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北陽歸客

章節字數:4654  更新時間:10-10-07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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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時,正逢好日。

    說的是,北陽城一年一度的盛事,武林世家—北陽林家現任當家的壽辰。話說這北陽林家,本就是叱詫武林的一代大家,三十年來,又因著被齊嶽老人稱為曠世奇才的現任當家經營著,更是隱隱超過了別家,成了武林第一大家,風頭一時無兩。

    這第一大家現任當家的壽辰自是讓各路人馬紛至遝來,一片欣然祥和之下,卻也是暗流洶湧,各家雖無大亂,但也是摩擦不斷,一天數場拳腳,傷及腰骨那也是見慣不怪,卻也是被掩在台麵之下,畢竟也不想撕破臉,擾了別人的壽宴。

    這天,城西歸客樓,又來了一場比試。先說這歸客樓,乃是北陽城的一大招牌,江湖上有“不到歸客樓,未至北陽城”一說。這不是妄語,隻因這歸客樓的由來,據說是武林一代鬼才,江湖一代食神姚錦公子所建,雖故人以往,但是憑借著其子孫的遍食各州之術,各地特色都能在這兒找到地道味兒,便也難怪這生意紅火得泛著紫。

    再說這當事人,一人素衣優雅,卻是透著懾人之威,偏又生的好相貌,唇鼻輪廓深刻,眉間器宇軒昂,端的是一張讓天下女子傾心的臉,人們便也明白,這不是能惹的主。再見他腰間係著上等好玉,上刻振翅欲飛之鴻鵠,到此剛進江湖的人也應該知曉,眼前這位便是華胥城少城主,華胥守觥。

    卻看另一人,白衣翩翩,玉帶低垂,雙眼若似秋水波,一張小臉似笑非笑,生得那叫一個陰柔,正坐於二樓雅座,在這豪傑聚集之處,他竟是一人獨占一桌,雖說似有天人之貌,卻是讓人麵生得很,江湖雖然人多,但是如此年少就能在華胥守觥手下十招仍悠然自得,又有如此過人之姿的人,屈指可數,這位卻是讓人叫不出名。

    “公子如何稱呼?”半響,華胥守觥旁邊的人說話了,看扮相應該是武仆之類,許是隨著主子時日久,盡管容貌未必上層,卻是有華胥守觥七分味兒。

    “這主子還沒動箸呢,狗腿子倒先吠上討食了。”

    眾人驚了,這不是給臉不要臉,還伸出臉討打麼?江湖中誰人不知,這西悅城主有一義子精通劍道,深求劍道,雖是武仆出身,卻是讓老城主細心栽培著,少城主如同親兄長般尊敬著。

    這人,氣勢不算上佳,容貌比之當事人自也是落了下層,難怪眾人之前忽略了他,此番溫吞的語氣一出,有些眼力的才後覺,這亦是高手,這就是劍癡商西原。

    商西原也不惱,隻是抬手阻了阻華胥守觥,後者臉色陰鬱,折扇一開,人已直取白衣少年的喉嚨,快準狠,卻是被少年點腳輕移給躲過。

    這一交手,沒了剛剛的點到為止,真真就是撕破春秋的偽善,直入戰國時期。一個急中取,一個穩中求,身影來回,瞬息之間,已是百步交錯。當事人臉上卻是端著微笑,不知深重者,還以為那是在追逐兒戲。

    “幻花移影,不落宮。敢問閣下可是宇文不落公子?”

    溫吞的聲音再次響起,白衣少年身形一躥,不進反退,丟下莫子洲。商西原隻覺眼前一花,一方白影翩然而至,有聲音笑語盈盈:

    “好個商西原,原來隻在劍上癡!”

    話還沒說完,纖纖玉指就迎了上來,將華胥守觥用過的招式回在了商西原身上。結果仍是一樣,不得。

    這廂,商西原動了手,華胥守觥便停了下來。手中輕搖翠玉扇,嘴角淺噙似笑紋,看兩人一攻一守都是略有保留,來回數招,卻是試探居多。

    瞬息,商西原出劍了,神劍雲泥,脫鞘則似有龍吟,恍見極光,眾人驚愕之際,隻覺刹那芳華,美得人睜不開雙眼直視,閉眼處,隻聞劍風聲起,恰似那暮春之微風,竟是讓人瞬間鬆弛了下來,卻又聽,叮叮叮,數聲兵器碰撞聲,待到人們醒悟,商西原劍已回鞘,入目處卻是多出了明晃晃的光點,細看,竟全是明顯啐了毒的奪命針。

    “不落公子這是何意?”

