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11 更新時間：11-11-24 12:16
五歲的小娃能幹什麼？對於現代的人來說，隻怕也就隻能搗亂了。可是這個時候的玉幽狐，住著通鋪，吃著冷硬的饅頭，可每天一大早就要到大廳跟數個小廝收拾昨晚的狼藉，玉幽狐人小力薄，有時直到未時中（下午兩點）才完成自己的任務，早錯過了第一餐，本來一天就隻有兩餐，餓得前胸貼後背的玉幽狐還不能休息，得回到廚房幫忙準備晚上的宴席，等到忙完就已快日落，終於得以偷閑，躲到角落裏快速解決完自己第二餐，休息一下，就要到馬房幫著照顧那些貴客的寶馬，等夜色深沉了還得將廚房積下來的碗盤清洗了才算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最開始事情做不好被打也是常有的。有時候玉幽狐常想難道傾顏閣就這幾個奴仆？嗬嗬……當然不是，不過這後院的雜事卻是沒人理會的，打賞少不說，更是又髒又累，於是那些事就落在了幾個新來的小崽子身上，玉幽狐年齡最小也就最受欺了。
玉幽狐的六歲、七歲的新年也是這樣度過，沒有飽食，沒有暖衣，更沒有親情、友情這樣的奢侈品，有的隻是難得的半日閑和冷硬的髒通鋪。每年的新年夜傾顏閣都沒什麼生意的，大家可以到大廳裏一起聚聚，那些個仆役們也可以在鴇爹、紅牌麵前混個臉熟討個好，期望來年得到更多的打賞。可是玉幽狐心底裏是不屑那些做派的，一個六、七歲的小娃就算不露臉大家也是不會注意，玉幽狐也就難得任性一次，偷偷避開了。
也偷偷路過過醫館，那裏紅燈籠、歡笑臉真真刺痛了玉幽狐的眼，生生止住了他的腳步，灰溜溜的又回到了那個肮髒冷硬的通鋪。其實應該拜謝李大夫的，這兩年，玉幽狐的日子實在苦了點，要不是李大夫時不時給他送些衣服吃食來，他早就淹沒在那些辛苦差事和寒冷饑餓裏，也曾被叮囑回醫館過年過節，可都被玉幽狐以閣裏規矩不許給回絕了。
也不知道這傾顏閣的老鴇是在李大夫那裏受了氣還是怎的，生生將玉幽狐哄騙進了閣裏，卻又丟到了仆役裏兩年都不曾理會，直到再次見著。
……
這年，盛夏時節。
玉幽狐被個護院打扮的壯漢拖到大廳時，還是迷迷糊糊懵懂的很，他隻不過趁著午間空閑躲到通鋪休息一下，不小心睡著了，難道是睡過時辰被抓到了？隻怕免不了了一頓好打了。果然一頓棍棒鋪天蓋地打在了玉幽狐身，隻打的玉幽狐出氣多進氣少，還聽到了一邊鴇爹弱弱的勸阻聲，“爺~~爺，看在還是一個孩子的份上，饒過一次吧。”那邊依稀是碧蓮的聲音細細的勸著“爺，不過是個六、七歲的孩子，不懂事，也看著碧蓮的份上饒了他吧，奴家替他向爺賠罪了！”四周，各種目光都集中在這裏，幸災的、樂禍的、看戲的、無情的，各種聲音彙集在這裏，談笑的、私語的、譏諷的、虛情的、假意的，可是隻有兩個聲音真正的阻擾著這場亂局。
一個猥瑣的男聲響起在大廳裏格外明顯，“哦……那今晚，本大爺就看碧蓮怎麼賠罪了。”
碧蓮忍住心中厭惡，連忙拜謝，對那個孩子他始終冷不下心來啊。
可還沒有完，隻聽那個聲音停頓一下接著猶自陰狠道“可是這小孩不管教，容易野，還請老鴇好好管教管教。”
“是，是，是，還看著幹什麼，還不將這個小畜生拖下好好教訓教訓！”鴇爹忙不迭吆喝起來。
“碧蓮伺候爺……”碧蓮幾步上前將那猶在調笑的男聲迎上了二樓。
大廳的人們眼見戲看完了，一哄而散。他們的戲是看完了，玉幽狐的罪可沒有受完，又是一陣拖曳，又將剛剛的傷口生生撕扯開來，鮮血淋淋讓人不忍賭，到了後院又是一陣棍棒，隻打了玉幽狐咳血昏死過去。
……
冷風吹過後院，刮過玉幽狐傷痕累累的身體，小小的孩子，小小的身體躺在血泊裏沒人理睬，路過的人都視而不見，直到聽到消息的李大夫急忙趕過來，抱起那傷痕累累的身體。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李大夫看著後院裏的慘象悲歎，肋骨斷了兩根，身上傷口遍布新新舊舊的重疊在一起可以想見這孩子受過多少苦，又是一番折騰才算穩定住玉幽狐的傷勢。
玉幽狐醒來感到胸口悶悶的痛，身下被麵卻軟軟柔柔的隻讓人一直陷在甜夢裏，連同身上的痛都飛走了，嘴角不小心微微翹起，一陣呼喚打斷玉幽狐的沉浸，緊接著苦澀的湯藥就灌進嘴裏，玉幽狐皺著眉頭盡力眉頭盡力吞咽著，一碗湯藥下去，人也清醒了不少，這時才有機會知道事情的始末。
