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74 更新時間：11-02-21 08:11
躺在被窩裏，聽著屋簷上的雨水滴答滴答的落地聲，淚水也不住地向下落。
吳沫轉了一下身，背對著田心。被子與被子的摩擦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卻異常的響亮。
“憶昔，你睡了嗎？”田心輕聲問道。沒有等吳沫回答，她接著說：“其實老爺真的很思念逝去的皇後。自從那一年的七夕，皇後為皇上擋了一箭，當時皇上都快發瘋了啊！”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辛酸。
吳沫閉上眼，任由淚水滑落。似乎在模糊中她看到了那年七夕的夜晚，那隻窄小的小舟，還有那朵，散發著幽光的藍色蓮花。
。。。。。。。。。。。。
“娥皇，不要怕。我們馬上就能上岸，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永遠不會！”
男子無助地用船槳撥弄著小舟兩邊的水，蕩起了層層毫無順序的漣漪。他時不時扭頭看看躺在小舟上奄奄一息的女子，目光中充滿了擔憂。
好不容易到了岸邊，馬上打橫抱起了藍衣女子。
跳上了岸，直奔向鄰近的殿宇。
“皇上，怎麼了？皇上。。。。。。”
“快去傳禦醫！”
“是！”
他把女子輕輕放在床上，緊緊地抱著她。
“娥皇。。。。。。不要怕，有我在你身邊。。。。。。”
“皇上，禦醫來了！”
“還愣著幹什麼？若是治不好皇後，我就要你們的命！”
“微臣定當竭盡全力救治皇後！”
“不是竭盡全力，而是一定要救活！”
“微臣遵旨！”
女子躺在床上，臉色煞白。男子緊緊地抓著她的手，一直沒有放開。
“皇上，去外殿等候吧。”
“朕要一直呆在這裏，直到皇後醒來！”
“皇上，吃些東西吧，您已經兩天滴水未盡！”
“娥皇什麼都沒有吃，朕就一起陪她不吃。”
“皇上。。。。。。”
“什麼也不要再說了！”
“厄。。。。。。”床上的女子呻吟兩聲，男子黯淡的眼眸立刻充滿了光彩。
“娥皇，你怎麼樣？感覺怎麼樣？”男子用嘶啞的聲音問道。
“皇上，臣妾這是怎麼了？”
“娥皇。。。。。。”男子緊緊地抱住了她。
“臣妾隻記得被人推入了水中，接下來。。。。。。好像什麼也不記得了。”女子有些頭痛。
“娥皇，你怎麼了？”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女子眉頭一擰，緊緊抓著男子的手，焦急地問道：“臣妾的孩子，孩子還好嗎？”
男子傷心地打量著她。最後慘然一笑：“你不是她，你不是娥皇。。。。。。”
。。。。。。。。。。。。
“當皇後醒來之後，似乎是變了一個人。雍容華貴，端莊舒雅。大家都知道，原來的那個皇後回來了，可是隻有皇上，懷念逝去的一年時光。”
“皇上命人從湖底打撈出了皇後做的一個木酒杯，經常望著它發呆。甚至還冷落了皇後。。。。。。”
“皇上四處命人尋找一個叫‘吳沫’的女子，耗費了大量的資金，最後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直到那一年皇後病重，皇後的妹妹進宮探視，可皇上一眼認定她就是要找的那個人。皇後本來就病重，再加上皇上這麼一折騰，再也無力回天。皇上痛心疾首，在那一段時間皇上瘦的是皮包骨頭。”
“兩年後皇上娶了皇後的妹妹，但後來皇上又對新的皇後刻意冷淡，接著在民間尋找名叫吳沫的女子。使得國庫空虛，士兵懶散，導致了國家的滅亡。。。。。。”
雨水靜靜地落著。“滴答、滴答”，一滴一滴敲打著她的微小的心。
窗外有“沙沙”的聲音，是起了風嗎？
“憶昔。。。。。。”田心轉過頭看著她微微顫抖地肩膀，睫毛上已經沾了幾滴淚珠。“你知道嗎？不是皇上沒有思念昭慧後，而是，根本不敢去。。。。。。思念。。。。。。”
