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08 更新時間：11-02-20 10:56
一日洛生獨自前去王府唱戲，李公公一早便在門外等候。
李公公恭敬作揖道：“洛公子，今個兒王爺說不唱曲兒，讓你到前廳與他飲一杯酒水。”
洛生微愣，隨即笑道：“是，謝謝李公公。”一路隨李公公走向前廳，氣氛卻越發詭異，李公公突然回頭，似有什麼心思地問道：“怎麼今日不見跟隨的小廝？”
“他被我遣去茶居唱曲兒了。”
李公公似是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這怎麼能照顧公子呢，不如我挑個眼明手快的小廝跟你？”
洛生低頭道：“謝過李公公美意了，子墨晚些就會到王府門外接我。小廝多了也不好使喚。”李公公也不回話，笑了笑便繼續走。二人到了前廳拜見王爺，王爺就遣退了其他人。
喬諾諍一見洛生來了就忍不住柔和了臉色，柔聲道，“洛生，你坐罷。”
“謝王爺。”洛生抬眼看看，這廳中似乎隻剩王爺近處的一張客座，雖知不合身份，但他隻得坐下。
“案上的酒可是宮中名釀，通宵酒。洛生你且試試如何。”
洛生小心品了一口，“與其他名釀相較之下多了幾分清甜，洛生早聞通宵酒是烈中帶純，卻不料有清甜之味。”
“洛生真會品酒，這通宵酒雖是通宵酒的製法，卻是經我用露水調製。你可喜歡？”
“王爺釀的酒，洛生自然是喜歡的。”雖隻是一般恭維話，但到了喬諾諍耳裏卻變了味道，心下無比高興，眼裏掩不住的笑意。這下更是讓他成了想討姑娘歡喜的愣小子，急忙讓人呈上自己準備得一份禮物。“洛生，我日前在宮中討得一顆珍品，你時常來為我唱戲我卻隻給些小錢，這回這個珍品給你當謝禮！李尚，讓下人都把門簾落下。”這命令落去整個前廳都顯得昏暗，喬諾諍捧著一個錦盒走近洛生身邊，“洛生，你可要仔細看著哦。”說罷，緩緩掀開錦盒，幾絲光芒從盒中泄露而出，直至完全掀開，那光芒照亮整個前廳，竟是耀眼非凡。
喬諾諍滿臉興奮，“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夜明珠！我討回來可不容易。你看喜歡不喜歡？”喬諾諍沉浸在自己的興奮地神色，全然沒有察覺洛生臉色的複雜和緊握的拳頭。
洛生低下頭，說道：“洛生謝過王爺了，但是這夜明珠，洛生是萬萬收不得，實在是太過貴重。”
“什麼貴重也比不上洛生，你收下吧。”
洛生臉色更是難看，“王爺相贈夜明珠，我能且當王爺喜歡洛生的戲，隻是王爺您不怕坊間有甚難以入耳的流言麼？”洛生心中暗怒，難道自己逃不過攀附權貴的命運麼？
喬諾諍聞言一愣，極為茫然，轉眼又神傷，“坊間流言爾耳，我與你又怎會當真？”
“王爺不在乎，我卻當真。這夜明珠之禮，還請王爺收好了。”
即使有夜明珠的光芒，喬諾諍神色依然顯得黯淡，“這畢竟是一片心意，你倒說一句，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洛生神色勉強地拱手，“洛生心中感激王爺喜歡洛生的戲，能為王爺唱戲已是榮幸，夜明珠，洛生實在是配不起。”
“哈哈，”喬諾諍神色詭異的笑了，“這般說，你是不喜歡了，夜明珠你不喜歡，你喜歡什麼？據聞洛生喜愛品茗，剛好我從南方覓得上好龍井，待會兒讓李尚給你送去。”
“……”
“洛生，我偶然聽聞有人喚你三生，這是何解？”
“……那是洛生本來的名字。”
“這樣啊，那我也喚你三生好了。”
“……”
“三生，你可喜歡歌舞，我讓下人喚些藝人表演給你看。”
“……不必了。”
“三生，你下場戲是在京棚麼？”
“……既然王爺已知，何必多問。”
“那我待會兒就去看三生的戲，這酒你不是說喜歡的麼，你且多嚐，若不夠，待會兒我遣李尚和龍井一並送去。”
“……”
“三生你下場戲是什麼？”
“……《貴妃醉酒》。”
“三生……”
那盒夜明珠就僵在喬諾諍的手裏，洛生不曾碰過分毫。他們二人，一人說話一人握著拳頭臉色難看那樣僵持著。喬諾諍還想說什麼。洛生打斷說道。
“王爺，您的心意洛生銘記，隻是日後若不是來唱戲，也就不要喚洛生了。洛生除了唱戲，什麼都不會。”
喬諾諍不知如何回應，隻得道：“李尚，你且拉上門簾。”門簾一拉上，那夜明珠的光芒就顯得黯淡無比。喬諾諍哈哈笑道，“三生你今日已倦了，早些回去歇息罷。”
“王爺安康，洛生告辭。”
“三生，若你不介意也可喚我諾諍以作交換。”
洛生笑道，“小小戲子怎敢喚王爺名諱。”正走開兩步，喬諾諍神色急切又喚道：“三生，近日天冷，讓你下人為你多添衣裳。”
“洛生曉得，洛生須得趕去京棚了。”洛生拱拱手便頭也不回大步離去。
待他遠去，喬諾諍把那難以尋覓的夜明珠砸的粉碎，那光芒更是顯得閃爍微弱，悲戚道：“終究是這王爺身份的拖累！”李尚走近說道：“王爺何必哀傷，您既為王爺，小小戲子又怎能逃出您的手？”
“可……”喬諾諍終隻是一歎，“李尚，你待會兒把龍井和我釀的酒送去。”
李尚應到，離開了前廳。喬諾諍微微閉目，十分疲倦地坐在方才洛生坐過的客座。
“報告王爺，狼虎那邊有新的消息。”
（子墨）
我擔憂看著三生的臉色，自從王府出來他的臉色就沒有好過。“三生，你這樣子待會兒是唱不好戲的。”
洛生勉強對我笑笑，“你當我是什麼人，這般就唱不好戲了？”
“三生，你這般就算唱好了戲，我卻是要擔憂的。”
洛生歎了一聲“是我錯了，方才在王府，王爺讓我不唱戲，還要贈我夜明珠，這會兒又贈龍井，又贈通宵酒。這般心思……實是……想不到京中傳言是真的。”我默然，果真是骨子清高的三生。“三生，王爺贈物卻不一定有惡意。”
“但他說什麼貴重比不上我。”
“……這也說不上惡意，你想想，他身為王爺要送禮自然不能差，更何況他喜歡你的戲不是麼？”
洛生還待爭辯，“可……”
“你若不安心，你到王府之時就不要再一個人去。讓我跟著。”
洛三生蹙眉，“……好吧。但王爺點戲我卻不想去了。”
“三生，你莫要任性……”
幾經勸說，洛生終於放下這件事，到後台準備上妝。我暗歎，看到的聽到的未必是真的，明明是一片癡情，三生的清高卻讓他看作齷鹺。想必，今日王爺的心定是被傷透了吧。倒是我看錯安王，想他強豪奪取不料竟是如此溫柔。不過……我倒不曾想到洛生竟是如此厭惡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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