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511 更新時間：10-11-29 11:18
第十章 勞民傷財
春節後，海東縣人民政府赴香港招商團正式成立。羅傑中任團長，楊永年、聶平風任副團長，成員有縣委常委、副縣長，縣人大正副主任，縣政協正副主席，各鎮黨委書記、鎮長，縣屬各部、委、辦、局的第一把手和部分企業廠長經理。縣委縣政府除錢開勝常委和方大勇副縣長兩人留家外，其餘的領導全部參加，組成了一支有八十八人的龐大招商隊伍。
被邀請的嘉賓有：東星市常務副市長許俊文，香港在海東縣投資辦廠的部分商人，香港海東縣同鄉會理事會全體理事，還有香港、澳門和省、市、縣報社，電台、電視台記者。
招商團乘東星市至香港的雙體船浩浩蕩蕩直達香港，住進了香港最豪華的明珠大酒店。
招商會在香港明珠大酒店隆重舉行。酒店門前兩邊放著一排排的花藍，八個大氣球在上空飄著，氣球下麵用紅、黃、藍色絲綢寫著長長的標語：熱烈祝賀東星市海東縣人民政府招商會隆重召開！東星市海東縣人民政府歡迎您到來投資辦實業！……等等。
主會場設在明珠大酒店十樓的會議廳。會議廳布置得非常華麗，主席台上有三排坐位，主席台下正中放著兩張用紅絲綢鋪蓋的桌子，桌子前麵放著一排排鮮花。
主席台上方的橫幅寫著：東星市海東縣赴香港招商洽談會，兩邊對聯寫著：廣招八方商，海納天下財。
大會九時報到十時開始。在會議廳的入口處放著幾張桌子，坐著四位端莊秀麗的女工作人員，這就是招商會的報到處。手持請柬的嘉賓和招商成員簽過名後，每人領到海東縣的投資簡介、投資優惠政策等文件資料和一份用信封裝好“勞務費”，參加簽約的外商還有一份精美的紀念品—一把用黃金做成的鎖匙，金鎖匙的含義：是你用這把金鎖匙打開進入海東縣的投資大門。
被邀請前來參加招商會的商人、嘉賓已陸續到齊，他們都坐在前排的位置上。海東縣招商團成員也進入會議廳，他們坐在貴賓的後十排的位置上。各電視台記者架設錄像機在會場最佳的位置上，準備將整個大會過程錄像下來，記下這曆史的一刻。
十點鍾會議正式開始，招商會由招商團副團長聶平風主持。聶平風穿著整齊的西服，灑脫地走向麥克風前，彬彬有禮地向前來參加招商會的貴賓、商人說：“各位來賓、先生們、女士，首先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請東星市常務副市長許俊文先生、海東縣招商團團長羅傑中先生、副團長楊永年先生上主席台就坐，請東星市海東縣遠大有限公司總經理劉兆歡先生、東星市海東縣深利有限公司總經理黃有慶先生上主席台就坐，請海東縣縣委常委、副縣長、縣人大正副主任、縣政協正副主席上主席台就坐。”
東星市常務副市長許俊文同誌在海東縣羅傑中等領導的陪同下，走上主席台就坐。
這時，負責錄像的新聞工作人員忙碌起來，他們將照燈打開，照到主席台上一片雪亮，錄像鏡頭不斷地跟著許俊文和羅傑中轉動。
許俊文走到笫一排正中的位置坐下，其他領導坐在大會秘書處指定的座位。第一排坐著許俊文、羅傑中、楊永年、聶平風和劉兆歡、黃有慶先生，還有縣人大主任鄧國鋒、縣政協主席黃曉明。第二排坐著縣委常委、副縣長。第三排坐著縣人大副主任、縣政協副主席。
待各位領導坐定後，聶平風說：“現在我宣布：東星市海東縣人民政府赴香港招商會正式開始。”
