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758 更新時間:10-11-18 11:42
昏黃的月色中,有薄霧稀稀疏疏的籠罩著,上弦月在夜空中若隱若現。棧道上的楓樹在風的吹動下颯颯作響,紅黃的葉片泛著稀薄的光亮,竟折射出了宛若啼血的暈紅。
空曠的山穀偶爾傳出陣陣烏鴉的叫聲,陰森而又淒慘。
這便是在冰城區外有名的火楓林了。
而火楓山頂便是有名的武林大會比武場地,楓劍閣。
火楓林海拔兩千多米,橫跨冰帝國與六角國的交界處,以一條終年雲霧雲繞的朔江為界。誰都知道火楓林的地理環境是獨特的,它山腳下是一年四季如春的氣候,楓樹永遠都是紅黃般的奪目顏色;山上則長滿銀杉終年積雪,白雪凱凱,冷風肆虐,非一般人士所能進入,若平常人入山頂,多半會被寒冷所凍死;傳說是因為六百年前的劍仙與劍魔在此一大戰而聞名。
上弦月漸漸隱去,夜色愈加濃厚。楓葉飄飛的棧道上有輛馬車在極速的奔馳著,駕車的是位樣貌極其普通的鄉下模樣的大叔,但是那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夜色中燦若星辰。
馬車亦是極其普通裝飾的馬車,垂下的窗簾,看不清任何的東西。緊跟在馬車身後的是幾匹在快速奔馳的馬匹。衣衫飄飛間,竟都是看不清麵容。
幾個轉眼,便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光影,彷佛剛才並沒有發生任何的事,隻剩下楓葉絮絮落下的聲音。
冰帝國,冰城,悅來客棧。
人來人往間,悉數的都是些裝扮如武林人士模樣的人進出。在悅來客棧的對麵是一家與悅來客棧都旗鼓相當的淺梨客棧。
在悅來客棧二樓的雅座裏,可以清楚的看到街市上的風景。已是中午時分,人行道上的人並不多,大多在茶樓裏談天論地說這個說那個,說來說去也就是所謂的下午茶時間開始了。談論的內容最多的恐怕便是即將要將冰田街舉行的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了。
這在冰城乃是一大盛事。
今日賞花大會之日。
三月的冰城煙霧籠罩,春花絢爛,舉城上下無不傾巢而出。
無論東街還是西巷到處都在飄著花香,熙攘的人群,達宮貴人,市井平民,江湖人士都混雜其中。
斷橋邊上更是紅傘綠裳,人影聳動。
越前一群人在斷橋處停了下來。
馬車儼然穿不過這斷橋了。
馬車後三匹駿馬上,是三個風采逼人的男子。
一下子便是吸引住了許多人的目光。
撩開窗簾,越前望了望前麵的路,眉頭一蹙,天空飄著的細雨,蒙蒙一片。
“靠,這麼多人,路都給擋住了,怎麼過啊!”馬上的銀發碧眼青年雙眉微蹙,好看的臉上此刻已經滿是怒紋,“我放幾個毒氣障把他們都給熏死好了,膽敢擋住十代領主的去路!”語氣中已經聽出這個人的脾氣是多麼的容易暴躁的了。
“嘛嘛,獄寺真是喜歡開玩笑,叫他們讓開不就是了。”笑得一臉天然的黑發青年,伸手拍了拍旁邊的人的肩膀。
“哼,什麼喜歡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竟然擋住我們的路,山本你個混蛋別亂拍我的肩膀!”叫獄寺的青年雙手就是一個準備投放的姿勢,十指間已赫然多了八個黑色的圓球樣東西。
“極限的人多啊!我們也極限的去看看吧!”白發男子握緊拳頭,一副熱血沸騰的模樣。
海堂則是嘶了一聲。
“外麵好熱鬧,好多糖啊,藍波要去吃糖!!!”本躺在沢田懷中睡著的十二歲小少年忽地就醒來,看到窗外的風景,一下就掙脫了沢田的懷抱,在越前和綱吉沒來得及回過神的時候,已跳出了車門,跑進了人群中。
“喂,藍波你要去哪啊!!!”沢田不作他想,大呼一聲,也是跟著跳了下去,一下子便是不見了蹤影。
“喂,綱先別急!”越前連忙探身出去。想要抓住那抹身影,卻發現隻剩下一陣流動著的氣流,一怔。
而車後的三人聞到沢田的驚呼已是連忙探身向前,目見自己的領主快速消失的身影,臉上俱是一驚。
“該死的藍波那小子就是愛惹麻煩。”獄寺低呼,“少主我們去把十代領主追回來!”
