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54 更新時間:11-03-11 10:25
“無勳君,請先吃早飯吧。”霍無勳根本沒心思看那早飯。這個病人到現在還不醒,他摸了摸病人的額頭:“打一盆冷水來。”霍無勳趕緊看了一下病人的傷口,幸好的是不是炎症引起的發熱。武田信長端來冷水,霍無勳立即用冷毛巾敷病人的額頭,又是一刻一換。
倭將們在中央大營附近轉來轉去,隻想知道裏麵的情況怎麼樣了。可是這個大夫什麼也不說,死也威脅不到他,他們隻好就這麼等著。霍無勳的衣服上既有血跡又有泥印,他都忘了自己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武田信長第二次叫他吃早飯:“您這麼費心救我兄長,我實在於心不安。”“他是我的病人,我沒有注意到他是誰的兄長。我本不該對侵略我國家的人仁慈,那是對我同胞的殘忍。所以我隻想把他當成我的病人,不想記著他是你的哥哥。在你們那個將軍殺死我之前,我必須盡我大夫的義務。”說完霍無勳又給病人換了濕毛巾。
須彌島四弟子來到衛所軍的軍營中,正遇著戚黯巡視。“有四個人在軍營外轉來轉去,恐怕是奸細。”士兵先派人將四人看住,然後來向戚黯報告。戚黯帶著一隊兵過去了。
“把他們圍起來。”戚黯命令一下,一隊士兵就衝上去把四人圍了起來。“幹什麼呀你們?”張淡站在前麵指著士兵質問,士兵們聽到他這陰柔的聲音都忍不住發笑起來。“不許笑!”戚黯走上前,怎麼看他們四人也不像來當奸細的,但也不敢掉以輕心。“帶他們進來。”展護寧回望三個夥伴笑了起來:“這樣進去也不錯。”
戚黯把他們帶到戚繼光的營帳裏。“叔父,這四人在軍營外走來走去,我把他們帶過來了。”戚黯一身黑色素服更顯得肌膚如雪。“哦?”戚繼光放下手中的活走過來打量了一下四人,笑了起來:“現在還有這麼明目張膽的奸細?”四人聽到這話也笑了起來:“原來這位姑娘把我們當奸細了。”“但也不排除利用這種假象來迷惑人的。”戚繼光接著說。“您就是戚繼光大人吧,w其實我們四人到這來是想找霍大夫師徒的。那些個軍事機密我們不感興趣。”劉希泊向戚繼光交代了到這來的目的,其餘三人點頭表情同意他的說法。“戚黯,他們要找人你就帶他們去找吧。”戚繼光斷定眼前這四人不是敵方的奸細,不過他們也不是這台州的人。戚黯領命帶他們出去了。“謝大人。”
霍大夫正在營帳中給士兵問診,戚黯領著四人進來了。戚黯先向霍大夫行了問候禮:“這四位是來找先生的,您可曾認識?”霍大夫瞥了一眼然後把藥遞給士兵:“不認識。”“我們是來找您的徒弟霍無勳的,他的後背上是不是有個麒麟的圖案?”展護寧急切地問到。霍大夫收拾東西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回答沒有。“霍公子現在在哪?我們要親自問問他,這很重要。”雲依靜接著問。“在倭寇的大營裏,如果你們可以救出他就能親自驗證。”霍大夫提起收拾好的藥箱走出營帳到別的營帳問診,一夜之間,霍大夫的烏發裏平添了幾根白發。步履也不似先前那般矯健了,隻是表情還和以前一樣平靜。
看到他出去,四人一時間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了。戚黯知道霍大夫不願意再提起這件事,她請四人先坐下:“我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你們。”
辰時剛過,又到了霍無勳給病人給病人換濕毛巾的時候了。剛剛拿起病人額頭上的毛巾,細心的霍無勳發現病人的眉頭皺了一下。這讓他激動不已,終於有反應了。“你能聽到我說話嗎?”霍無勳毛巾都沒來得及放下,武田信長正好進來看見霍無勳正對病人講話。“哥哥醒了嗎?”他奔到榻前,隻見武田信玄的眉頭皺了幾下,霍無勳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們都激動萬分。“我去準備吃的。”武田信長正要出去,霍無勳叫住他:“別急,他現在還不能吃東西。”“好的,我都聽您的。”“準備水濕一下他的嘴唇。”
須彌島四弟子聽了戚黯的講述不禁發起愁來,要救出身陷倭營的霍無勳確實是件費腦筋的事。張淡:“要不咱也學師父那樣卜問一下?”“你那水平夠嗎!”劉希泊潑了張淡一頭冷水。“我不相信那老頭的話,除非是我親眼看見霍無勳的背上什麼也沒有。”展護寧的意思是一定要找到霍無勳才能確定。
戚黯沒有聽明白他們的話,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找霍無勳。“我叔父已經派人去找了,有消息我會告訴你們的。”戚黯沒有得著叔父的命令不能留他們在軍營裏久待,就把他們送出去了。
送他們到軍營外的時候,雲依靜問戚黯的名字。戚黯與四人問候一番,也就算彼此認識了。
突然冒出這四個人來詢問無勳的身世,霍大夫心裏不禁對無勳的身世也產生了疑惑。這個孩子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就不是以一種尋常的情況。他的後背右肩上確實有一個麒麟圖案。那不是刺上去的,是天生的,霍大夫在他小的時候給他洗澡就能看見。這又和他的身世有什麼關係?這四個年輕人又是從哪裏來的,難道是無勳的父母派人來找他了?
