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91 更新時間：10-09-30 09:13
第二天開始，大家都不敢再隨便跟巧兒開玩笑，似乎大家都形成一種默契，在心裏已經認定巧兒是老爺的人了。紅玉見到巧兒氣呼呼的別過頭，一天都沒跟她說話。
季敏把大家的反應都看到眼裏，一句話也不想多說。但惟獨在見到柳如卿的時候，季敏有些慌張起來。一邊給柳如卿梳頭，一邊在腦子裏胡思亂想。柳如卿通過鏡子捕捉到巧兒飄忽不定的眼神，“怎麼啦？魂不守舍的？”
“夫人……”季敏不確定柳如卿是否也聽到那些流言蜚語，她很想告訴她‘你千萬不要相信’，卻始終不知該從何說起。
“巧兒，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嗎？”柳如卿將一支玉簪插入發中，“將來，我一定給你找個好婆家，隻要你能保護好我的喚兒，一輩子。就算……”
“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了！”柳如卿轉過身，拉住巧兒的手，“瞧你急的，我又沒有說什麼，你夫人我還沒有瞎，真相是什麼，我比誰都清楚。”
“夫人，你誤會了，不要聽她們亂嚼舌根！”
“巧兒……”柳如卿站起身，將一縷頭發撥到巧兒耳後，“你夫人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你也大了，如果看上哪個人，隻管跟我說即可，如果實在磨不開麵子，托人來向我說也可。”
“夫人！”季敏一把抱住柳如卿，“沒有，什麼都沒有，他根本就是在利用我而已。那個男人沒有心，我怎麼可能看上他啊！”不清楚莫如風是要做戲給誰看，季敏隻知道自己被他利用了。
是啊，她隻知道，昨天夜裏，在小巷中……
“你真的想要嗎？”莫如風停止瘋狂的掠奪，注視著季敏的眼睛，發現到她眼中的迷離後，他似乎有種從未有過的成就感。臉上的熱情消退，取而代之的冷情，冷到骨頭。“果然都是一樣的，乏味的很。”
鬆開手臂，季敏從高處掉下來，腳在落地的一刻，季敏清醒過來，自己又被他耍了！而且這一次，耍的很徹底！耍的很沒有尊嚴！他在嘲笑她，嘲笑她剛剛的忘情，嘲笑她的不能自已，嘲笑她對激情的期待！原來一切都是假的！隻為了捉弄她而已……
撫住胸口平複尚在狂跳的心，季敏平靜地直起身子，“老爺還有什麼吩咐？”
“沒了，今兒喝多了，冷風一吹清爽一些。”說完，轉身就走。
季敏緊緊抓住衣領，脖子上那清晰的觸感就像無情的嘲諷，神經還在突突的跳動，她突然有些站不穩，很想扶住牆，可高傲的理智不允許她這麼做。強壓住湧上眼眶的衝動，高傲起頭顱，一步一步向前走。
小巷中的兩人，背道而馳。
一想起昨夜的情景，想起自己寶貴的初吻，季敏恨不得一刀殺了莫如風，她的尊嚴就這樣被他踩在腳下！“夫人，我沒有你那麼寬容，能容忍自己的男人有別的女人，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
柳如卿托起巧兒的小臉，“巧兒，人生在世，太無常。話不要說得太滿，要給自己留有餘地。命該如此，我就算是嫉妒，也無濟於事。你與我不同，你自有辦法強按牛頭去喝水，對不對？”
季敏越聽越糊塗，怎麼自己跟柳如卿之間的對話有些答非所問呢？聽柳如卿話裏的意思，似乎也真準了那就是事實。季敏終於體會到百口莫辯的苦楚，無奈之下，她放棄了，放棄解釋，反正時間會證明一切。
從那天開始，她再也不去恒園。正巧莫如風突然出遠門，兩個人再也沒有見過麵。
事實果然給出了證明，莫家所有人都猜錯了。新姨娘終於進府，卻不是柳如卿身邊的小丫鬟。一屋子女人看見莫如風牽著新婦的手跨進門的時候，眼中怨憤的神情難以遮掩。
柳如卿依舊平靜如水，好像她隻是個局外人，正在看一場精彩的演出而已。輕輕旋坐在上位，等待著新婦向她敬茶。