“綱對這裏可是不熟悉的呢。”
“嗯,你們快去尋回綱,到時在淺梨客棧彙合。”越前話一落,那三人已縱身下馬,飛身入人群中。
迷茫的雨中,花香四溢。越前下車,海堂已在原地打著傘等候了。
“看來我們今日碰上了冰城的賞花大會了。”越前說道:“熏,那我們也隨處看看吧。”
海堂輕微點了點頭,那張易過容猶如大叔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青傘下,一白一綠。
沒入了人群裏。
那一刻本以為是往常一般的離聚,想不到那卻是命運的轉折點,是誰也無法預料到到的命運,如果說這世界是沒有命運的話,那偏偏為何會發展到後來的這種地步?越前龍馬在很多年後想起這一幕,都忍不住的歎息,這或許就是命運了,要是當時他捉住了綱吉的手,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發生。隻是這些都是後話了。
越前易過容,裝束也是書生打扮,平凡的眉眼,落在人群裏是斷不會引起任何的顧盼的。
走過斷橋,幕江河上,風景如畫。
橋的兩旁擺滿了各色各樣的花朵,爭相開放,妍麗無比。
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冰城獨一無二的冰色玫瑰了,泛著透明白色的花瓣,在春雨迷霧裏散發著迷人的獨特香氣。
在斷橋的另一頭,有個劍客吸引住了許多人的目光,眉心紅痣,白衣長劍。隻要稍微有些江湖見聞的都知道,江湖裏有此麵貌的便是有名的劍客,天下第一劍。劍一出,見血封喉。
白石藏之介。
他似乎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站在橋邊,一動不動,恍似一尊雕塑。目光是直直盯著幕江的江麵的。
置若罔聞般的神情,彷佛全世界就他一人。
海堂心下覺得奇怪,便朝正看著冰色玫瑰發呆的越前低聲說道:“少主,那不是白石麼?他怎麼如此模樣?”
越前聞言,順著海堂的目光望去,果然見白石如癡了一般站在那橋上,旁邊已圍了一大群人。“藏之介怎麼這般神情?”
“少主要不要海堂去看看?”
“熏,不必,我們此時的身份也不便現身。”越前凝眉說道。
“等回到淺梨客棧再問問他吧。”
“好的,少主。”
兩人正說話間,在他們的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聲音。
“嗬嗬,公子請留步。”
轉身回眸,確定是在喊自己的時候,越前疑惑的抬起眼簾,望著麵前站著的四個人。
“我?”
“不錯,正是公子你。”眉眼彎彎,如玉的容顏,闊袖長裙。他身後的三人,一個冷峻,一個燦爛,一個精明。
越前朝海堂使了個眼色,麵無表情的說道:“有什麼事麼?我似乎並不認識你們吧。”
而海堂卻是認得這幾人是誰的,那說話的正是青籬山莊的莊主人稱玉簫公子,以及青門門主手塚國光,那其他的兩位一個應該就是青籬山莊的管家乾貞治,另一個是青門的大師兄桃城武。
這些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海棠暗道。
“不知幾位大俠找我家公子有何事?”海堂戒備的說道。
細雨朦朧中,五花十色的傘,美麗異常。
穿梭而過的人群,都忍不住頻頻側目,斷橋上的美人亦是如花嬌豔。
“哦呀公子的背影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不二有一瞬的錯覺,麵前的人像是見過的。有些冷淡,有些漠然,高傲跋扈的神情如出一轍。樣貌不一樣而已。
暗想果然有趣得緊。
“既然如此,那就是不認識了,熏我們走吧。”說罷越前已欲轉身離去。
“公子這般急著離開,莫不以為我們是壞人麼?”
話一落,越前跨了一步的腳又生生的縮了回來,眉一挑,望著淺笑的不二。
那人又繼續說道,“誰說我們是不認識的!”
哦?越前冷笑,黝黑的瞳孔盡是閃爍不定的光芒。那人依然眉目帶笑,腦海裏忽然閃過一絲模糊的影像,似乎曾經也有那麼一個人喜歡那樣看著他笑。
“敢問這位大俠有何賜教?”
而乾貞治卻在一旁吃吃的笑了起來,“今天真是收集到好數據了,難得有人不買莊主的帳呢。”說著已在本上刷刷的記錄著。
越前一瞧卻是感覺背脊一陣涼意,這人還真是奇怪。
不二雙目微睜,朝著乾貞治展露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愣是讓乾貞治無端的覺得起了涼意。乖乖他還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啊!當下就嘿笑兩聲,朝中間冷峻俊美的男子說道:“門主今天的天氣挺好的呢,是吧?”