“啪嗒、啪嗒。”雨水似乎是越來越急促，敲打在磚瓦上。
本應該是夏天，但是她卻覺得渾身冰冷。
聽著雨聲，一直在聽著。忘記了以前聽誰說過，雨的聲音，就好比情人的吳儂軟語。是那麼的纏綿，那麼的甜蜜。
隱隱約約，似乎聽到了一曲簫聲。夾雜著雨聲，夢幻和縹緲。
簫聲是熟悉的，但像是在夢境中，一切是那麼不真實。
“。。。。。。愛那麽綿那麽黏管命運設定要誰離別海岸線越讓人流連總是美的越蜿蜒我們太倔強連天都不忍再反對。。。。。。”
是誰？在呼喚她？心好痛！如同刀絞。
“田心。。。。。。”她輕輕喚道。
久久沒有回答。確定田心睡去了後，她從床上起來，沒有披衣服，也沒有穿鞋。光滑的腳掌踩在地上，瞬間冰涼的感覺彌漫了全身。
她沒有顧那麼多，小跑著到了門邊。推開門，寒氣頓時襲來。
淅淅瀝瀝地雨，打在青石板的小路上，泛起了點點的水霧。
“。。。。。。深情一眼摯愛萬年幾度輪回戀戀不滅把歲月鋪成紅毯見證我們的極限心疼一句珍藏萬年誓言就該比永遠更遠要不是滄海桑田真愛怎麽會浮現。。。。。。”
簫聲似乎又近了些，吳沫清晰地聽到了熟悉的音符。提起單薄的裙擺，向著簫聲的方向奔跑過去。雨水打在身上，整個身體已經沒入了朦朧的水霧中。
“。。。。。。深情一眼摯愛萬年幾度輪回戀戀不滅把歲月鋪成紅毯見證我們的極限心疼一句珍藏萬年誓言就該比永遠更遠要不是滄海桑田真愛怎麽會浮現。。。。。。”
一曲終了，他把洞簫收好，手又拿起了石桌上的木酒杯。
他沒有喝酒杯中的酒，隻是拿著酒杯在手中玩弄。
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個白衣女子，靜靜的望著他。那種目光，是深情的。但她知道他對她來說是可望不可即。
“你又在想她了。。。。。。”她淡淡道，語氣中是濃濃的哀愁。
把玩酒杯的的手微微一頓，隻是一瞬間就恢複了過來。他揚起頭喝下那杯酒，來掩飾自己的失落。
“沒有。”他道，已經恢複了一貫的冷漠。
“是窅娘多問了。”白衣女子微微拂身。
雖然是處在亭子中，但仍然無法抵擋住雨水。窅娘抬眸，望著他。他的衣服已經有些濕潤，眼眸也被水汽遮攔。這樣一個人，總是讓她看不透。
“聽宮裏的人來傳話，說是夫人兩天後就回來了。”
她的話，在蒼茫的雨水中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哦，知道了。”他淡淡的應道，不含一絲情緒。
沒有看到想象中的笑容，她有些失望。似乎是來到汴京以後，他都是這麼千篇一律的表情，從沒有見他喜怒哀樂。有時她會想，他大聲說出他的痛苦，大聲哭泣，或許會比現在更好一些。也不至於像現在一樣壓抑著自己。不管怎樣，對她來說，能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總是好的。
燭光在紙糊的燈籠中跳躍閃爍。黑暗中唯有這一點燈火，顯得孤獨而無助。
“回去休息吧。。。。。。”窅娘勸道。
他點頭：“也好。”
素手執起了燈籠，憑借著微弱的光芒找路。
水汽彌漫了她的雙眸，眸中隻映出了一點燈火，越行越遠，最終離開了她的視線。
“李煜！”
她招手，可是沒有人能夠看到身處在黑暗中的她。她的聲音也漸漸被雨聲湮滅。
她想要追上去，緊緊的抓住他的手，然後說她們再也不會分開。但，重心不穩，一個踉蹌，跌倒在了一灘灘的積水中。
一滴雨水輕落在鼻尖上，帶來一片涼意。他駐足，回頭，眼前一片蒼茫的霧氣。
“怎麼了？”窅娘看著他被燈火包裹的側臉，似乎又看到了金陵的皇宮中那個單純的少年。
“走吧。。。。。。”他回過頭，向前走去。
窅娘趕緊追了上去。
雨水打在她的身上，浸透了她的衣衫。似乎那個時候失去了知覺，隻是清晰的記得，淚水如同雨水般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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