會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待掌聲停後，聶平風介紹說：“參加今日招商會的嘉賓有東星市常務副市長許俊文先生，許副市長在百忙工作中出席我縣的招商會，我代表海東縣縣委、縣人民政府表示熱烈的歡迎和衷心的感謝。”聶平風說到這裏，帶頭鼓起掌來，會場又響起一片掌聲，在熱烈的掌聲中，許俊文站起來向大家鞠躬。
聶平風接著說：“參加今日招商會的還有……。”
聶平風逐一介紹了出席今天招商會的縣領導和嘉賓後，說：“下邊進入招商會的第一項議程，請海東縣縣委副書記、代縣長楊永年先生講話。”
楊永年今天穿著一套嶄新的鱷魚牌黑色西裝，白色襯衣，套上格仔花樣的領帶，在上衣兜別著一束花，從主席台的座位站起來，走向麥克風前，向參加招商會的客人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然後拿起稿子宣讀起來。
“尊敬的常務副市長許俊文先生，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嘉賓、先生們，女士們，你們好！請允許我代表海東縣縣委、縣人民政府，對各位光臨今天招商會表示熱烈的歡迎和衷心的感謝。”
楊永年說到這裏，會場又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楊永年也鼓起掌來，但他鼓掌是無力的，隻是禮貌地鼓了幾下。
自改革開放以來，海東縣年年都搞一次招商會，製造輿論宣傳，如此吸引外商來投資。但是，由於海東縣投資環境不理想，來投資的商人不多，近幾年來，雖然有些商人前來投資建工廠辦企業，但是他們不是由海東縣引進的，而是由市政府介紹下來的。在研究這次招商的會議上，楊永年認為每年都搞這樣的招商會，千篇一律，沒有新思維、新意思、新的點子，收獲不佳，是形象工程，勞民傷財，提出取消這種招商形式。但是，羅傑中不但極力主張搞招商會，而且提出要加大宣傳力度，走出家門，來到香港招商引資。為了將招商會搞得有聲有色，造成聲勢，又像往年一樣，請來去年參加招商會簽約的商人又參加今年的招商會，反反複複簽約己經簽了的項目合同書，如此造成假象，吸引外商來投資。這種假簽合同書的宣傳做法，楊永年是極不讚成的，但他隻有無奈。
在機關單位，凡是第一把手決定要做的事，不管他是對是錯，其金錢有無損失，或得不償失，其副職是無法阻止的，隻有任其下去。
待掌聲停後，楊永年繼續按講話稿念下去：“……展望新的一年，我國經濟形勢繼續向好，必然會掀起新一輪的投資熱潮，我們又麵臨著良好的發展機遇，在這大好的機遇時刻，必須利用我們的地緣優勢、政策優惠，大力招商引資，興辦實業，促進我縣經濟再上新的台階，創造新的業績。”
最後，楊永年離開了講稿，借題發揮，指著主席台兩邊的對聯作為結束講話，說：“我們的口號是：廣招天下商，海納八方財。我們歡迎香港的商人和各財團的朋友到我縣投資，也歡迎天下有錢人來我縣創業。讓我們在新的一年裏，攜手合作，為美好的明天而努力。最後，預祝這次招商會圓滿成功。”
楊永年講話一結束，招商會進入第二項議程，就是由商人代表劉兆歡先生講話。
劉兆歡是香港人，是最早來海東縣投資的商人之一，在建廠到投產，海東縣在土地和稅務方麵給予很多優惠政策，他的廠越辦越好，工廠也越辦越大。在海東縣投資的外商中，他的經濟實力最雄厚，是海東縣最有代表性的外商。在每年的招商會，都是由他代表外商講話。
劉兆歡先生講完話後，招商會進入第三項議程，是海東縣人民政府與外商簽訂投資項目合同書。