“哈哈,乾管家真是奇怪,這天氣明明就很討厭啊!下雨呢下雨呢!哪有好天氣的道理?”手塚尚未開口他旁邊的桃城武已是嗓門大開,聲如洪鍾。
“嗬嗬,是呢,乾你不是一直想要那塊玉佩呢麼?待回到山莊後,就許給你了。”
不二說道,那笑著的神情,讓乾貞治眼皮一跳,便是哈哈打哈了幾句:“謝莊主。”
“你們談完沒?”適時而來的話,讓乾貞治暗鬆了一口氣。
平凡到了極點的眉目,卻是因為那傲然的神情而生動了起來,白袍墨發,目不斜視,像是天不怕地不怕名門貴族的公子一般。
他旁邊站著的胡須大叔同樣的惹眼,步伐輕飄,武功底子不弱。
氣質這東西無論怎麼隱藏,總是會不經意散發出來的,何況他們還是鼻子極為靈敏的老江湖了。
所以懷著好奇之心,便是隨便試探了一下。
“我們現在這般的交談不就是認識了麼?在下不二周助,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你…。。”越前極力忍住想要拂袖而去的衝動,和陌生人打交道從來都不是他的強項,再說他也沒那個興趣。但是裏恩師傅一向教導,對人要有禮貌。
“久仰,原來是不二莊主,吾區區一介小生小名就不用掛齒了。”
“公子不必拘謹嘛,難得今日賞花大會碰巧遇見了,俗話說不打不相識,我們是不打招呼不相識了呐。”優雅中透著淡淡的飄渺氣質,那笑顏美絢爛非常,直落盡了越前了眼中。
“是啊,這位公子好,吾乃青門桃城武。”桃城武哈哈一笑,爽朗的氣息便是從他的眉目間流露,讓人忍不住猜測此人定是幾極為十分開朗之人。
“在下乾貞治,嗬嗬,是個小小的管家,公子若是有什麼大病小病盡管來找我就好。”
越前咋舌。
“青門門主手塚國光,兩位公子幸會。”名門的修養氣勢,從舉止裏裏流露出來,一股威嚴自然而發,襯著俊容愈發冷峻。那目光令越前一震,屬於強者的感覺油然而生。
臉色突然有些掛不住,倒是顯得他小氣了。越前於是也雙手抱拳,“小生汗顏,有幸認識幾位大俠,月千子鳴,幸會了,這是我的管家月千熏。”
“哈哈月千公子,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是出來遊玩的麼?”桃城睜著大眼說道。
“不是,是來尋人的。”
“尋人啊,若是有什麼需要我桃城武幫忙的話,盡管來找我!”
一拍胸膛,目如星辰。
“嘶,白癡。”海堂在一旁低聲說道。
偏偏是落入了桃城的耳裏,“喂,月千前輩,你說誰是白癡!”
“哼,白癡就是白癡。”眼不抬目不視,海堂冷聲說道。
“前輩不要太欺人太甚!”桃城的怒氣不知為何突地就生了起來,有想與這人幹一架的衝動。
“熏。”“桃城。”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手塚和越前的目光在空氣中碰了一下又散開。
海棠和桃城遂不再說話,隻是兩眼互瞪。都是恨不得立刻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看看的神情。
不二見此景,忽說道:“咦?前麵那人不是天下第一劍麼?他怎的就失了魂般站在斷橋上?傘也不打的動也不動的像一尊石像般。”
幾人的視線便都轉到了前方。
煙雨朦朧。
“聽說那天下第一劍紅與某位劍客約好今日在此比試,想來是在等人。不過等人有這種等法的還真是有趣了。”乾翻開它那隨身攜帶的江湖記事本,說道。
“我倒是好奇他等的是何人呢。”不二睨了乾一眼後,便是又笑著朝越前說道:“月千公子,不知等下欲往何處?”
“哦?往淺梨客棧。”越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叫不二周助的似乎很喜歡找他麻煩。
“哦呀,正好同路呢,我們正好住在淺梨客棧的對麵悅來客棧哦!”
“哈哈,好啊,月千公子不如我們就結伴通行怎麼樣?”
“這…”
越前左看右看,看來拒絕的話是段段不行的了。明顯這幾人對他很感興趣的樣子。
便是不緊不慢說道:“那也好,難得和幾位江湖豪俠一起同走,也算是小生的福氣了。”
說罷,幾人已是舉步向前,瞧瞧這人山人海的,連賞花觀花的興趣都乏乏了。
極力的穿過擁擠的人群,傘與傘的觸碰,沾到的水味,粘稠了衣衫。
不二望著前麵單薄的身影,瘦弱的肩胛,突地有些失神。
楊花柳絮飛轉的幕江河上,白萍不斷,一片煙海。
突然想起了些舊事。
每月的十五不二會習慣性的往六角城的寺廟去,他並不信佛,卻會去那一趟。
拜佛,求簽,轉身。
曾有一簽,寺廟的方丈曾對他說,緣自桃花,而犯桃花,桃花不滅,劫數難逃。
真是好笑了,在他身邊出現的人有何其的多,桃花?那豈不是多得都數不清了?
而在前方,手塚的目光在掠過那少年的時候,正好多了一份若有所思。這份若有所思,突然的讓他陷入了不知方向的冥想中。月千?還是越前?
經過天下第一劍旁時,越前的眸光一掠,別在腰間的紫扇已在手中,啪的一聲!清脆異常,在嬉鬧聲中不重不輕的落進了白石藏之介的耳中。
腰身一震,黑瞳霎時閃過幾縷光亮,很快的便不見。
不久,越前這一行人,已翩然進了冰城了。
適逢三月三,黃曆年冰國二十五年。
正值八月武林大會之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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