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物雨

完結篇之一  第九十八章 解惑·浮現的身影

章節字數：3785  更新時間：11-09-02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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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大概能猜到：蕭雨在竹林中遇到危險，而後被神秘莫測的男子救出，至於她想不起那段期間的任何事，難道是被他消除了記憶？有這等本事，雖用藥物也可以做到，卻仍讓人感覺他絕非凡人——銀色羽翼，腳下的六芒星——忽而想起，風鈴麵對那群“不死人”時，出現過同樣的圖案，兩人臉色均閃過一絲異樣。

    “天流，你說的那個人——”蕭雨盯著他緊緊追問道，“是誰？”心中莫名升起一絲期盼。

    “小雨，你為何會如此緊張？”緋雲翼微微不悅。

    “你也見到了嗎？快告訴我，他是誰？”蕭雨望著眼前兩人，急催，“快告訴我啊。”

    “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天流麵色有些許凝重，平靜解釋，“他——”卻頓住了話語，見眼前的蕭雨一臉期待，心中不覺抽動——她竟這般在意那個人？

    “他是個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還有一對銀色翅膀······”緋雲翼接下去，目光一刻也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見她臉上流露出越來越興奮的表情，內心震顫，回想起剛才一幕——她對那個人······

    “是他，真的是他！”蕭雨壓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與喜悅，“他在哪兒？他現在在哪裏？”下意識地環顧四周，除了他們三人，就隻見落落竹影與附近緘默不語的冰雷。

    “小雨，”緋雲翼帶著寒意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你認識他？”

    蕭雨終於感受到兩道“質問”的眼光，尤其是臉色陰沉的緋雲翼，而天流也神情複雜，驟然回悟，訕訕地點頭，並再次脫口央求：“你們知道他在哪兒，或者是去哪兒了嗎？快告訴我好不好？”不料左臂突然被捉住。

    “你就那麼想知道？那麼迫不及待地想去找他？”冷冷的質問讓人聽著心底發寒。

    “啊，”蕭雨感覺手臂上傳來的痛楚，忍不住低呼，很是疑惑，“你幹嘛？快放開我啦。”翻臉比翻書還快。

    “王爺。”天流欲製止緋雲翼的行為。

    “玄鷹，你應該也很想知道答案吧。”話是對旁邊的人說，目光卻死死盯著眼前的女子。

    蕭雨本指望天流救她，卻見他聽完緋雲翼的話後頓住了，正對兩人憤懣之際，還是聽到一個冷靜的聲音：“請王爺先放開她。”心中甚感欣慰——好人呐！

    一時三人僵持著，空氣中似有硝煙氣味彌漫，雖有第四人冰雷在場，然不好插手——麵對兩位高手中的高手，的確如此吧！

    “哎呀，你們都怎麼了嘛？”蕭雨終是受不了，開口打破僵局，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居然成功了！一邊揉著有些酸疼的手臂，一邊悶悶地說著：“我當然想去找他啦！”

    “他到底是誰？”透著陣陣寒意，蕭雨隻覺背脊發涼，到嘴邊的話硬是被嚇得咽了回去。

    “小雨，他是何人？”還是天流問話比較人性，雖然語氣較之平時認真許多。

    “呃——”蕭雨頓了頓，很理所當然地說道，“他是夜落啊，也就是小風啦！”自顧自地嘟囔著，“好些時間沒見，來了也不打聲招呼就走，真是的，故意丟下我不管也就算了，幹嘛還躲著我······”

    “夜落？”兩人明顯怔了怔。他同時也是風鈴——所以，他才會救她？血姬說過會將蕭雨獻給夜落——就是他。

    “小風明明是女兒身，而剛才那人卻是名男子，”天流疑惑道，“小雨是不是搞錯了？”

    “沒錯啊，是這樣，”蕭雨篤定而滿不在乎地回答，“小風就是夜落，夜落就是小風，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嘛，隻不過小風的樣子是女的，夜落的樣子是男的而已，其實還是一個人，”沒察覺自己說的有多讓人糊塗，“嗬嗬······總之就那麼回事了。”最後一句蓋棺定論。