這時會場奏起樂曲，各外商在樂曲聲中按先後順序一一走向簽約的桌子前，在預先準備好的合同書上簽上自己的姓名。代縣長楊永年代表縣人民政府在合同書上簽上自己的大名，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冼有權站在一旁，忙著在一式兩份合同書上蓋上縣人政府的公章，蓋完公章後將一份合同書交由投資商人保管，一份由縣人民政府存檔。
簽完合同書的外商回到自己座位，他們都是相互認識的，今夫難得坐在一起，就嘮扯起來。一個外商小聲地說：“你今年又來，是第幾年參加這樣的招商會？”
另一個商人回答：“我也記不清了，不知是第三年還是第四年了。”
“是新的投資項目？”
“不是，我管理好現在的工廠就不錯了，哪裏有這麼多資金再投資，剛才簽的合同書是假的。”
這商人反問道：“你去年不是也來參加招商會嗎？”
“對呀！同你一樣，我們都是常客了，都是來襯熱鬧的。雖然工作很忙，但他們叫來不能不來，當地政府得罪不起，有很多事情求他們幫助解決的。”
一個外商說：“這班儍子，把我們當猴子來玩，把我們當廣告來宣傳，真是難受。”
“他們叫來就來吧，反正不是白來的，他們高薪邀請我們參加，為什麼不來，兩天時間就給3千元的禮金，包吃包住，還有一份純金紀念品，多好呀。”另一位商人說。
為了搞好招商會，海東縣政府對來參加招商會的領導和嘉賓每人發一份勞務費，具體標準是：市領導和嘉賓發港幣3000元，招商團成員2000元，省、市和港澳電視台和新聞工作者5000元。參加簽約的外商每人還有一條金質鎖匙紀念品。
經過半個多小時，十二個項目的合同書雙方全部簽約完成。
招商會進入尾聲，聶平風再次走向麥克風前，說：“招商會進入第四項議程，請海東縣縣委書記、招商團團長羅傑中先生講話。”
羅傑中滿臉笑容地走向麥克風前，對著錄像機笑了一笑，便拿著講話稿照本宣科地念起來，說：“……，近年來，來我縣投資的商人絡繹不絕，今天我縣又同外商簽訂了十二個項目合同書，投資總金額共八億多元人民幣。從今天同外商簽約來看，我縣已經進入全麵提速，快速發展新階段，形勢一片大好，真是鵬程展翅，前景輝煌，我們的未來充滿著希望和自豪。我縣是一塊風水寶地，希望來投資的商人，在新的一年發大財，賺大錢。”
羅傑中厚著臉皮自我吹噓一番後，回到座位，用紙巾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將桌上這杯茶一口喝完。這時，新聞工作人員將錄像鏡頭對著他，他看了看錄像鏡頭，勉強又笑了笑。
最後，由許俊文常務副市長的講話結束了招商會，時間已經十二點了。
在明珠酒店二樓的餐廳裏，放著十八張餐桌，每張桌麵放著一束鮮花和一瓶“人頭馬”洋酒，兩瓶生力啤酒。桌麵豎著一張紙牌，上麵寫著就坐人的姓名。
散會後，參會人員陸續走進餐廳，坐在指定的坐位上。
在正麵那張主人餐桌，比其它的餐桌大，坐著市和縣的幾位主要領導，還有坐在主席台上的兩位商人劉兆歡和黃有慶。負責招商會報到的四位靚女也被安排坐在許俊文、羅傑中、楊永年、聶平風四位領導之間，這是縣委辦公室主任吳為生特意為四位領導安排的，當參加聚餐的人向領導敬酒時，這四位靚女的任務是代領導飲酒的。還有於萍芳也被安排坐在這裏，她是海東縣縣委、縣政府中唯一的一位女性領導，所以她享有特殊的待遇，受人另眼相看。
