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最是天真燦漫時  第一章 客棧把酒論逍遙,孤兒千裏赴天際

章節字數:3067  更新時間:11-05-29 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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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九州西隅,有一蠻荒之地,人稱西域。常年幹旱少雨,本不宜耕作。然造物主總是仁慈的,就在極西的地方設下一條大山脈,高達二萬一千九百尺,長約一萬裏,寬約五百裏,因常年積雪,故名雪山。

    冬去春來,雪山上的積雪融化而成的溪流,在山腳彙集成幹流,一路蜿蜒東去,橫貫西域,經車前,玉門,流進中土,南下彙入黃河去了。沿河兩岸,土地肥沃,水草豐茂,便聚集了大量的牧民,世代在此繁衍生息。人們感激河流給他們帶來生機,便起了一個尊號,叫天水。

    在天水源頭,雪山腳下,卻有一個小小的鎮子,名為水源,鎮東邊有一戶小小人家,家主姓曲,名貴,乃是中土人士,娶得卻是西域女子,隻守著幾畝薄田種菜為生,至於何朝何代喬遷至此,也難考證。

    如今年已半百,膝下隻有一女,小名喚做沅清,已養到六歲了,容貌清秀,卻性格乖張。夫妻倆半世隻得一女,十分疼愛,況且身在西域,並不以中土的女訓教她,便縱容得她淘氣異常。

    這一年,穀雨剛過,地裏當季的菜便一下子瘋長起來,好不茂盛,曲家夫妻倆喜不自禁。一日午飯過後,曲老爹便往菜園子裏去了。小沅清在家悶的慌,便要去尋她爹。

    剛跑出院牆,不料卻被路上的青苔滑倒,便在那裏哭起來。曲大娘聽見哭聲,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急急的尋聲而來,隻見她女兒趴在泥地裏,衣服臉上都是汙泥,頭發還滴著汙水。

    曲大娘又是氣,又是心疼,一麵罵道:“你這小蹄子,不在家好好呆著,跑到這裏來作孽,你瞧瞧,這衣服,成了什麼樣子。昨兒洗的衣服還沒幹呢。”一麵又問道:“摔疼了沒有?”小沅清隻是哭,也不回答,由著她媽牽回家換了衣服,洗了臉,又百般安慰哄她,才不哭了。

    曲大娘又舀水到後院給她洗頭發,隻聽見外麵有人喊道:“曲大娘在家嗎?”

    曲大娘認得是西街永福客棧老板娘許夫人的聲音,忙應道:“我在後院給清兒洗頭呢,許大妹子。”

    這裏許夫人三步兩步繞到後院了,見了曲大娘,笑道:“老姐姐,你好啊,今兒個客人點的萵筍多,昨日的那一婁,已經去了大半了,怕晚飯還不夠,特請大兄弟再添上一婁。”

    曲大娘一麵打水給沅清清掉頭上洗出的泡沫,一麵笑著說:“這有什麼難,待我給清兒洗完頭後,去菜園子裏跟他爹說一聲,晚飯前保管送到,什麼小事,打發個夥計來說聲就好,哪裏還勞煩親自跑一趟。”

    許夫人笑道:“老姐姐,你不知道,今天客人太多,夥計們早已忙的不可開交了,實在抽不出個人來,少不得我得出來幫點忙。”

    曲大娘笑道:“哎呦呦,你們也忒節儉了,既然忙成這樣,何不多請幾個幫工,能費幾個錢。”

    許夫人道:“我何嚐不想請,隻是這藥王節下,哪裏請的來人。昨兒客棧裏一個跑堂的老婆這幾日臨盆,隻得放他回去,工錢照給,我們家老許急的不行,怕廳裏張羅不過來,隻好連夜把我娘家兄弟請了過來,因我侄兒節後就要上逍遙宮去試習,我兄弟這幾日忙著給他打點行裝,抽不開身,我好容易央求了他半天,才答應過來照看幾天的。”

    曲大娘把洗完的殘水倒在溝裏,回身給沅清梳頭發,聽了許夫人的話,直誇道:“你兄弟好福氣,你侄兒這一去可是要學真本事了,逍遙宮,了不起嘞。”

    許夫人聽了眉開眼笑:“倒是能留下來就好了,就不知道這孩子有沒有這個福氣,這幾日,送孩子上逍遙宮試習的可多,哪個客棧沒滿?近的,遠的都有,我們店裏就住了一個東北的,趕了大半年的路呢。還有一個更奇,卻是一個漢人富家小姐,還是醫藥世家呢。”

    曲大娘詫異道:“聽說你們漢人女子規矩多,大戶人家怎麼送女兒上山學醫?”

