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齋誌

冬之蕭殺  第十章 疑雲初起

章節字數：3632  更新時間：12-02-07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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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守老爺喝的酩酊大醉，一同前來道賀的賓客同聲賀道：“郡守大人寶刀未老，今日又納得側夫人。”其中一人舉起螺杯祝酒：“願郡守大人再得貴子。”想來這人是剛來海市的商販，對這位郡守大人的情況一無所知。聽得郡守大人納側夫人便也備了禮物，沒有想到這一下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

    其餘賓客心中暗暗好笑，剛接到喜帖的時候沒有一個不罵的。郡守大人在任幾年，喜事頻出。今日大夫人生辰，明日又是納側夫人之喜。在海市做生意的商販這些年送的賀禮已經將郡守大人蓋得專門存放禮物的兩間倉庫堆滿了。這一次，富商們拿著賀貼時，心中均暗暗詛咒郡守大人斷子絕孫。郡守大人雖然醉了，但聽得此人的言語便覺得是大為不快。他瞪了說話的人一樣，正要想個法子整治此人一番。這時，一個婆子上前悄聲說了幾句。郡守臉上才稍稍緩和，洞房花燭最是要緊，嬌滴滴的小美人還在房中等我呢。等明日再好好整治整治，這個不識好歹的家夥。郡守一步三搖的向後院走去，“怎麼搞的，連個燈都不點。”郡守一回頭發現那婆子早已不見蹤影，“哼，越來越沒有規矩。”

    走近房內，僅有月光照進屋子。郡守迷迷糊糊的看見有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躺在那裏，頓時色心大起。心肝肉，寶貝口中隻管亂叫。他端起酒喝了一口，帶著花香的酒一下肚。片刻之間便覺得欲火焚身，三下五除二脫掉衣服就向床上的女人撲了上去……

    正廳的客人狼吞虎咽的吃著食物，有些嫌螺杯太小。直接抱起酒壇海飲，巴不得將送出去的吃回來。“小祖宗，饒了我。明日讓老爺知道了我還活不活呢？”蕙雪看著跪在眼前麵頰紅腫的女人說道：“那好啊，你不按照我說的去做，我現在就殺了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今晚就帶你出去。說不定你還能活命。”

    女人苦著臉來到前廳，對眾位賓客行禮：“我家老爺請各位前去、前去觀看老爺的槍法。”廳中一靜，忽然排山倒海的笑叫聲從廳中爆發出來。這個說：“老爺真有雅興。”那個說：“老爺拍馬提槍將那小娘們殺她個手酸腳軟。”語言越來越下流，於是一群人帶著酒壇一窩蜂似的衝向後院。

    “那天看你挺瘦的，沒想到你還挺豐滿的嘛。”郡守老爺在女子的屁股上一拍，“好，好給我生個兒子。我就讓你做大夫人。”郡守老爺醉眼朦朧，哪裏認得躺在他眼前的跟本不是美嬌娘，而是他母夜叉一般的女兒。郡守小姐奮力掙紮，奈何手腳全部被皮繩綁住，口中也被塞了布團。眼看就要上演出父女亂倫的醜劇之時，郡守小姐終於將口中的布團頂了出來。殺豬一般的叫嚷了起來：“爹，是我啊。”郡守老爺一聽女兒的聲音酒被嚇醒了大半，他揉了揉眼睛，看到躺在身下的居然是自己的女兒時，又驚又怒。這時門忽然打開了，一群人提著燈籠闖了進來，“郡守老爺好……”說話的人一看床上的兩個人，頓時止住了話頭。“這，這不是大小姐麼。”眾人竊竊私語，“原來是納女兒為妾啊”“難怪大小姐這麼大了都不出嫁，原來是……”郡守老爺才真正的體會到什麼叫羞憤欲死了。“滾，都給我滾！”原來如同豬血一般的臉色頓時變成了土黃色。