就餐人員到齊後，菜也上席了。聶平風站起來對著大家說：“各位嘉賓，各位領導，大家安靜，為了答謝各位參加我縣今年的招商會，我們在這裏設宴感謝大家，今天有靚酒好菜，請各位盡情享用，多飲一杯酒，下邊請羅傑中書記向大家敬酒。”
羅傑中端起杯酒站起來，說：“我們今天的招商會開得非常成功。在此，我代表縣委縣政府，對許俊文常務副市長和各位嘉賓再一次表示衷心的感謝，讓我們一起幹杯。”
在座的人都站起來，舉起杯酒，互相碰杯，齊聲叫“幹杯！幹杯！”。
羅傑中端著杯酒和同桌的市縣領導和外商劉兆歡、黃有慶及四位靚女一一碰杯，然後一飲而盡。
許俊文也端著酒杯同羅傑中碰了碰，又和同桌的領導和外商碰了碰，在同於萍芳碰酒時，說：“於常委，靚酒敬美人，來，幹杯。”然後一口而盡。
於萍芳自擔任領導後，參加宴請就多了，她深知酒多傷身的道理，今天，她抱著能夠少喝的就少喝一點的心理，她同許俊文碰杯後就喝了一點點，就將酒放下。
許俊文看到於萍芳這杯酒沒有喝完，就說：“於常委，你不給我麵子也應給羅書記麵子呀，今日是羅書記設宴，這杯酒你不能不飲。”
於萍芳沒想到許俊文盯得這麼緊，她看了看羅傑中，笑著說：“許常務副市長，男人應該憐香惜玉，小女酒量少，不敢多飲，請諒解。”
“今天是慶功酒，這是第一杯酒，你一定要飲完。”
於萍芳看到許俊文這樣認真，說：“既然許副市長一定要小女子飲完，恭敬不如從命，我飲。”她隻好將剩下的半杯酒一口喝完。
三杯酒下肚後，吃了幾口菜，許俊文說：“羅書記，楊縣長，聶副縣長，難得今天大家有機會共聚一堂，我們幾位領導一起向他們敬敬酒。”
羅傑中說：“好！難得大家這麼高興，應該的。”羅傑中、楊永年、聶平風陪著許俊文到各餐桌去敬酒，這時，整個餐廳沸騰起來，喧鬧聲和碰杯聲連成一片。
許俊文喝了幾杯，臉孔變成通紅了。他回到座位，剛坐定，回敬酒一個接一個而來，他不敢多喝，一邊應酬著，一邊叫坐在身邊的靚女代喝了一杯又一杯。好在吳為生為人精明，事前想得周到，安排這四位會飲酒的靚女來陪伴，不然許俊文和羅傑中他們一定會醉倒。
這時，於萍芳看到這熱鬧場麵，她心血來潮，也端著酒站起來，說：“許副市長，酒逢知己千杯少，這杯酒我單獨敬你的，請你賞臉。”
許俊文喝得酒酣耳熱的時候，看到於萍芳這位靚女要敬酒，他即心花怒放，站了起來，用手指著於萍芳，說：“我接受你的敬酒，不過不是飲小杯，要飲就飲大杯，用大的水杯來飲。”
許俊文的話一出，整個餐廳一片喧嚷聲和鼓掌聲。
於萍芳意想不到許俊文竟然提出用大杯來喝，弄得於萍芳左右為難。她說：“許副市長，大杯小杯都一樣，是下級向上級領導表達一點敬意，用小杯吧。”
“不能，一喝就喝夠，用大的杯飲。”
於萍芳看著許俊文那堅定的意向，又看了看在座的人都望著她，這時，於萍芳騎虎難下，欲罷不能，已經沒有下台階了，就說：“用大杯就大杯，但你不能叫身邊這位靚女代飲。”
許俊文拍了拍胸部，大聲說：“這個你放心，我叫她代飲，我就不是副市長。”許俊文的話一出，餐廳又響起一片鼓掌聲。
這時坐在旁邊另一圍餐桌的吳為生趁熱鬧走過來，說：“服務小姐，拿兩隻大的水杯來。”
服務小姐拿來兩隻大水杯放在餐桌上，吳為生拿起一瓶“人頭馬”洋酒，將兩隻杯添酒添得滿滿的，每隻酒杯足有三兩多。
許俊文端起杯酒，笑眯眯地看著於萍芳。於萍芳也端起這酒杯，手有些顫抖，她同許俊文碰了一碰，說：“許副市長你先飲”。
“不，這杯酒是你敬我的，理應你先喝。”
“你是上級領導，又是長輩，你先飲。”
“我飲了你不喝怎麼辦？”
於萍芳說：“如果我不飲，你就將這杯酒往我的頭上淋下去。”