季敏坦然地站在柳如卿身側，接受著一屋子人向她投來的詫異眼神。特別是紅玉，悄悄的挪動到季敏身邊兒，極小心的扥了一下季敏的衣襟，沒有說話，但是季敏聽明白了——紅玉在道歉，在示好。季敏白了她一眼，不打算就這麼簡單放過這個死丫頭。
“這是月秋塵，以後你們要多照應著她點兒，秋塵身子比較弱。”莫如風牽著月秋塵的手，兩人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在大廳中深情對望。
幾位姨娘的臉堪比鍋底，一個個氣呼呼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行禮。”莫華站在上位旁邊，開始支持儀式。
新婦蓮步輕移，含羞帶嬌，輕輕跪在莫如風跟前，接過侍女遞過來的茶杯，“老爺請喝茶。”聲音如夜鶯般清脆，如溪水般叮嚀，一句話就能勾走人的三魂五魄。莫如風麵含微笑，趁著接杯子的機會，手‘不經意’的碰到那雙玉手，月秋塵低頭嬌羞，兩人公然在大廳中調情。
姨娘們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眼睛裏寫滿了罵意——狐媚子！
無視女人那刀子般的嫉妒目光，月秋塵轉步來到柳如卿跟前，慢慢跪在地上，遞上茶杯，“夫人喝茶。”
柳如卿微微頷首，接過茶杯，還未沾唇，顧錦芬搶先開口：“就這麼完了？不需要三跪九叩嗎？”
“對啊，這不合規矩。”任惠蘭也跟著搭腔。
柳如卿舉著茶杯，側首征詢莫如風的意見。莫如風垂下眼皮，捏著杯蓋不停地撇著水麵的茶葉，“不用了，秋塵身子不好，不用事事那麼講究。”
顧錦芬還想說什麼，卻被一旁的任宣梅按住，咬了咬牙，終於沒有再說什麼。
柳如卿瞥了一圈兒其他人，喝了一口茶。將茶杯遞給巧兒，用手帕揩了揩唇角，“起來吧，地上怪涼的，家裏人多，可能會照應不過來，有什麼要求，盡管向大管家提。”
“是。”月秋塵站起身，恭順的低頭斂目。
季敏仔細觀察著她的臉，麵若桃花，嬌羞可人，一雙秋波噙滿水光，仿佛很容易就能湧出眼眶。我見猶憐的模樣，並沒有打動季敏的心，季敏知道，這個女人很可怕，比其他女人更有心計。
看來日子又不會太平了……
扶著柳如卿回屋歇著以後，紅玉便按捺不住，拉著季敏回房審問。
“你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季敏甩開她的手，揉著被她捏疼的手腕，“什麼怎麼回事兒？”
“你不是……？哎呀，你別跟我裝糊塗！”紅玉掰正季敏，與她對視。
“我不糊塗，糊塗的是你！”
“我？”
“你不相信我，還跟那些人一起疏遠我，我不在乎，反正一個人也習慣了。”季敏丟了個白眼，坐到床邊兒。
紅玉以為巧兒也是受害者，很後悔自己沒能跟她站在一起，“你……你也別太難過了。說真的，這莫家水太深，不是我們小丫鬟能夠蹚得了的。趕明兒發動大家，給你找個好婆家，定了親，就沒人說你閑話了。”
“嘴長在人家臉上，愛怎麼說怎麼說，我又不會掉塊肉。我也不找婆家，你都沒主兒呢，我著什麼急？”
“我跟你不一樣，我不嫁人的。”
“那我也不嫁。”
“那好，我們倆相依為命，都不嫁人。”紅玉衝過去抱住季敏，偷看她的臉色。知道她心軟，就使上耍無賴的手段。
“去去去，不要臉，誰跟你相依為命啦？我不稀罕。”
“我稀罕你還不成嗎？”兩個小丫頭又好成一個人。
這天中午，季敏便急匆匆回到家，一進門就喊道：“娘親，收拾東西吧，不住這裏了。”
隻有李氏自己在後院裏翻地，一見閨女急衝衝的勁兒，就‘哎’了一聲拍了拍手上的土，連忙回屋收拾東西。
“姑娘。”莫華突然出現在院門口，季敏根本不想理他，假裝沒看到，攙著李氏繼續往屋裏走。李氏以為自己閨女沒瞅見門口有客，便提醒道：“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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