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33 更新時間：10-09-29 14:01
莫家一向善待下人，幾個貼身的丫鬟也有機會在另幾桌席上一同坐下。晚宴一開席，大家開始在月餅裏找東西了。
“你的上麵寫什麼？”香兒偷看隔壁小幽的紙條。
“沒什麼。”小幽臉一紅，藏起紙條。
“我知道！”那邊兒紅玉舉起手，“做月餅的時候我在，知道你們手裏的紙條寫了啥喲。”
“胡說，這麼多，你記得過來啊！”
“我就記得，因為我故意把每張紙條用不同顏色的紙區分開。幽兒那張啊，是讓她找個好婆家呢！”
“你……”小幽從座位上跳起來，追著紅玉滿屋跑。
今天是團圓節，莫如風一直笑眯-眯的看著所有人都沒大沒小的鬧，端起桌上的酒杯，視線總是往一個地方瞟。
芬姨娘拿起一個月餅，嗤笑一聲，“原來這月餅是夫人屋裏的丫頭做的啊，今年還真要好好嚐一嚐呢。聽說，這些個不常見的東西，也都是出自一個人之手呢，夫人為了大家能夠好好過節，還真是費心了啊！”
柳如卿聽出話裏的酸勁兒，微微一笑：“都是丫頭的一番心意，知道我不喜歡那些個甜餅，就千方百計的想要討好我。巧兒，過來讓芬姨娘嚐嚐你做的小食。”
季敏知道今天出頭，就必定有人找茬，但是她毫不畏懼，端著一盤新上的點心送到主席上。
“這是奴婢做的，粗陋了些，本不該在今天拿出來獻醜，隻是最近天熱，知道各位姨娘都胃口不好，才大膽獻醜，芬姨娘若不嫌棄，先嚐嚐合不合口。”
顧錦芬本隻是譏誚柳如卿，沒想吃季敏準備的東西，可礙於莫如風在場，便夾了一塊放入口中。
“嗯，怪不得夫人最近氣色不錯，原是得了個貼心丫頭，整天變著法兒的給您做好吃的呢，這麼好的手藝，藏著自己獨享，也不讓咱們一起嚐嚐。”話雖說得客氣，但是大家早就聽說了這位小丫頭，尤其是最近的風傳。
“妹妹若是喜歡，讓巧兒天天下廚給幾位妹妹做點心吃，我可沒有說要霸著她不撒手的意思。”柳如卿今天掙足了麵子，嘴上也不想讓人了。東西都擺在桌上了，沒有一樣兒是特別隻討好莫如風的東西。突然覺得不甘心，轉向對莫如風問道：“老爺，這麼乖巧的丫頭，該不該賞啊？”
莫如風始終都笑盈盈的一張臉，讓幾個女人都知道他今天心情特別好，好到她們都有些難以置信的地步，她們有些認定那風傳的消息是確有其事了。
“當然要賞！明兒自己到賬房去領二十兩銀子吧。”莫如風低頭抿了一口酒，“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莫如風今天的心情當然好，他突然很想惡作劇一把。季敏本不想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跟他有交流，可他偏偏就是故意的。
“回老爺，是一種用紅棗和栗子麵做的甜食。”知道莫如風不喜歡甜食，故意加重了‘甜食’二字。
莫如風挑起眉毛，“噢？拿來我嚐嚐。”
不得已，季敏從盤子裏夾了一塊打算放入他麵前的碟子中，誰知莫如風突然伸出手抓住季敏的手腕，就著季敏的手，將筷子上的點心吞入口中。
他的動作不快也不慢，足夠讓所有人都看清。而且過程中還一直盯著季敏看，臉上噙著的笑意是別人以前從沒有見過的。
季敏突然不明白莫如風的用意了，他這是要找事兒嗎？
“嗯，果然很特別的味道。有名兒沒？”手還沒有鬆開，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忘記。
“紅顏開口笑。”季敏的臉黑了下來，死死地瞪著他，因為是側身，別人看不到季敏臉上的表情，除了莫如風。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張憤怒的小臉上，張開的嘴裏有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好個‘紅顏開口笑’，如果我跟夫人要了這丫頭，是不是不會舍得啊？”莫如風被季敏那張怒氣衝衝的臉逗樂，依舊抓著季敏的手腕，轉頭問柳如卿。