    白衣少年鳳眼一瞥,不看華胥守觥,倒是抬眼看了直立三樓的人。那人身形翩躚,貌有出水之姿,隻是表情僵硬了些。

    白衣少年認得他,剛才就在他分著十二路打出連環奪命針的時候,有幾處人反應迅速,這位便是三樓的唯一一處。見他衣著講究,袖口繡著彩雲輝,腰封似係撚金絲,煞風景的是五指間整整齊齊地捏著六支朱紅的奪命針。

    須知這白衣少年的連環奪命針每一路都是三支針,每一路出時都是同力同向,三針一體,卻是在接近人氣時,會變向變速,再分三路,端的是出其不備,出人意料,順帶毀了人的自鳴得意。

    先不說華胥守觥是如何機巧的躲過去的,且看這商西原在看出點門道時,瞬間拔劍,真真是借用劍氣霸道的震住了針速,再打著微小的時間差用劍身擋開了他正麵打出的八路二十四針。雖說是數量之差懸殊,但隻看一人拔劍開隔,一人卻是整整齊齊六支皆入手指,端的是速度,高低上下卻也是立見了。白衣少年笑了,七分無辜,三分狡黠。

    “我不奪命針四散傷及無辜,商西原怎舍得亮劍。”

    這語氣還略含抱怨,像是這缺德事兒,就是他商西原逼出來的。自己頂多就是一幫凶。

    “已有五鋒淡了色,算起來,你還算把它養的不錯。不過它本就需以人血灌著,落在你手上倒是難為了它。”

    眾人雖是不懂那細節,卻都聽明白,說的是那雲泥。商西原和華胥守觥臉上倒是平靜,心下已經大駭。且不說他說的是否屬實,隻他能說出“鋒”字,就足以撼動那根經。

    要知這雲泥一出,必是如佛光普照,晃得人睜不開眼,要看清楚它的刀身那就是妄語。短短的刹那,這白一少年真的看清楚五鋒色淡?!

    “雲泥?!這林家老頭,說的倒不是誑語。此劍一出誰不望其項背?商西原,我看你順眼,這劍落他人手裏,必是一以血養劍,最後攤得是人受製於劍。你不錯。”

    說著從懷裏掏出個珠子,珠身以流蘇瓔珞細細捆好,成了珠佩模樣,隻能隱隱見其閃著赤紅的光澤。

    揚手一拋,便落入商西原的手中。

    “你將他係於劍鞘,總會大好的。”

    說完,揚起下巴,看著那在三樓欲轉身進雅間的青年幽幽說道:

    “姚老板,我這菜都點了些時辰了,這會兒怎麼還沒影子,怕是不周到吧。”說完,人已入了二樓雅座,座北朝南,正與那姚老板麵對麵。

    眾人又是一驚。世人皆知歸客樓現任老板姚池最是神秘,江湖排名第五,卻是沒有幾人知其真麵目,遙想三年前戮表兄於劍下,匡扶正義,一役揚名於天下。須知,參與天域山一役的幸存者少,於是其人的人品,劍術,還有美貌,一時竟成奇談。卻怎料翩翩佳公子像是曇花一現,從此在江湖事中無了蹤跡。

    前些日子,江湖排行一出,親眼目睹天域山一役之人叫囂最多,說若不是姚公子行事低調,怎容那些目中無人者坐上了上位。

    這下倒是遂了他們的願,今兒這目中無人的宇文不落就和姚池遇上了。眾人的心情立馬變成了期待,最好是爭鋒相對,打起來的好。

    細細地看了看指間的奪命針,姚池笑了。

    這一笑,僵硬的臉頰有了神色,頓時沒了曇花,開了芙蕖。原來世間真有如此姿色,真真的顧盼生姿。

    “世人皆知,不落宮宮主二十又一,閣下莫不是年少了些。”

    說著轉手一揚,六針嗖嗖嗖就被送了出去,速度猶如離弦之箭,快的讓常人沒有了視點。那廂邊白衣公子也不急,隻是信手挽出拈花指,半息,乃現業火紅蓮,外盈炎熱之氣。末了似彈出一物,隻聽“叮”的一聲,六針驀然被紅火包裹,而後不見了蹤跡。

    這次所有的人都愕了。早在商西原猜著宇文不落的時候,自己也是不能保證的,因為麵前的少年實在是太過年輕,太過水嫩了些。但那些個招必是溟水天煜功之章法。

    那些話本隻是試探,卻不料這一招信手拈花坐實了這個猜測。莫非傳言有誤。

    要說不落宮宮主宇文不落,其實也是一神秘人物,一年到頭江湖事,也就出現個一兩次,真真見了他麵了,倒也不比見過姚池的多。這些年的江湖盛事也沒見他到過,不是不請,而是請了不賞臉。即便是好事者到了雲峰山腳,也會被拒之門外。

    幾次過後,也就落了個目中無人之號。

    “嘖嘖,姚老板,你這歸客樓待客之道竟是如此,這餐不吃也罷。”

    白衣少年像模像樣地搖起了頭,倒像是真的忘了是誰打出這奪命針的。這姚池怕也是沒遇上過如此無賴,長長的睫毛半搭下來,轉身欲不予理會。

    見姚池如此君子之態,白衣少年星眸一轉,勾起了嘴角笑了。反手一拍桌麵,震得袖邊刀起,再一個回手,隻聽“嚓”的一聲,刀已出鞘。

    聲出,身移。廣袖飄蕩間,隻見紅芒利閃。白衣少年身影微移,舉手微挪,刀招初現。直取姚池各處要害,逼得是擎劍頻隔。刀劍頻頻相擊,不是力搏,而是一接即移,劍勢已落。姚池心中暗驚,驚的是,他與這不落宮主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怎消得招招逼命,驚的是,真有人能第一招便逼得他慌忙出劍,驚的是,招招隻能開隔,卻無法反擊。

    眾人隻見,兩人翻飛的身影的上下交錯,白衣湖蘭左右旋閃,紅芒金光兩方相逼,眾人隻聽,叮叮叮,兵器相接,刀風虎嘯,劍氣凰鳴,誰又勝誰一分,誰又輸誰一毫?

