連發抖都忘了。

    腳步聲停在食肆前。

    “這鋪子查過沒?”粗啞的男聲。

    “白天查過了。”另一個聲音,“就倆女的,一個掌櫃一個丫頭。掌櫃是靖安侯府那個衝喜的,晦氣。”

    “晦氣也得查!人要是從咱們手裏丟了,都得掉腦袋!”

    門板被拍得砰砰響:“開門!官府查案!”

    林晚棠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飛快地把周芸兒往櫃台底下推,用雜物擋住。血跡來不及擦,索性踢翻了水盆,讓水漫開衝淡血漬。

    “來了來了!”她揚聲應著,故意讓聲音帶著睡意,“大半夜的,查什麼案啊……”

    門閂拉開,門外站著三個黑衣漢子,腰佩長刀。領頭的那個滿臉橫肉,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進來。

    “見過這個人沒?”他抖開一幅畫像——正是周芸兒,畫得七八分像。

    林晚棠揉著眼睛,湊近看了看,搖頭:“沒。下午倒是來了位貴夫人,帶著婆子丫鬟,陣仗大得很。怎麼,是她家丟了人?”

    這話說得巧妙。果然,那漢子臉色變了變:“貴夫人?”

    “是啊,乘暖轎的,穿艾綠衣裳,頭上有點翠簪子。”林晚棠一臉無辜,“我還請她嚐了糕點呢。怎麼,是她家的丫鬟跑了?”

    三個漢子交換了眼色。領頭的咬牙:“不該問的別問!”他往裏走了兩步,目光掃過滿地水漬,“這怎麼回事?”

    “正要擦地呢,您就敲門了。”林晚棠歎氣,“這鋪子年頭久,木頭都爛了,不常灑水容易招蟲。”

    漢子狐疑地看了眼櫃台。青杏適時地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探出頭:“小姐,還睡不睡了……”

    這景象看著再正常不過。

    領頭的又站了片刻,終於一揮手:“走!去別處看看!”

    腳步聲遠了。

    林晚棠緩緩關上門,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上。手心全是冷汗。

    六

    天快亮時,周芸兒的燒退了些。

    林晚棠把半張方子收好,又按方子上寫的,用陳艾灰和晨露調了藥,一點點喂給她。周芸兒喝了藥,呼吸平穩了許多,終於沉沉睡去。

    青杏熬了粥,小聲問:“小姐,咱們真要救她娘啊?”

    “嗯。”林晚棠看著窗外泛白的天色,“不僅要救,還要查清楚——三年前那樁案子,我母親的死,還有這胭脂醉……全都連在一起了。”

    她拿出那支海棠銀簪,簪尖在晨光下閃著冷冽的光。

    母親說“勿忘”。

    母親留下食譜、木模、還有那句“莫低頭活”。

    周禦醫留下半張解方,說“若見海棠,交予素娘後人”。

    這些人用命留下的線索,如今都到了她手裏。她若躲了,若怕了,若隻顧著自己開個小鋪子糊口……怎麼對得起那些在黑暗裏掙紮過、反抗過、留下火種的人?

    樓梯傳來腳步聲。

    沈硯舟站在樓梯口,也不知聽了多久。他今日穿了身玄色勁裝,腰間佩刀,像是隨時要出門辦案。

    “城南莊子,我派人去探了。”他走到桌邊,看著睡著的周芸兒,“她娘確實在那兒,病得很重。崔家用參湯吊著她的命,就為拿捏這姑娘。”

    林晚棠抬頭看他:“能救出來嗎?”

    “能。”沈硯舟答得幹脆,“但救出來之後呢?崔家不會罷休。這案子不徹底掀開,她們母女永無寧日。”

    他頓了頓:“太後壽辰在三個月後。按慣例,會從民間選一批糕點師入宮獻藝。這是最好的機會——把你母親當年的事,把胭脂醉,把三年前的冤案,都攤在太後麵前。”

    林晚棠心頭一震:“你要我……進宮?”

    “不是我要你。”沈硯舟看著她,“是你手裏的方子、你母親的手藝、還有這姑娘的證詞——這些東西湊在一起,注定你要走這條路。”

    他遞過來一張帖子。素色灑金紙,上頭蓋著內務府的印:

    “為賀太後千秋,廣征民間巧手。凡擅糕點者,皆可於八月初一至內務府應選。”

    落款日期是十天之後。

    “周芸兒的娘,我會在初五之前救出來。”沈硯舟收起帖子,“這十天,你要做兩件事:第一,用這張方子,徹底解了她身上的毒;第二,把你母親留下的食譜練熟——尤其是那幾道標注了”憑心而定”的點心。”

    他走到門口,又回頭:“林晚棠,這條路不好走。你現在還可以選——關了鋪子,帶著這姑娘遠走高飛,我能安排。”

    晨光從門縫漏進來,照在他臉上。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睛裏,第一次有了清晰的情緒——是擔憂,也是尊重。他把選擇權交給她。

    林晚棠站起身,走到櫃台後,取出那本泛黃的食譜。翻開第一頁,“憑心而定”四個字在晨光裏格外清晰。

    “我不走。”她說。

    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沈硯舟看了她許久,終於點了點頭。他沒說話,轉身推門出去了。

    門關上,晨光湧進來,鋪了滿地。

    林晚棠低頭看著食譜,又看看手裏那支海棠銀簪。簪尖的“勿忘”二字,在光下閃閃發亮。

    她不會忘。

    從今天起,這間小小的食肆,不再隻是糊口的地方。

    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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