“這個……”一時間，所有目光都集中到柳如卿身上，頓了一下，柳如卿一臉坦然地說道：“老爺，奴家什麼都沒有，隻這麼個可心的丫鬟，難道老爺還忍心跟奴家搶麼？”
“嗬嗬，瞧夫人說的，好像老爺我多刻薄你似的。既然夫人舍不得，我怎好奪人所愛呢？”說完轉頭從季敏手中抽出筷子，“我都用過的了，別人還怎麼用，明天記得去賬房領賞。”
終於獲得自由的手腕被捏的有些麻木，季敏放下手裏的食盤，一溜小跑回自己的座位。幾十口人半天沒有動靜，一個個都被剛才的一幕嚇傻了！
“今兒過節，老爺我也不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上房丫頭一人二兩銀子，下房奴才一人一兩，其他雜役一人一個豬頭，大家都開心了吧？哈哈……”
“謝老爺！”半天，大家才從愣怔中反應過來，紛紛起身道謝。
今日這場宴席，讓所有人在心裏打響了小算盤。從月前就風傳，莫老爺要娶個新姨娘回府，可到現在也沒見有新人過門。又從別處聽到風言，說莫大老爺特別在意莫夫人身邊的這個小丫頭，大家就紛紛猜測，會不會這位小丫鬟就是新姨娘呢？再加上今天莫大老爺的表現，任誰也不會再懷疑之前的猜測。原來，之所以遲遲沒有動靜，是因為莫夫人從中作梗，莫如風有意跟柳如卿要人，卻不得應允，隻得一拖再拖。
想通了這一點，在座的是幾家歡喜幾家愁，眾位姨娘的嬌顏都掛了一層霜。惠姨娘的手裏絞著帕子，臉色最難看……
好不容易伺候柳如卿歇下，季敏拎著一個食盒從後門偷偷溜了出去。
食盒裏是蔣嬤嬤特意留給她的吃食，都是餘出來沒來得及上桌的，蔣嬤嬤讓季敏拿回家給兩個老人吃。其實，這麼晚了，老人早就歇著了，也隻能讓他們留到明天吃了。季敏很感激蔣嬤嬤的好意，她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好丟人的，反正莫家東西太多，她幫忙解決一些唄！
出了後門，冰冷的月光灑在石板路上，透著一股子詭異。要不是季敏藝高人膽大，一個單身女子斷然不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走這條小巷。
遠遠的，不需要特別注意便可以發現站在陰暗處的白色身影。季敏膽子大，昂首闊步的往前走。在經過那人身邊時，一股熟悉的味道讓季敏頭疼不已。
“這麼晚了，你也不怕遇到歹人。”白色一閃，攔住季敏的去路。
“遇到又怎樣？誰吃虧還說不定呢！讓開，我著急趕路。”大半夜這麼無聊的人，除了莫如風，沒有第二人。
“嗬嗬，看不出來，你比歹人還心急啊？”莫如風非但不讓路，反而一下子抱起季敏，將她抵在院牆上，兩人的鼻子正好對在一起。
“啊……”身體突然騰空，手中的食盒掉在地上。季敏膽子再大也忍不住驚叫出聲，腳不能著地的感覺很難受，季敏死死抓住莫如風的肩膀，怕自己摔下去。
“噓，大半夜的，你想把人都喊起來麼？”莫如風一歪頭，聞著巧兒身上傳來的體香，一陣一陣的，撩撥著他的神智。
“放我下去。”有熱氣吹在脖子上，季敏的小臉一下紅到脖子根。
“巧兒……巧兒……我實在是等不了了……”沉聲如醉如癡地囁嚅著，雙唇顫抖著貼向光滑的頸項，瘋狂的念頭不停地在腦海中叫囂。
酥麻的觸感如一記電擊，從脖子迅速傳達到身體各處，所有神經都敏感地集中在脖子上，說不清是厭惡還是喜悅，她隻想推開他。“放手……”
“騙我……你也想要吧？”莫如風又緊了緊手臂，把她用力頂在牆壁上，雙唇毫不猶豫地覆上那雙嬌唇，心跳快到不行……
寂靜的巷子裏，忘情糾纏的兩人都沒有發現，有個黑影偷偷躲在暗處窺視著他們。黑影不敢逗留，一閃身縮回門內。
急匆匆奔回園子，見到主子便一五一十地交代剛剛的所見。一雙柔荑捏碎一根玉簪，一股鮮紅從指縫中流出，染紅了一方素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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