    霎那間,隻見姚池一招忽至,回旋之際,劍鋒已傾上白衣少年的腰身,金光過處驚鴻,竟是硬生生地劃開雙方的距離。

    白衣少年借勢閃開,卻真真躲得險,金縷腰封霎時劃斷,在他躲招之際,飄落而下,連外衫也劃破了個口子,若再慢稍許,怕就會落得個血肉翻飛。白衣少年倒不計較,身形回轉,雙腳前後一踏扶梯,又朝著姚池迎了上去。

    姚池在劃出極致的殺招後,也沒有稍許停留,收拾好被壓製的種種負麵情緒,早在白衣少年躲招之時,已經二度揮出殺招。

    隻見金光騰空之際,劍氣已就,明明隻是一朵隨手挽出的劍花,卻帶著淩厲的殺戮之意,到處皆幻,過處皆塵。

    一招,足以定勝負,一招,憑天斷生死。

    “好劍法!”

    鳳鳴雅雅之聲中,白衣少年開口讚道。五指一轉,刀已轉向,刀背直取手邊梁柱,一個借力,瞬息間人已移開,生生擦著那金光劍氣。

    發絲飛揚,竟被削了幾縷,卷進劍氣之中,不明就裏之時,已是刹那煙塵,不見了蹤跡。白衣少年星眸熠熠,借勢一個旋身,人已落地。

    “好劍法,好殺招!”

    姚池心中大愕,本以為來勢洶洶者會一招拚高低,卻不料,躲而不接,莫非他不怕落得個懦夫損譽。江湖人,誰不重名聲?誰不妄清譽?

    不及多想,此時劍勢已成,不發強收,傷己,怕是六經八脈盡毀,不得善終;不收任發,傷人,怕是四周觀望的眾人皆亡。

    姚池蹙眉,左手一動,封住自己的幾處大穴,護住心脈,作勢就要收招,隻聽一聲“接招”,恍見端午豔陽破空而出,刹那間峰回路轉,生生逼近跟前。

    兵器相交,內力相撞,隻聽龍吟鳳鳴,隻見兩極生風。豔陽攜風而起,金光順勢其上,兩相糾纏之際,或聽茲茲電閃聲,或聽轟隆隆雷公而至。一瞬間爆破聲起,呼啦啦,屋頂眨眼便是拉雜摧燒之。餘威煬煬,盡從斷裂處,燃起熊熊大火。

    饒是商西原有備而來,也被這千鈞內力逼得不快無招架之力。姚池心下明白,遞了一個眼色,雙雙內力齊發,生生地竭力錯開雙劍。眾人隻見紅芒金光兩道劍氣逆向劈來。

    霎時,驚起九霄龍吟天地變,卷起萬裏黃沙瀚雲煙。

    “好功力。”白衣少年星眸點滿精光,一聲讚歎後,就欲退走,卻怎料一襲素衣已至,抬手就是一掌,回掌已然來不及,白衣少年隻有狼狽避開。

    “少城主倒是掛念我的緊。”

    白衣少年心中懊惱,竟不小心讓華胥守觥占了先機。這一拖遝,姚池、商西原已然收拾妥當直奔他而來。

    想什麼來什麼,白衣少年隻覺右側有微風襲來,翻手之際,劍氣迎麵而來,一揚手,轉刀開隔,對方力道之大,竟然逼得他連退了三步。眼角斜睨,華胥守觥左攻而來,招式狠厲,下側商西原空手使出擒拿招,看似無害,實為一得手則無計逃脫。

    白衣少年嘴角蕩開微笑,穩步,發力,就往姚池的劍鋒撞去。姚池心下大叫不好,早在他看到白衣少年微笑之時,他就知其中定會有詐,不料竟是以退為進,往他劍鋒上撞。見他未及弱冠,就十五六的模樣,生得是粉雕玉琢,還會拿胭脂偽製成見血封喉糊弄人。竟讓姚池有苦笑不得之感,一息過,便要收劍。

    哪知有人比他更快。背後殺氣冽然,漫天鞭影攜風而至,密致得讓人看不見使鞭之人。措手不及間逼得三人隻顧自保。白衣少年趁機踏步淩空,幾個起落便沒了蹤影。

    隻有輕輕悠悠略帶笑意的話在空氣中沉浮。

    “不落宮宮主坐下書人多有叨擾。適逢百木繁盛之季,宮主欲邀姚老板於下月初一登十八雲峰賞花。刀鞘為憑,宮主翹首期盼,親設盛宴待君,還望姚老板賞臉前來。”

    題外話:話說,還是不定期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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