    “兩位救了采君，就是我們有窮氏的大恩人。”羿主和采君向蕙雪和陸修遠雙雙下拜，其他有窮氏人也向二位叩頭行禮。采君原來是有窮氏族長的女兒，羿主是有窮氏數一數二的神箭手相傳是後羿的嫡係血脈。有窮氏的部落被春熙國吞並之後，春熙國砍伐光了有窮氏的森林。沒有了森林，有窮氏人也打不到獵物。短短的數十年間，有窮氏原本兩三百人的部落僅剩下區區幾十人。為了生存，有窮氏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家園，四處尋找合適的地方安居。今天收拾了一個欺壓良善的貴族，蕙雪覺得非常痛快。她笑道：“要找個合適的地方居住還不容易嗎？你們從這裏往南走兩百多裏，就是鬱水之南。那裏有好多的野獸你們去那裏居住吧。”“真的嗎？”羿主和采君又驚又喜，其他的有窮氏人也是一臉的興奮。“好姐姐，到時候我們做了鄰居你要唱歌給我聽啊。”“一定！”

    有窮氏的人收拾了東西，準備去往鬱水之南。陸修遠和蕙雪乘上紙鳶飛上了天空，一路上陸修遠沒有說話，蕙雪問道：“陸師兄怎麼了，難道我做的不對嗎？”陸修遠遲疑了一會說道：“沒有，你做的很對。隻是……”“隻是什麼？”“隻是有點過了，我送采君回去之後我又折回郡守府，你不該那麼對待他的女兒。”蕙雪斜睨了陸修遠一眼：“采君不是他欺負的第一個女孩，哼，這樣一來郡守肯定會身敗名裂。想來他也沒有臉在這裏呆下去了，我們救了跟多人呢。”陸修遠道：“我也說不好，總之……”“總之，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師父。”蕙雪一臉威脅的看著陸修遠，“是，師妹！”陸修遠無奈的點了點頭。

    兩人互道了晚安之後，輕手輕腳的回到各自的竹屋。蕙雪剛點亮油燈：“啊！”紫宸坐在案幾前不慌不忙的喝著茶：“師，師父你還沒有睡啊。”蕙雪有些心虛的笑了，雖然她對陸修遠說的頭頭是道，但是蕙雪清楚師父也一定不讚成自己殺人，以及搞得郡守小姐身敗名裂。

    “當大恩人的感覺好嗎？”紫宸並沒有生氣，很和藹的說道。這時桌上的竹鳥嘴巴一張一合：“兩位救了采君，就是我們有窮氏的大恩人。”“師父，你監視我。”蕙雪叫嚷道，紫宸歎了一口氣：“我以為你和修遠在一起，他能約束你。沒有想到……”“這不關陸師兄的事，陸師兄勸過蕙雪，讓我放過那個侍衛和郡守小姐。是我沒聽。”紫宸道：“其實你即使你殺了郡守也沒什麼的，這種人落到為師手裏也一樣殺了。可是蕙雪你犯了兩個錯誤，第一，即使那個侍衛殺人或是為虎作倀多半也並非出自本意，所以你殺不得他；第二，郡守小姐雖然依仗著父親的威勢作威作福，你也不能那樣對她。如果她因此而死，你的罪孽不是又多了一層。”

    “是，徒兒知錯了。”

     晚上，蕙雪睡得正香。紫宸走到床前蹲坐下來：“蕙雪，你不要害怕。將你心裏最真實的感覺告訴師父。”柔和的聲音從耳朵傳入了腦海裏麵，蕙雪輕輕的點了點頭。“蕙雪，殺了那個人，你後悔嗎！”“不後悔！”聲音有些輕，但是語氣卻十分的堅決。“如果，那個殺了你哥哥的人死了。那麼你打算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蕙雪雙眼緊閉，呼吸急促，額頭上汗水涔涔。“殺！殺！我要殺了他所有的子女。”蕙雪眼睛忽然睜開了，眼珠是璀璨的金色。金色的眼睛中冒出的殺氣，讓紫宸感到心驚，濃烈的殺氣讓紫宸的後背慢慢的發涼。他擦去了蕙雪額頭上的汗水，輕聲說道：“沒事了，蕙雪安心的睡一覺。”蕙雪的眼睛慢慢的閉上了，呼吸也漸漸的平穩了。紫宸抽出長劍，劍身寒光凜凜，冷月溶溶。紫宸用劍尖抵住蕙雪的心口，隻消輕輕一送。這個禍患就會永遠消失。紫宸遲疑了，雖然蕙雪的麵貌發生了些微的變化。但是看著酷似妹妹的臉，紫宸握緊了劍。卻始終沒有刺下去，蕙雪似乎是夢到了什麼。臉上綻放出甜美的笑容：“師父。”紫宸心中一驚，他默默的看了蕙雪一會收起長劍，衣袂翩飛如同山間的青嵐一般轉身離去。“師父……”蕙雪口中喃喃的念道。