    “這倒的確像你說出來的話，”緋雲翼語氣緩和下來，“但是，一個人怎麼可能從女子轉眼變為男子，對此你作何解釋？”

    “你要是還把她當人類，我真要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了。”蕭雨輕鬆說著，手好像已經不怎麼疼了。

    “她不是‘人’？”地牢中的司童也曾說過這樣的話。

    “準確地說，曾經不是，現在是，但也可以說不是，”蕭雨覺得自己思維開始混亂了，“額——其實吧，你們看他長得就不像人類，世上哪有那麼美的男人呢？而且還有翅膀，對吧？但是，他絕對不是那些怪物啊、妖啊、魔啊等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眼睛瞄到地上不知什麼時候丟在一旁的書包，邊走過去撿起來邊說著，“至於是什麼，你們現在應該能猜到了吧！”

    兩人似有所恍悟，果然——那種感覺，但——世間怎麼可能出現，隻在遠古神話中才會有的存在？

    蕭雨背好書包，剛想再說些什麼，空中忽現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朝她急速而來，讓人辨之不及，卻被紫色與赤色兩道劍光及時擋開。

    冰雷立即上前，至緋雲翼身邊，蕭雨被護在三人身後，待那道身影落定於眼前，幾人才看清是個帶著半邊麵具的長者。

    “黑鷹。”天流冷言吐出兩個字。

    “玄鷹，我們又見麵了，”語中有股散漫，又轉向另一人，“翼王爺。”

    “黑鷹？”緋雲翼稍震了震，卻很快恢複常態，“當年聚鷹裏最讓人稱道的，除了玄鷹，便是黑鷹了。能見得閣下真容，實屬幸會。”

    “哈哈哈，王爺客氣，黑鷹不敢當。”

    “黑鷹，”天流沉聲道，“我說過，若想抓她，得先問我手中的劍。”緩緩舉起無影，正指對方。

    “本王也很好奇，為何久不見複出的黑鷹，一出現便要抓一個弱女子？其中緣由，值得探究啊。”緋雲翼凝神冷語。

    “也許今日我來錯時候了，”黑鷹閑散道，“玄鷹，我早提醒過那女子會成為你的絆腳石，沒想到你居然一點兒也沒放在心上，更沒想到——”轉向緋雲翼，“連王爺也會被她迷惑，看來小丫頭本事不小啊，那張臉更是禍害，”忽而正色，“一對二雖然有些困難，不過我願意一試，看那丫頭能否逃過今日之劫。”

    緋雲翼低聲吩咐：“冰雷，帶她回別莊。”

    “是。”冰雷應了聲，轉而麵向蕭雨：“蕭姑娘，得罪了。”說完便將其攔腰抱住，運功點足飛去，蕭雨來不及說任何話，隨他一起很快消失於竹影間。

    天流餘光瞥見兩人離去的身影，有些不放心，隱隱擔心會一再失去她。無論怎樣，現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黑鷹。盡管他曾答應過那個人——以後不再殺人，但若黑鷹一直這麼糾纏不清，也許隻有殺了他，才能永絕後患——哪怕他很可能是皇帝的人。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區區一個小丫頭，竟能讓如此優秀的二位為之傾心，就算此女非妖，也應有某些過人手段吧。兩位在此為她拚命，但不知她心係於誰，且與我一戰倒也合情合理，而另一位這樣豈不是自討沒趣，既得不了佳人又白費氣力。”見兩人臉色凝肅，卻不為所動，黑鷹心中悶哼一聲，果然是聰明人，話已至此居然毫不含糊，隻是可惜了——這麼難得而最不可能動心的二人，卻愛上同一個女子。結局——可想而知，孽緣如斯，禍水永遠是禍水。