這杯酒是於萍芳提出要敬許俊文的，理應於萍芳飲先。由於許俊文是市領導，於萍芳怕自己飲了這杯酒，他不飲又怎麼辦，又奈他如何，所以才叫許俊文先飲，這就是於萍芳的精明之處。而許俊文看到於萍芳是女的，就“好男不與女鬥”。於是許俊文聽到於萍芳這樣說後，就指著坐在旁邊的羅傑中說：“羅書記，你聽到了，你做證人，你監督，我先喝，如果於常委她不飲，你就將她這杯酒往她頭上倒，好不好。”
這時，羅傑中看到許俊文這樣高興，就為於萍芳說話，他安慰許俊文說：“許副市長，阿芳是講信用的，她說到做到，你放心飲吧。”
許俊文端起杯酒往肚子裏倒，飲完後將空酒杯作一個倒豎給於萍芳看。說：“於常委，我飲完了，現在看你的。”
於萍芳端起酒，艱難地，慢慢地，一口一口地飲下去，他將這杯酒喝完後，即端起杯茶喝了兩口，減少口中的苦度。
餐廳又響起熱烈的掌聲和叫喊聲。
許俊文也跟著鼓起掌來，待掌聲停止後，許俊文說：“於常委，好事成雙，剛才這一杯酒是你敬我的，我也應該回敬你一杯，有來有往，人之常情，怎麼樣？”
餐廳又響起熱烈的掌聲和叫喊聲：“再來一杯，再來一杯。”
於萍芳一聽再來一杯，他怕起來，推托說：“許市長，你是上級領導，我向你敬酒是應該，你向我敬酒，我哪裏承受得起，這不是折殺我嗎？”
“現在是吃飯的時候，不分上級下級，在吃飯時人人平等，來，我敬你一杯。”
“我是個小女子，酒量少，不能再喝，再喝就醉，多謝許常務副市長的好意，多謝了。”
許俊文哪肯罷休，說：“醉了就好，醉美人才靚，來！來！來！再來一杯。”便親自拿起那瓶酒倒滿於萍芳的酒杯，跟著又倒滿了自己的杯。
於萍芳看到這杯滿滿的酒，有點畏難，於是說：“許副市長，我是女的，你飲一杯，我喝半杯，好不好？”
“不行，飲酒不分男女，男女都一樣。”
此時此景，羅傑中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進退兩難，於是說：“阿芳，你倒半杯給我，我幫你飲。”
許俊文說：“不能，其他的事你羅書記可以幫忙，這杯酒你就不能幫了，於常委一定要將這杯酒飲完。”
許俊文說到這裏，對著聚餐的人說：“你們說是不是？於常委要不要飲這杯酒？”
這時，參加聚餐的人都叫喊著：“要，於常委再來一杯，於常委再來一杯……。”
於萍芳看著餐廳裏的人不斷喊著她的名，於是他鼓起勇氣。說：“難得大家高興，我就舍命陪君子，喝。”便端起杯酒，同許俊文又碰了碰。
許俊文說：“這回你先喝。”
於萍芳很爽快地說：“好，我先喝。”於萍芳又將這杯酒倒進肚中。然後拿著那隻空杯，用那雙紅紅的眼睛看著許俊文，生怕許俊文不喝這杯酒。
許俊文笑著說：“好樣的，真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說完將這杯酒往肚裏倒下去。
餐廳又響起熱烈的掌聲。今日的聚餐真熱鬧，許俊文和於萍芳的對酒將聚餐推向高潮。
這時，羅傑中看到於萍芳飲得滿臉通紅，如果繼續喝下去，她就醉定了。於是他站起來，他用雙手擺了擺，說：“各位領導、各位嘉賓，今天的聚餐到此為止，我再一次多謝許常務副市長和各位嘉賓光臨我們的招商會，再見。”
羅傑中和幾位主要領導走到餐廳的門口，和各位嘉賓一一握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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