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鳳

京都卷  第二十三章 清冷

章節字數：916  更新時間：11-04-17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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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疆的戰事很快進入緊張狀態，戚櫻一到冀州，立刻堅壁清野，據守冀州，擋下了貪狼軍最鋒利的第一波攻擊，而後，在九月末的一個夜晚親自率領三千士兵夜襲貪狼軍，斬下貪狼軍的旌旗，讓炎宸嚐到了今年的第一場大敗，勝利的消息不斷傳回京都，京中肅穆沉重的氣氛一掃而空，朝堂上的氛圍也融洽起來，南官和北官之間也不再那麼地針鋒相對，連天氣都似乎好了不少，日日都是坦坦蕩蕩的晴天。

    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縮在家裏，下一點棋，喝一點茶，虛度時光。

    可惜，終究不是有著這樣的福氣的人。

    十月一日晚大雪，我裹著白狐膁披風出門，坐著軟轎去銷金窟赴約。

    走過西直門的時候，我挑起簾子看外麵的天色，一鉤細得看不見的月，皇城根下是黑魆魆的一片，我被淹沒在這無邊的黑暗中，我的父祖、兄弟、摯友，似乎都浮在黑暗的海上靜靜地看著我，四周一片靜謐，我聽不見一點聲音。

    我怕孤獨，這是人盡皆知的秘密。小時候老祖宗喜歡我，也是因為我常膩在她住的東院，可是我喜歡那裏卻是因為那裏常年有人陪著老祖宗說話，而我最喜歡坐在旁邊聽著——什麼都不做，隻是聽著。

    都說，隻有老人才怕寂寞。

    都說，真正的男子漢，真正的英雄，從來都不懼怕一個人。

    父親也跟我說，一個男人，永遠隻能是孤獨的，也許你有嬌妻美眷，可是那個女人隻能守在家裏默默地等你，她無法分擔你的責任，無法理解你的堅持。也許你有父母高堂，可是他們無法陪你走完這一段，也許你還有摯友，還有知己，還有君，還有黎明，可是午夜夢回，你還是一個人陷在黑暗裏。

    我被他描繪的前景震懾到，所以以前想到戚櫻的時候，才會特別安心。

    然而也終於不再安心。

    從我從高台上躍下的那一刻，他沒有再和我說過一句話，像是一瞬之間就從我的生命裏抽離了一樣，他自甘退場，無影無蹤。

    於是終於隻剩下我一個人。

    銷金窟仍然清冷雅致，隻是當初那個放話說要為我洗手做羹湯的人已經不在了，我在裏麵表彰了相思門負責人聯合沈莊煽動民眾包圍侯府的功績，然後安排她們在朝中安插眼線的事務，然後帶著門主印離開。

    相思門的墨梅印是一塊裹著千年寒冰的玉石，和暗影的蘭花印，沈莊的青蓮印，十方閻羅殿的淩霄印並稱為解語、淩波、生香和寒徹。

    江湖人都喜歡附庸風雅，又想跳脫出士林的俗套，所以搞得這樣不倫不類。

    然而這塊石頭，是連城握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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