    許夫人搖頭道:“這個就不知道了。就算是要發揚祖業,也得男子才行,怎麼把個閨女送來了。”二人又拉扯些閑話,許夫人便告辭出去。

    曲大娘囑咐了沅清幾句,便到菜園子裏尋曲老爹去了,按下不提。

    卻說許夫人回到客棧,便去賬房尋她相公,卻不在這裏,又出來大廳裏,往後院尋去。

    隻見大廳東北角上,一個白發老翁同兩個四十左右的男子坐在那裏吃酒閑話,許夫人認得這老翁乃本鎮一老夫子,姓胡,給東街富戶王鄉紳家做西賓的,另一個儒生打扮,青色長衫,絡腮胡,高額頭,體格瘦弱,約莫是客棧裏的住戶,另一個灰白單褂,身材壯實,靠著窗戶坐的卻是她相公。

    許夫人見她相公與人聊天,便不好上前搭話,隻匆匆掃了一眼,便由後門出去了。

    這裏青衣儒生道:“我十歲時,同鄉一人得了急症,請了多少郎中,都不頂用,後來快死了,恰巧一個逍遙宮乙等入市弟子經過,就叫他救活了,那人家裏現在還供著他的長生牌位呢。”

    許掌櫃道:“這有何奇,在西域,逍遙宮的弟子不知救了多少被疾病所苦的百姓,這裏人都說逍遙宮的人是天神的使者,是天神派來保護他們的,提到逍遙宮,都十分敬畏,要是有人敢說逍遙宮的一個不字,保管能叫口水淹死。”

    青衣儒生又問道:“不知這乙等作何解?”

    許掌故卻說不清楚,老夫子笑道:“兩位有所不知,逍遙宮的規矩,十年收一次徒弟,不論尊卑貴賤,隻要有心學醫,就收。先要經過一個多月的試習,確是有醫德醫才的人,便留下。八年後便是初等試,過了便是丙等弟子,不過可以隔兩年補考,再不過,就隻能得個逍遙宮學徒的稱呼下山了。丙等弟子可以留下來深造,經過更嚴格的考核,便是乙等,乙等弟子在經過掌門親自栽培考核,便是甲等,甲等便是鳳毛麟角了,當今世上,也不過區區幾人而已。”

    不待老夫子說完,青衣儒生早滿滿的斟了一杯,老夫子一飲而盡。

    那青衣儒生又問道:“不知這逍遙宮是何來曆?”

    老夫子笑道:“若問起逍遙宮的來曆,整個西域卻是沒有清楚的,隻知道這逍遙宮已在這裏很久,久到就像與天際山連在一起一樣。隻聽說逍遙宮像是與神農有什麼聯係。有人說逍遙宮主是神農後人,偶然來了雪山,卻見天際一脈奇花異草極多,便留在這裏。正因為如此,每年四月初八的藥王誕辰和五月端午的藥王節變成了逍遙宮的大日子,也是西域難得的節日。”

    青衣儒生笑道:“難怪上山之日定在四月初八,端午定去留。老先生可到過山上?”

    老夫子搖頭道:“那天際山乃雪山一險峰,高聳入雲,常年積雪,若想攀到山頂,極不容易,況且逍遙宮是何等地方,豈容外人闖入?老夫一無武功,二無熟人引薦,如何去的。”

    青衣儒生又問道:“莫非那花草都是長於雪中?”

    許掌櫃笑道:“哪裏,那上坡上確是常年積雪,到了頂峰,卻別有洞天,奇花異草,山泉湖泊,宛如人間仙境般,也是四季分明,隻是冬暖夏涼,十分宜人。”

    青衣儒生歎道:“原來世間真有這樣的妙處,可恨我們這樣的庸人不能一見。”

    三人正在這裏閑談,隻聽見外麵一陣喧鬧,許掌櫃告了一聲罪,便離座出門去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仍舊進來了,身後跟著兩個六七歲的小丫頭,衣裳破爛,舉止畏縮,許掌櫃領著他們進了後院,過了半響,才到大廳歸坐。

    不等他人問,許掌櫃便說道:“剛剛我走到外麵,原來是兩個小丫頭不小心碰倒了街角麵攤的油瓶,那油灑了一地,攤主便拉著她們陪,她兩個原是乞兒,哪裏有那個錢,我便代他們付了,見他們沒地方可去,便留在家裏住幾天。”

    青衣儒生道:“事情雖小,可見許兄為人仗義。”

    老夫子疑惑道:“除了本鎮,這方圓百裏之內也隻得兩個村郭,從沒聽說有乞兒啊。”

    許掌櫃道:“說來不禁要佩服這兩個小孩子,你們猜她們是哪裏來的?瑞豐鎮,玉門邊上呢,到此少說也有七八百裏呢。”

    青衣儒生詫異道:“我們也是經瑞豐過來的,走了大概一個月呢,況且沿途多有不毛之地,她兩個小孩子如何走的。”

    許掌櫃道:“這也是她們的運氣,獨自走了兩天,便遇到了一群牧民,聽見她們要去逍遙宮做學徒,便帶了她們走了一段,直到那群牧民找到水草豐茂的無主之地,停下來不在前行了,她兩個才自己走。”

    老夫子歎道:“小小年紀如此有誌氣,實在難得。”

    三人邊喝邊聊,突然樓上走下一個仆從,對著青衣儒生耳語一番,那青衣儒生便神色慌張起來,忙立起來,與二人客氣幾句,便離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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