    “放過她，我便不會殺你，否則——休怪我無情。”天流冷冷道出，附近竹影開始搖晃，周圍升起駭人的殺氣。

    “玄鷹，看來雪鷹在你心中的分量也不過如此，如今已時隔九年，恐怕你連她的模樣也早已忘得一幹二淨了。九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伊人已故，而你卻另有了新歡，真不知當年雪鷹死得值不值，若知道你現在為了別的女人和曾經的同伴敵對，你說她九泉之下會不會瞑目呢？”

    一道紫光豁然劃出，黑鷹輕巧轉身避開，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邪笑：“這麼多年，你果然退步不少，劍鋒雖未偏，出劍比起以前卻慢了許多啊，力道也遠不如以往了。我說的沒錯，那丫頭竟使你淪落到這般地步，若再不將她除掉，就憑現在的你，永遠也別妄想成為我的對手。”

    天流握緊無影，眼中殺意更甚。雪鷹——想到那個讓人心疼的女子，心中一段深埋的記憶悄然開啟：黑墓崖上，懷中奄奄一息的女子，眼裏充滿留戀與不舍，卻亦有釋懷，手緊緊握住無影劍，留下最後一句話：“答應我······以後······不要，再殺人了······”那雙美麗眸子閉上的一刻，整個世界也失去了它所有的光華，一扇沉重的心門漸漸關閉，從此變得黯淡冰冷。

    直到那個溫暖如煦的笑容出現，冰涼的世界裏開始有了溫度，漸漸欲珍惜嗬護這份小小的溫暖。從何時開始，卻不清楚——

    但這是對她的背叛嗎——緋雪？埋藏了九年的名字，再度浮現於腦海中······

    眼前一道赤色劍光打斷他的迷思，將其拉回現實，天流猛然回過神，卻見黑鷹寬大的衣袖中甩出長劍，及時招架住緋雲翼淩厲的攻勢，兩人分於兩處站定。

    “王爺果然好身手。”黑鷹沉聲讚道。

    “閣下的心理戰術用得可謂巧妙，”緋雲翼不緊不慢緩緩道，“既然玄鷹當不了你的對手，那麼由本王來會一會。”眼角瞥了眼天流——原來這就是他的弱點——那個雪鷹，聚鷹裏居然有女子，真不知父皇當年的聚鷹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能與傳聞中驍勇善戰、銳不可當的翼王爺過招，我黑鷹不甚榮幸，不過——”眯起雙眼，看不清其麵具下的表情，“王爺既已有美貌嬌妻，又何必對一個相貌平平、無足輕重的小丫頭如此掛懷呢？天下誰不知翼王性情冷漠，手段殘忍，所以才能戰無不勝。如果說王爺真看上了那丫頭，這實在叫人難以相信，動了真感情的人，”望了眼天流，“都會變成懦夫，難道王爺真想如玄鷹那般怯懦不堪。曾經無人敢匹敵的劍客已淪喪至此，若再讓我大興引以為傲的翼王也——嘖嘖，讓人無法想象啊！”

    緋雲翼臉上並無多大表情，任由他說完，不屑地冷笑道：“你說的很好，不過可惜本王不是玄鷹，這招對他有用，對我——恐怕是白費心機。”

    話音一落，提劍急速上前，不再與之做過多口舌之爭，兩人很快陷入纏鬥中，一時難分······

    出了林子，冰雷放下蕭雨：“蕭姑娘，冒犯了，現在請隨我一道前往別莊吧！”

    “我看那個麵具男好像很難對付，他們不會有什麼事吧？”蕭雨有些擔心，那人突然出現時，生生把自己嚇了一跳。天流好像認識他，叫黑鷹嗎？他為什麼要抓自己？

    “姑娘放心，王爺與天流兄兩人對付他，定然不成問題。”得到冰雷的肯定，蕭雨稍安下心來，聽他繼續道：“眼下姑娘的安全要緊，我們快走吧！”

    “嗯。”會意地點點頭，雖然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等他們回來再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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