原是一個紈絝子弟掉了件貴重物什，最後在這低等仆役的通鋪中找了出來，當時這個房間也就隻有本應在幹活的玉幽狐熟睡一旁，這場無妄之災也就落到了他的頭上了，一頓好打是免不了的，現在隻是斷了兩根肋骨已是幸運的了，李大夫是相信玉幽狐沒有偷拿那物件的，可百口莫辯，老鴇也隻想息事寧人，這件事也就容不得玉幽狐再辯白了。一個小偷是為人看不起的，李大夫猜想玉幽狐以後的日子更是難過，於是一遍遍叮囑著玉幽狐有什麼難事就找他，嘮叨了好久才在老鴇不耐煩的目光中離去。
老鴇進屋來，認真打量了兩眼，才掛起虛偽的關愛說道：“這次呢，幸好有鴇爹我和你碧蓮哥求情才留了你下來，你以後日子隻怕也不會好過，正好碧蓮也求著讓你過去服侍他，你傷好了就過去吧，好好惜福知道嗎？”
玉幽狐不敢怠慢，能當紅牌貼身小廝不得不說實在是因禍得福了，勉強點頭道：“小子我現在有傷在身，不便行禮，日後當跪謝，多謝鴇爹掛心了，狐兒以後定當盡心盡力幹活，報答鴇爹。”
“行了，我走了，你好好養傷吧。”
……
背負著小偷的罪名不受排擠是不可能的，就算玉幽狐搬到了碧蓮的小樓裏，碧蓮身邊一直跟著的小廝也一樣看不起他。現在的玉幽狐在閣裏地位不同是碧蓮的貼身小廝，按他自己的看法就是儲備小倌，他分到了碧蓮的小樓，擔著小廝的身份可同時也經過鴇爹的示意受著碧蓮的調教。一直跟著碧蓮的小廝——碧草是看不起玉幽狐的，一個最底層的仆役一朝得意成了小廝，可還不是賣的，聽著半夜從玉幽狐房裏傳出的曖昧聲響他就能猜到一二了。
日常要學習著琴棋書畫，反正可以引人注目的技藝玉幽狐一個也沒省掉，夜晚的調教更是跑不了，老鴇似是對玉幽狐更加放心了，看著這麼個孤立無援容易掌控，同時資質上佳的苗子，下大手筆的栽培著。玉幽狐渾渾噩噩的過著這樣的日子，在他跟碧蓮度過第一個夜晚之後，他就無時無刻不在掙紮，他不想看到鄙夷的眼神，可是他要生存……最後都不禁自嘲，他還真是又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呢……有時候他都不得不感歎，他到底加入一個怎樣的組織呢？自從離開小院開始，他每年年初總能收到組織送來的一年分量的解藥，可是每當他試圖順著找到解藥的來源時，卻總是毫無線索。在外漂泊的兩年，他隱隱知道自己是被一個組織收養，並被培養成臥底潛伏在這，以備後用，可他至今都不知道他留在這裏的用處是什麼，沒有任何指示，這樣的生活沉重的讓人無法呼吸，他想逃，可是身上沉重的枷鎖讓他無處可逃，藝術成了他唯一的寄托，前世就是藝術生的他對藝術有著別人沒有的敏感和根底。古琴自是難不倒他，他以前的副專業就是它，歌唱更是難不倒他，他的主專業即是聲樂，觸類旁通，在這裏玉幽狐學起古箏、琵琶、蕭、笛，也是得心應手，連碧蓮都自歎不如。前世的玉幽狐有一身柔軟身段，在高中時還副修過民族舞，這一世的玉幽狐還是個小娃娃身段同樣軟的的很，舞蹈學起來也是進展飛速，這讓碧蓮連連讚歎、老鴇喜不自禁。不過美中不足的是玉幽狐的書法和棋藝偏偏一趟糊塗，從來沒有握過毛筆的玉幽狐無論怎樣努力都仿佛跟書法無緣，倒是水墨畫還過的去，詩歌也是勉勉強強，玉幽狐不敢多顯露一分一毫，也就不會借著以前的記憶背誦那些大家的詩作，但是依葫蘆畫瓢還是會的，雖然有那麼一點不倫不類，但是勉強還是過得去的。
白天玉幽狐就把大量的時間花在了詩書上，這些文雅的東西本就是他前世所向往而無法接觸的，現在有這麼的好的機會他又怎能放過。連同晚上調教的時間，腦子裏都想著曲譜、棋譜、詩賦、畫意……慢慢的也從最開始的痛苦折磨中解脫出來。每每到受調教的夜晚，他都能任自己的身體被人施為，而精神隻專注在自己喜愛的東西上，時間也仿佛不在難過。晚上的調教原是不能這樣輕鬆度過的，可是碧蓮心有憐惜，也有意放寬了許多，玉幽狐第二天起來常常對晚上的調教毫無印象。這樣也就無怪乎，玉幽狐長時間待在秦樓楚館，可身上並沒有什麼風塵氣，反而一對比更顯得清雅出塵起來，為世人一時追捧，這也就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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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期末有點忙列，不是很忙，專業老師宣言，如果我再遲交作業，就要讓我掛科，大家可憐，可憐我，原諒我吧……（下一章會加字的，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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