霍大夫回憶起他看到睡在繈褓裏的無勳那天。那時他剛到天台山,建了自己的醫廬。當天風和日麗,天台山腳下依舊是吸引霍大夫的安靜。他沿著到鎮上的小路想到鎮上置辦一些器材,順路去給張家公子問診。沿途經過一個破廟。經過破廟的時候,霍大夫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這嬰兒哭得很大聲,卻沒有聽見有父母哄孩子的聲音。再說誰家的父母會把孩子抱到破廟來呢。於是霍大夫停住腳,走近破廟去看個究竟。
孩子尚在繈褓中,因為紅色的繈褓很鮮豔,霍大夫一眼就看到他了。孩子穿著肚兜,肩上的麒麟圖案露在繈褓外。霍大夫抱起孩子,這才注意到旁邊還躺著一個中年男人。這個男人臉色慘白,嘴角冒著白沫。霍大夫立即給他把脈,斷定他是中了劇毒,於是趕緊對他進行催吐。他吐出了一些,但脈象混亂虛弱。霍大夫知道自己發現得晚了,這個病人無可挽救了。但是這孩子是誰的呢,隻有這個男人才有可能知道。“兄弟,這孩子是你的嗎?”霍大夫用針灸的方法使男子勉強睜開眼睛。他無力地搖了搖頭,眼眶全變黑了。“那這是誰的孩子?家在哪裏?你叫什麼名字?”男子口裏的白沫已經停止往外溢了。“我……叫何有,這孩子……是從倭國人……手裏奪回來的……”他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已經斷氣。霍大夫將這個男子安葬了,給他立了碑,好讓人能找到他。此後霍大夫就四處打聽誰家丟了孩子,都沒有消息,所以就收他做了自己的徒弟。取名為霍無勳,撫養他長大。至於那位叫何有的男子,霍大夫從村民口中才知道,他是一個神偷,卻隻偷富而不仁的人家。
霍大夫始終想不通,一個神偷為什麼要偷孩子。他說,這是從倭國人手中奪回來的。那麼,這個孩子便不是倭國人。可是何有怎麼知道這個孩子不是倭國人呢?莫非他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孩子,莫非又是這麒麟圖案說明了他的身世。
十九年前,這和孩子落到了倭國人手中。十九年後,這個孩子又陷在倭營裏。難道這就是宿命嗎,一個人的命運難道冥冥之中早已注定?霍大夫不禁想起自己的往事,那不堪回首的過往,全在這些日子裏向他襲來。無勳,這個名字子寄托著他對徒弟的希望,那是一種經曆過傷痛的父輩對子輩深沉的愛。
“霍大夫。”士兵見他捏著銀針半天不下手便叫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才看見這裏是軍營的帳篷裏,才看見麵前十幾個士兵正排著隊等著看病。
武田信玄睜開眼睛看見帳篷頂端的支架,透過帆布日光照亮了整個帳篷。幾個時辰前,他被全身的疼痛帶到了無間的煉獄裏。一刀一刀地,在他身上刮著。他甚至能在疼痛裏感覺到自己手腳在變冰涼,變僵硬,慢慢地失去知覺。現在,他看到光亮了,扭頭還能看到一排倭將站在榻前。他沒死,又活過來了。“武田將軍!”倭將們高興地叫著。
霍無勳在一旁收拾藥箱,正野讓人把他帶出營帳。看到武田信玄被救活了,倭將們不得不承認他的醫術非一般大夫可比。正野把他帶到了自己的營帳裏,今天的正野看起來比昨天晚上要和氣一點。“霍大夫請坐。”正野臉帶笑意地看著霍無勳:“做題呢說話得罪了無勳君,還請見諒。”霍無勳看正野的表情,又聽到他的話,猜到他是有求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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