     蕙雪的心魔開始蘇醒了，殺人時的血腥不斷地刺激著蕙雪心底的魔鬼。總有一天，這個魔鬼會吞噬掉蕙雪。為什麼剛才不殺掉她？她隻不過是剛剛變成人性的狐狸，他沒有危害？那麼她今晚殺掉的那個人算什麼？隻要控製她的殺意……理智和情感不斷的交戰。最終，紫宸拿出了一塊玉玦，然後解開衣衫。將一支利針刺進心頭，紫宸臉色蒼白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他將針抽了出來，將針尖上的血滴在玉玦上麵。血滴自己蔓延暈開，玉玦上那種蔓草樣的花紋一閃便消失了，原本青白的玉玦此時帶上了淡淡的紅色。“呼！”紫宸長出了一口氣，“希望我沒有做錯。”他將汗濕的頭發掠到一邊和衣而睡。

     “蕙雪，今天是你十二歲的生辰。為師送你一樣禮物。”紫宸遞給蕙雪一個紅色的錦囊，蕙雪解開錦囊上的梅花結，打開錦囊：“這是什麼？”“這是玉玦。”紫宸將紅絲繩穿在玉玦上為蕙雪帶上。蕙雪喜滋滋的說道：“我就說師父最疼我，給我的比師兄他們好多了。”看著蕙雪蹦蹦跳跳離去的身影，紫宸嘴角的笑意消失了。他就一直站在那裏看著蕙雪和餘如風練習仙法。

     蕙雪身姿輕盈，衣袂輕揚使出一招最普通的‘雷咒’一道驚雷從空中降下，餘如風不慌不忙的一揮木劍，無數火焰從劍尖冒出將自己包住化解了蕙雪的雷咒。“瞧好了小師妹！”餘如風用木劍遙遙一指蕙雪，劃出繁複的法咒：“三昧真火”。一簇火苗從蕙雪腳下忽然冒起，越燃越大，蕙雪微微一笑，在火中旋轉起來，身法越來越快。天空有紛紛揚揚的雪花伴著狂風吹了下來，跳躍的火焰微微一凝，火焰的外焰顏色逐漸發青變白緊接著整個火焰都凍住了。這是蕙雪最得意‘冰天雪地’然而緊接著蕙雪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腳下的土地震動了起來。蕙雪幾乎站立不穩，土形成的棱刺從地底下冒了出來，將蕙雪的冰凍火焰戳了個粉碎。“小師妹承讓。”餘如風對跌倒在地的蕙雪伸出手，蕙雪臉上的表情驚疑不定。心中浮現起一個可怕的念頭，蕙雪扣著土地的手微微發抖。陸修遠忙跑上前去，扶起蕙雪，語氣中有責怪之意：“餘師兄太過認真了。”陸修遠想道，師兄幹什麼都是一板一眼的，隻不過是法術的比試居然破了小師妹最得意的法術讓蕙雪下不來台。餘如風也有些尷尬：“小師妹，對不起。”蕙雪將驚異之色收起換上淺笑：“怎麼能怪師兄呢？師兄的法術這麼高，以後蕙雪還要和師兄請教呢。”餘如風沒有說話，笑了笑便走到一旁練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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